植入世界之核,遠比陸銘想像的更簡單——畢竟,到了現在,陸銘並不算完成了換路,自身依舊保留著介於中位邪神-高位邪神之間的力量。
但不得不說,於這一刻,考驗才剛剛開始!
操控著體內的能量流動,一道道複雜的符印,被陸銘刻在了心臟及世界之核上。
劇烈的疼痛刺激著陸銘的神經,陸銘卻只當無事發生!
直到所有的符文統統鐫刻完畢。
世界之核開始與心臟相融……
與此同時,模糊的系統提示音,落入陸銘耳中。
【刺啦刺啦……外力干擾……刺啦刺啦……】
陸銘清楚,系統提示音想要說些什麼——因為這些東西,剛才小高已經經歷過一遍了……
成功轉換真神之路後,原有的能力體系統統消失,甚至連帶著,連個人信息面板,都無影無蹤!
全球系統的個人信息面板,偵測不出真神之路的各項數據——但陸銘認為,這個方才在情理之中!
就連希望神,都沒走完真神之路,希望神打造的全球副本系統,又如何能監測真神的各項數據呢?
關閉個人信息面板,陸銘全神貫注。
他能感受到,原本偽路的能量,已經從毛孔中悄悄逸散——但速度不快。
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從半人半鬼,逐漸變回到原本的血肉之軀!
甚至還能感受到,整個惡靈之城已經開始震盪!
隨著共靈與幽冥的力量開始被排擠,惡靈之城的根基已經不穩。
「麻煩的事情開始了呢……」
事實如此。
陸銘卻沒有半途而廢的打算。
他不斷調動能量,加快心臟與世界之核的融合進度,毫不顧忌越來越不穩定的惡靈之城!
直到,
靈異殿堂中的主宰真身慢慢睜開了眼。
他微不可察的一嘆,隨後伸出手來!
浩蕩的能量,從主宰真身體內洶湧而出!這能量,宛如惡靈之城最好的粘合劑,不單單修補了剛剛因震盪而帶來的損傷,更穩固了整個惡靈之城!
「做你想做的,剩下的還有我!」
「這也算是我最後的餘暉了。」
陸銘並未睜眼,但主宰真身卻聽到了陸銘內心深處的聲音。
「謝謝。」
「你我本為一體。我因你而生,自會因你而死。」
……
神主用了三天時間完成了引體期。
小高用了十天時間。
而陸銘的速度,比以上兩人都要更快!
僅僅只是一天半的功夫,世界之核便徹底成了陸銘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心臟如同鑽石般晶瑩剔透——與世界核心倒有八成相似。
而就在陸銘徹底完成了引體期的這一瞬間。
本就模糊不清了的個人信息面板,徹底崩潰,消失在了陸銘的視網膜中!
與此同時,陸銘能感覺到,巨大的排斥力量從心臟部位洶湧而出,直入自己的大腦中。
強烈的眩暈感洶湧而來,下一秒,陸銘七竅流血,神志不清。
身後的主宰真身一聲爆喝,陸銘恍惚後短暫恢復神智,便看到自己的雙眼中,代表著共靈能力和幽冥能力的傳承能力結晶,正如同膿腫般,被生生擠出!
周身處,靈異殿堂瘋狂震顫,如同野獸瀕死的哀嚎!
主宰真身的聲音,亦落入陸銘耳中!
「我的力量也在衰退!陸銘,我穩定不了多長時間了!」
事實亦如此!
只要共靈和幽冥脫離陸銘的身體,那麼整個惡靈之城,連帶著主宰真身,亦將崩潰消散一空!
「想辦法留住幽冥和共靈!」
陸銘這般開口,主宰真身亦在轉瞬間知曉了陸銘的所思所想。
祂目光一閃。
「這確實是個可行的思路!」
話畢,主宰真身猛地拔起,來到了陸銘身邊。
祂伸出手來,對準了陸銘的眼眶,盤坐的陸銘亦配合主宰真身,主動將幽冥與共靈能力析出體外!
直到幽冥與共靈兩項能力,徹底落入主宰真身手中,就在兩項能力即將崩解、再尋宿主的這一刻,主宰真身猛地張嘴,將幽冥與共靈吞入了腹中!
