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坐落在一座半島上,末世前是一家大型的綜合性度假村,總占地約500畝,裡頭的環境優美,設施齊全,居住環境十分怡人。
再加上這裡背倚險崖峻峰臨朱江而立,前枕朱江支流烏嘉河,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也為不夜城形成了天然的保護屏障。
林鸞一行在快到烏嘉河時就換了房車,改開了一輛普通的越野車上路,越靠近不夜城,來往的車輛也逐漸增多,再開著房車難免太招搖過市。
一番緊趕慢趕,他們終於在早上九點前趕到了與不夜城隔河相望的河口街。
此刻,街邊已經排起了一條長龍,全是等待檢驗過河的人。
要想進不夜城,首先要先過河。
烏嘉河上原有的拱橋已經被炸毀,後來又在原先的橋墩上建了一座吊拉橋。
每天吊拉橋下放的時間是有限制的,想過橋的人首先需要在橋頭先通過抽血檢驗,確認沒有被病毒感染後才能過橋進城。
由於氣溫太過炎熱,吊橋下放的時間已經改為早上六點到中午十一點,過了十一點就得等到晚上六點到八點那一趟,過時不待。
趕不上趟的人,也別妄想著下河游過去!
雖然如今烏嘉河的水位正在急劇下降,不少河段的河床都已經裸露了出來,但渾濁的河水中,不時能看到一些巨大的青灰身影在來回遊躥。
那都是些變異的巨型鲶魚,吃人的!
按照規定,車是不能過橋開進城裡的,河口街上有個露天停車場,有專人看守,只要繳納一筆停車費就能把車停在裡頭。
林鸞他們開來的車本就是沒經過改裝的舊車,也沒必要浪費錢,就直接停在了街邊。
他們一下車,還沒走出幾步,那些守在檢驗站邊上的難民們就全都一窩蜂的涌了上來,七嘴八舌地開始拉客。
「帥哥,美女,要嚮導嗎?可以代排隊的!」
「各位是來買賣還是玩樂?要不要帶路,城裡路我門清,去哪都能找到,只要一顆白晶就行!」
「找我吧!大哥!我只要四顆透晶!」
「找我!找我!我什麼都知道,隨便給我三顆透晶就行!」
「……」
這些人大多是末世前就住在這附近的原住民,因為能力有限,平時就靠著給人帶路拿點小費過活。
林鸞前世跟著秦致遠也來過幾次不夜城,對城內的環境還算熟悉,所以並不準備找嚮導。
他們正要擠出人群去排隊,一旁卻傳來了騷動聲。
「滾開小雜種,老子的褲子都他媽的被你弄髒了!」
另一伙人也正好在這下車,其中一個光頭大漢正一腳將個半大的孩子踹翻在地。
「對,對,對不起,對不起……」
那孩子看著和高迪差不多的年紀,整個人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腦袋都低在了地上,嘴裡還在不停道著歉。
周圍的人全都冷漠麻木的看著,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像這樣的恃強凌弱隨時隨地都在上演著,他們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然而樂樂見此卻一瞬握緊手中的長刀,皺起了柳眉。
雖然被末世的殘酷洗禮了快一年,可她依然受不了別人在她面前欺凌弱小,尤其被欺凌的對象還是個孩子。
然而還不等她出面暴力干預,身旁的林鸞卻一把拉住了她,還朝她低低搖了搖頭。
樂樂一愣,頓時安耐下了衝動。
雖然不明所以,但孰輕孰重她還是拎得清的,三兒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的阻止她。
「……真特麼晦氣!」
那大漢又罵罵咧咧了兩句,到底是沒再為難那個孩子,轉身和同伴一塊兒排隊去了,正好就排在林鸞他們的後面。
那群難民沒有成功拉到客人,很快就散了去,又開始尋找新的目標。
此時隊伍的前面還排著近百人,估摸著還得一小時間才能輪到林鸞他們,天上剛升起不久的太陽,已經開始曬的人腦袋發暈了。
樂樂無聊地轉著頭上的太陽帽,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扭頭朝林鸞低聲發問。
「三兒,你剛剛為什麼拉著我?」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林鸞戴著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看不清神情。
相處久了,樂樂也知道這閨蜜看似清冷漠然,但時不時就會整點惡趣味。她要想賣起關子,就算是說破了嘴皮子也撬不開她的嘴,索性也安耐下好奇心,轉頭跟前頭的的黎靜插科打諢去了。
時間漸漸流逝,過了不到半個小時,一聲怒罵突然就從林鸞他們身後響了起來。
「他媽的,哪個不想活的偷了老子的東西!」
罵人的正是剛才那個大漢,此刻他一臉的憤怒焦急,顯然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旁的同伴也正在幫著他翻找。
「對了,肯定是剛才那個小雜種偷的……」
那大漢想起了什麼,連忙怒氣沖沖地朝那群難民大步走去。
然而等他找了一圈,才發現之前那個孩子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震怒之下,大漢很快就失去了理智,渾身戾氣迸發。
他認定那群難民和小偷都是一夥的,開始隨便抓人大打出手,逼他們交出小偷。
局面一時間變得混亂不堪,但很快就有三大勢力的人出來干預,最後那個丟了東西的大漢被揍了個半死,讓他的同伴灰溜溜地抬走了。
樂樂全程目瞪口呆地看著劇情大反轉,終於明白林鸞之前為什麼要拉她,可心裡又更加疑惑了。
「三兒三兒,你是怎麼知道那小孩是個賊的?」
她拉著林鸞的手,急急的問。
其他人也都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林鸞彎起唇角,「因為我有眼睛看啊!」
「可是我也看了啊!為什麼我沒看出來?」樂樂哭喪著臉,覺得自己可能得了高度近視。
「那小孩雖然打扮襤褸,但是身上看起來並沒有長期挨餓受虐的模樣。」林鸞開口解釋,「而且在這裡長期討生活的人,肯定都很善於看人臉色,怎麼可能會去隨便拉扯別人的衣服?除非,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