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的空間挺大,相當於大半個籃球場,五米來高,大門正好在中間。
左手邊應該是練武場,地上鋪著一層海綿墊,已經破舊的看不清原色,四周凌亂堆放著一些練功器具,還有一個缺角的兵器架隨意擺在角落,刀槍棍棒什麼的散亂一地。
右手邊有個懸空的閣樓,離地約莫三米,正面一排欄杆,前面擺放了幾張木製沙發和茶几,再往裡是一排房間,房門緊閉。
閣樓下方約一百來平的地方,則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
看著眼前一切,要不是門外的牌匾,林鸞真以為自己進了廢品收購站。
「你找誰?」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詢問聲。
林鸞急忙回頭,才發現她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男人。
那人和她一般高,二十三四的年紀,長的挺壯實,皮膚黝黑,眼睛明亮,手裡提了份清粥油條。
林鸞對他笑了笑:「你好,我找何天,何師傅。」
「哦,那你先等會兒!」那人對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潔白牙。
說完,他側過林鸞,朝著閣樓徑直走去,快走至牆腳時,卻見他突然縱身一腳踏在牆上,身形順勢向上躍起,一手抓住欄杆一翻,下一瞬,人已站在了閣樓上。
一路目送他的林鸞頓時一愣。
她說怎麼沒見著上閣樓的樓梯,原來都是這麼上的!
更讓她驚嘆的是,如此動作下,他手裡那碗清粥竟然絲毫不見灑出。
好利落的身手!
那人把粥和油條往茶几上一放,便轉身走進了裡頭的一間房間,邊喊:「師傅,早餐買來了,人也到了……」
片刻後,就見房間裡晃悠悠走出個中年男人,頭髮凌亂,不修邊幅,身材微微有點發福,腳上的拖鞋在地板上拖得啪啪作響。
男人先走到茶几處拿了粥和油條吃了兩口,才走至於欄杆前,一手拿著食物,一腳踏上欄杆,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林鸞,問了句:「就是你?姓秦的呢?怎麼沒來?」
沒頭沒尾的問話,卻表明了他的身份,他就是秦致遠說的武術教練,何天。
林鸞:「秦叔臨時有事出國了。」
「出國?倒挺會挑時候!」男人冷笑了聲,繼續喝了幾口粥,語氣有些刻薄,「你一個小丫頭不好好的學跳舞,跑來學什麼舞刀弄槍?別折騰兩天把小腰給折了,我看你還是哪來的回哪去,免得哭鼻子丟人!」
林鸞微微眯起眼,看來她並不受歡迎!
唇角一勾,她道:「何師傅,秦叔說你很強,功夫很厲害,是個一流的武術大師……」
這句話對對方來說似乎挺受用的,林鸞明顯看到他嘴角得意的揚起,隨即話鋒一轉,「不過現在看來,他顯然錯了,我看也是沒必要浪費時間,告辭!」
說著她作勢轉身就走,但不出意外,一聲高喝阻止了她。
「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何天臉色陰沉,嘴唇抿著,眼睛裡精光四射,剛剛那副頹廢形象頓時一掃而空,渾身上下有股強烈的威勢。
林鸞心裡微微一緊,卻毫不閃避地與他對視,「實話實說而已,練都沒練,你就先武斷我不行,這顯然不是大師風林!」
在末世呆了那麼些年,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她還是有點心得。
何光見林鸞始終不卑不亢,心裡倒是有幾分讚賞,但她說話的語氣實在是叫人十分不爽。
冷笑了聲,他道:「好啊,倒是牙尖嘴利,那你就試試。老秦說你之前是跳舞的?跳兩下我看看。」
林鸞自然不會傻的以為他是讓她跳舞,也不含糊,徑直走到左邊的練功場,簡單做了一組劈腿、下腰、大踢腿之類的舞蹈基本功。
再抬頭時,何天已經喝完粥,手裡捏著根煙,剛才離開的年輕男人也站到了欄杆前。
「花拳繡腿的,一點力道都沒有。」何天朝吐了口煙雲,隨手抖了抖菸灰,「阿光,你下去教她扎馬步。」
「好勒,師父。」
那男人一手撐著欄杆,直接翻身從閣樓上跳了下來,幾個大步就走到了林鸞跟前,伸手比了比她的個兒,笑道:「師妹,你個頭可真高!」
林鸞揚了揚眉,覺得這人有點自來熟,正想答,閣樓上先傳來一道暴躁的聲音。
「怎麼就師妹了?老子什麼時候說要收徒了?」
男人拿手撓了撓頭,笑容有些憨。
他微微湊近林鸞,悄聲道:「妹子,你別聽師父嘴巴罵的凶,其實人不壞的,你多處處就知道了。」
林鸞笑了笑,朝他伸出手,「好的,我叫林鸞。」
「我叫徐承光,你喊我光哥就成。」徐承光伸手跟她輕輕握了一下。
「磨磨唧唧的幹嘛,還不快點練。」樓上的催命聲又暴起。
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都低低笑了笑。
「我先教你扎馬步,你看好了。」徐承光邁開腳,雙膝下曲,雙手握拳與腰側,做了個標準的扎馬動作。
「其實扎馬步就二十個字,頭頂上懸,立身中正,沉肩墜肘、含胸拔背,松腰斂臀。這扎馬步一是練腿力,二是練內功聚氣,來,你試試。」
林鸞點頭,隨即依葫蘆畫瓢也扎了個馬步。
徐承光出聲指點她,「注意兩腳要與肩同款,腳尖朝前,對,小腿要與地面垂直,不然會損傷膝蓋,要感覺身體的筋往上提,這樣下盤才能穩,很好,堅持住,記住氣沉丹田,體會身備五弓的感覺……」
林鸞長年學舞,體力和耐力都不差,但也只站了約莫一分鐘,大腿就開始微微打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