穩定。
一切於頃刻間變地穩定了起來。
突如其來,
乃至莫名其妙……
唯有陸銘與主宰真身相視一笑。
「剛想到一點,我有兩具身體。」
「一具維持原路,一具重修真神。」
「而等到吞噬期後,你我將合二為一!」
「然後,打破枷鎖,從根子上,撅掉別人施加在我們身上的一切陰謀詭計!」
其實事已至此,還有一個看上去更好的辦法。
讓主宰真身保留幽冥+共靈能力體系,陸銘修煉真神之路,如此齊頭並進,既可以防止打草驚蛇,又可以給敵人挖個大坑。
但陸銘不願這麼做,也不能這麼做!
道理很簡單。
自己是棋子,別人是棋手,陸銘想要躍出棋盤,單單只是算計,這是不夠的!
比算計,陸銘不會是任何人的對手!
誰知道這是給敵人挖坑,還是給自己挖坑?
誰知道這麼做是好是壞?
但他有一個優勢。
那即是身為關鍵棋子,他完全有能力掀掉整個棋盤!
「我不下棋!」
「我也不想去猜你們這盤棋的規則與邏輯。」
「我只想告訴你們,想算計我?那咱們就誰都別想好嘍!」
「現在,一切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大量的真神之力,從心臟部位流出,逐漸淌遍陸銘全身。
引體期已過,轉化期開始!
……
最終堡壘內,安防局總部。
世界忽地起身,揉了揉自己心臟部位。
隱隱預感告訴祂,似乎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但是無數遍的復盤,世界都未找到問題的根源。
直到安秘書推開門,走入了房間。
「長官,有件事情需要向您匯報。」
世界放鬆眉頭,露出標誌性的笑容:「什麼事情?」
「高義盛失蹤了。」
世界一挑眉:「失蹤了多久?」
「一天不到。而且在失蹤之前,他跟他的女友分手了。」
世界輕輕抿了抿嘴唇,露出無奈的表情……
「就這?」
安秘書尷尬一笑:「高義盛曾經乃是陸銘先生的助手,他如果出了事情的話,我怕死神先生那邊……」
世界擺了擺手。
「一個成年人,還是一名中等天災級的玩家,沒那麼容易出事的,以後這種小事情,你自己酌情處理便好……」
安秘書瞭然點頭後,再道:「還有今天下午的多國政要會議……」
……
交易之間內。
查普曼接待完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正在客廳中品茶刷劇。
然而看其飄忽的眼神便知道,查普曼此刻哪裡是在放鬆休閒,他正在以自己的方式,思考問題。
很多問題。
很多,很嚴重的問題。
回想著前天陸銘來此的購物清單,很快,查普曼便露出了笑容。
「浩蕩天劫副本……」
「以及多種稀有材料。」
「很有意思,根據老闆留下的檔案,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永恆閣下也下令搜集過這些東西呢……」
「嗯,具體是在什麼時候呢?上一代,我確定是在上一代!但可惜記錄有些模糊,確定不了準確時間。」
「所以,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呢?」
查普曼當然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但這個無關緊要。
憑交易之間的情報能力,以及過往留下的各種各樣的資料,查普曼深信以自己的聰明才智,絕對能在這份購物清單中,挖掘出一點兒悚人聽聞的東西!
