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囤積居奇

  開篇大家就在各種囤貨。

  前段時間囤鹽巴,現在又在囤大米,過一段時間不知道又要囤什麼鬼東西?

  在一處草坪里,一個相貌平平,身材不算高大,還有點瘦弱的小青年躺在陽光下。

  他的嘴裡叼著一根青草,閉著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大爺,你孫子來電話啦!大爺,你孫子來電話啦!」草地上扔在一旁的手機鈴聲不斷響起。

  「你大爺的!」江小海嫌這電話鈴聲攪亂了他的美夢,小聲地罵了一句。

  「喂,哪位孫子啊?找大爺什麼事?」陽光照得江小海眼睛都睜不開,他拿起電話直接問道。

  「江小海,*%$&……*!」電話那邊只聽到喊了一聲江小海,接著就傳來一陣咒罵聲。

  「喂,奶奶!我這就回去幫你搶大米,還有麵條!」嚇得江小海一激靈,趕緊從地上坐了起來。

  現在真的是世界末日了嗎?

  沒有糧食吃了嗎?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又開始搶這個搶那個了?

  江小海站在一個空曠的廢墟之中,確切地說,這裡之前是一個廢品回收站。

  自從末世來臨,工人們不再生產,企業、商場紛紛倒閉。農民也不再勞作,到處田地荒蕪,寸草不生。學校不再開學了……大家都在忙著兩件事,一件事是囤積居奇,另一件事那就是大逃亡!

  從這個城市搶到另一個城市,從這座城市逃到另一座城市。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這還得從半個月前說起。

  那時候,我江小海還是A市一所普通大學大二的學生,靠著慈善基金會的資助,無憂無慮地上著學。

  我平時沒有什麼愛好,放了學就打打遊戲,沒事就窩在貧民區幾平米的閣樓里躺平,看星星和月亮。

  有一天,我奶奶告訴我家裡沒米了,叫我放學的時候扛袋米回來!結果我去買米,那老闆對我說:「沒米了!只有麵粉和麵條!」

  我跑遍了整條街,結果都一樣。

  就這樣,我扛著一袋麵粉就回家了!結果正如我所料,我被奶奶拿著棍子追著跑了好幾條街。

  「你這王八羔子,你父母倒了八輩子霉,不知道造了什麼孽才生出你這麼個玩意兒?」我奶奶一邊追趕著我,嘴裡還口吐芬芳。

  「人家沒有大米了,只有麵粉賣了!再過一段時間,恐怕連麵粉都沒有了!是不是世界末日要到了?」情急之下,我脫口而出。因為我實在是跑不動了,這老太太年輕的時候當過長跑運動員嗎?

  「世界末日,你這狗日的!滿嘴胡言,看我不打死你!」老太太一邊說著,手中的平底鍋朝我頭上扔來。

  「啊……」我啊的一聲應聲倒地,隱隱約約地我看到老太太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挨千刀的又要裝死!死了更好,活在世上多一個人分糧食!」她的意思大致是這樣。其實只是老太太沒有力氣把我弄回家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天色已經黑了。

  我吸飽了天地之間的靈氣,被凍醒了。我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家裡走去。

  我家是一幢破舊的兩層小木屋,說是兩層那是好聽一點,其實就是一個小閣樓。

  我自幼父母雙亡,與奶奶相依為命。

  家裡的主要經濟來源就是靠每個月三百五十塊錢的低保過日子,另外,我奶奶經常出去撿破爛換點錢給我當生活費,也是少得可憐。

  本來我就不想上學,可這老太太思想太固執。不但不給我退學,還求爺爺告奶奶的,給我搞了個學費救助基金,一直扶持我到上完大學。明年再讀一年我就畢業了,就可以出去打工賺錢養家活口。

  看來,這個願望很難實現了,因為世界末日已經到了。

  等我回到家,奶奶已經睡下。

  我摸索著來到鍋灶前,鍋里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不過,因為放的時間有點久,面已經坨了。麵條上面蓋著一個雞蛋,還有幾顆蔥花。

  在這個時候,有一口吃的就已經很不錯了。我端麵條,就著黑夜,大快朵頤。

  吃完後,滿足地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後起身,麻溜地朝閣樓上爬去。

  晚上沒有燈,我在窗戶上挖了一個洞,裝上了玻璃。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滿天的星光和月亮。

  我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我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我奶奶撿垃圾的時候把我撿來的?我還幻想著,某一天,一對富豪出現在我家門前,淚流滿面地對我說,我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兒子,要我跟他們回家。

  奶奶說,你少做白日夢!奶奶告訴我,我的父母是被我剋死的,所以我這輩子就是個罪人。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吃過飯後躺在床上,看著窗戶外面投射來的點點星光。我又開始進入遐想。

  我無數次曾在夢裡見到過自己幻想出來的雙親,他們十分和藹可親。我們在草地上追,在小屋裡玩耍,一起讀書、一起寫字,一起看電視,一起做遊戲……

  「江小海,狗日的,快點起床!太陽曬屁股了,要遲到啦!」

  每天早上不用鬧鐘,全靠奶奶一股真氣把我叫醒。

  每當我下了閣樓,奶奶就不見了。

  哪裡來的太陽?天色灰濛濛的,把我的美夢給驚擾了。

  我氣囔囔地刷了牙洗了臉,走到鍋灶前。

  「怎麼又是饅頭?還有一碗清得像水一樣的稀飯,好像有十天半個月沒有吃到肉了!」我嘟嘟囔囔地。這樣的伙食,恐怕連老鼠都不光顧。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不遠處傳來「吱吱,吱吱」的聲音。

  我趕緊從碗裡拿起饅頭狼吞虎咽起來,順便將那碗清水粥一飲而盡。

  吃完後,我心滿意足地打著飽嗝。然後,得意地看著牆角的那隻瘦骨如柴的老鼠,用犀利的眼神盯著它,頓時嚇得它渾身發抖,顫顫巍巍地立即轉身逃離了。

  這年頭,還有人敢從我江小嘴裡搶食的?

  也不打聽打聽,方圓幾十里,誰不知道我江小爺窮得叮噹響?

  這個破破爛爛的家,平日裡可是連老鼠都不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