慢條斯理的喝了口咖啡,查普曼舒適一嘆。
「不得不說,我跟這裡,簡直絕配!」
「可惜,我這個老闆,註定是干不長嘍……」
這似乎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但查普曼的笑容,卻無論如何也與糟糕掛不上邊。
……
深淵,某未知之地。
一人,一狗,並肩前行。
人,是少年人,長相清秀,眉宇間滿滿的清澈。
狗,是金毛大狗,活潑可愛,眉目中卻有思慮。
就在陸銘完成了引體期的當頭,少年人突兀駐足。
祂回首看向遠方,片刻,嘴角露出清澈的笑容。
「希望,你掛念的那人,似乎做出了一些讓某些人無法容忍的事情呢。」
希望聽罷,亦轉頭看向遠方,片刻,他道:「那麼,災變,你是否也是,你所說的『某些人』呢?」
災變聽罷陷入了思考。
良久後,祂笑道:「不,我不是。」
「我很樂意見到,陸銘找到了自己的路。我也很樂於見到,某些人在他身上吃個大癟。甚至,如果可以的話,在恰當的時候,我會出手幫助他解決掉一些他難以解決的問題。」
「畢竟……我欠你的,更欠他的。」
最後一句話,讓希望啞了火。
雖然他對災變帶走自己仍有怨憤,但在這段時間當中,希望確實明白了一件事情——災變對他真的沒有任何惡意。
沒有威逼,沒有脅迫,沒有身體檢查……災變帶著希望,就像是郊遊一般,浪跡在宇宙各處,而且毫無目的!
直到金毛大狗一下子趴倒在地。
他伸長舌頭,懶散道:「我累了,也餓了。咱們得歇歇。」
少年笑著點了點頭:「而且你似乎想問我一些問題呢……」
「這倒是……比如說,你剛說的,你欠我的,更欠陸銘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少年臉上露出歉意:「很遺憾,這裡面的意思我不能告訴你。」
「那就換個簡單一點的話題……」
「你從陸銘身邊帶走了我……」
「是的。」
「但我沒看出來,你帶走我的用意。你圖我什麼?長得萌?說話好聽?我以為你帶走我是有別的意思……但很遺憾,這段時間中,我真的沒看出來你帶我走的用意。」
這個問題,讓災變陷入了思考。
很快,祂說道。
「實不相瞞,我需要你幫我理順我的記憶。」
希望登時昂頭:「那就做啊大哥!來!要怎麼做你跟我說!我幫你啊!咱們快點兒干早點散,我還要回去找我家老大呢。」
災變搖了搖頭:「這個急不來……你只要在我身邊,我的記憶就會被慢慢梳理、理順。我不需要你做什麼,只是需要你留在我身邊……但這需要時間。」
希望猛地翻了個白眼。
「好吧,你需要我在你身邊……但這又是個什麼邏輯?」
「邏輯在於……同源。」
災變這般做解,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希望:「你跟我,同源。」
這句話提醒了希望,它瞪著好奇的眼睛看向災變:「所以,你真的是希望神的一部分嘍?」
然而災變卻又搖了搖頭:「根據現有記憶表示,我不算是……」
「不算是?我以為我的問題,只有是和不是兩個答案呢。」
災變笑笑:「所以我說,這件事情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說罷,災變一拍巴掌:「麻煩的事情,需要時間去解決。所以咱們現在不聊這個,咱們就聊點兒你想聽的東西。比如說,一些跟陸銘相關的事情。」
這個話題讓希望來勁了。
他緊盯著災變,直到災變開口。
「陸銘這一次,是在換路。」
災變一語道破天機。
「但他這次換路,很危險……因為能感知到他在換路的,不單單只有我一個。」
「很快就會有麻煩主動找上他……」
「而在此之前,他還需要面對另外一個麻煩……一個源自於他原有的,能力體系上的麻煩。」
希望急忙問道:「是什麼?」
災變搖了搖頭:「有關於這方面的記憶,我其實並未梳理妥當,但模糊的記憶卻告訴我,陸銘的舊路,其設計的原理,設計的目的,都有問題。」
「那地方……」
「猛鬼鎮,那地方叫猛鬼鎮。」
「好吧,猛鬼鎮。希望你在猛鬼鎮中生活過很長時間,對吧?」
希望忙不迭點頭。
「那你有沒有感覺過,那地方有些不太……協調……」
說著說著,災變便皺起了眉頭,模糊的記憶似乎變地清晰,卻又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清真相。
直到災變吐出六字:「封印、鎮壓、同化。」
希望:「……」
「什麼意思?」
災變舒展了眉頭:「我也不清楚,就是腦子裡突然出現了這麼幾個詞。」
這般說完,災變再回首,看向遠方。
「雖然我不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我想,很快我就能得到答案了。」
說完,災變伸手一指:「喏,快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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