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沁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不覺被套了話,在她殺意凜冽的視線下,頭皮瞬間發麻發炸,帶著哭腔急急祈求:「不不,我什麼都沒做,別殺我……」
然而祈求的對象卻毫無所動,鄒沁薇只覺得頸間的束縛越箍越緊,強烈的窒息感迅速來襲,求生的本能讓她開始掙扎求救。
「不……不,你不能殺我……我哥不會放過你的……救命……救救我……」
客廳里,鄒沁薇手下的四個男人此刻也急得不行,卻不敢有絲毫動彈。
只因他們每個人的喉頭都被一枚無形的風錐抵著,腳下更是盤旋纏繞著藤蔓,顯然生命也正受到威脅。
「連烽,你們到底要幹什麼?還不快放開我們!」男人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氣急敗壞的質問。
連烽斜睨了他們一眼,絲毫沒有撤去風錐的意思,徐承光更是直接操控藤蔓將他們雙腳鎖死。
陸十一等人也都聚在左右,冷眼看著。
見他們不為所動,另一個男人又道:「連烽,你不放開我們沒關係,你先讓她把小姐放了,不就吵了幾句嘴,用得著下死手嗎?」
連烽注視著臥室里的動靜,琥珀色的眼眸中泛著冷意,「她做過什麼她心裡清楚!」
那女人的所作所為他早有耳聞,只是之前那些受害者看似因為爭風吃醋,其實不過是在她哥哥授意下,藉此震喝敲打她們身後的勢力、排除異己罷了,所以他從來都懶得理會。
可這一次,她竟敢把主意打到他的人身上,如果師妹真的遭了她的毒手……
一想到這個可能,連烽眼中的狠戾又重了幾分,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男人們頓覺喉頭尖銳的壓迫加重,刺痛感隨之傳來,都紛紛露出驚恐的神色,不敢再多言。
眼看臥室里的呼救聲漸喊漸弱,連烽等人依舊毫無所動,終是有人忍不住大喊:「小姐要是死了,你們誰也跑不了,基地長不會放過你們的!」
如果鄒沁薇真在這裡丟了命,別說連烽他們跑不了,就是他們四個,也肯定要沒命!
一旁的老郭聞言皺了下眉,和另外兩人互看了一眼,隨即開口勸了一句:「頭兒,要不先讓林姑娘把人放開吧,有什麼事等回去後跟基地長當面說清楚,免得到時候死無對證,反倒成了我們的不是!」
另外兩人也出聲附和:「是啊頭兒,不急這一時。」
「說個屁!那姓鄒的做過什麼,她哥還能不知道?」
連烽還沒出聲,陸十一先嗆了一句,「要不是妹妹厲害,現在指不定就那什麼了,到時候她找誰說去?要我說乾脆把這些人都弄死了丟鼠窩去算了,咱們直接走人挪窩!去哪個基地不是混,還非得呆在他們煌耀受氣不成?」
「陸十一你胡說什麼!」老郭瞪起眼,「用腦子想想,咱們走了一了百了,讓那些還在基地里的兄弟怎麼辦?更何況為了個外人,你犯得著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嗎?」
這話一出,不僅是陸十一,連烽和徐承光的臉色也都變了。
陸十一直接沉下臉,道:「你什麼意思啊老郭,林鸞是頭兒和阿光的師妹,是何叔的徒弟,怎麼到你口裡就是外人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唯有語言不通的馬克一面迷茫,完全一副狀況外的表情。
外頭的爭執一句不落全都落進了林鸞耳中,她微微垂眸,斂去眼底的情緒。
但下一刻,她卻突然猛地揚起匕首,毫不猶豫地朝著鄒沁薇的面門刺去。
「啊……」
驚恐萬分的尖叫聲中,那銳利無比的刀尖卻在觸及目標的一瞬間朝旁偏離,最終貼著鄒沁薇的耳際深深扎入了床墊中。
「你記住了,再有下一次,這把匕首一定會扎進你的腦子裡!」
那清洌的聲音猶如最寒冷的冰刃,一字一句深深刺入了鄒沁薇的耳中,直達她的心臟,讓她整個人都仿佛墜入冰窖之中。
林鸞冷聲說完,一把抽回匕首,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要殺這女人很容易,但師父還在煌耀基地,她不能為了一時解氣給師父師兄他們帶去麻煩。
所以這一次,她放過她!
來日方長,以後總是有機會的!
屋外的劍拔弩張因為林鸞的收手也隨之平息,但眾人的心緒卻都發生了變化。
半個小時後,主臥內再次響起了爭執聲。
「……我不管,你們都看到了,她剛才要殺我!我絕對不允許她再跟著我們!」
此刻,鄒沁薇裹著毯子坐在床榻上,長發凌亂,面容猙獰,正歇斯底里地朝著屋裡的人叫喊著,平日裡的高貴優雅蕩然無存,活像個瘋子!
徐承光沉著臉,語氣冰冷,「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你要是不願意可以離開!」
「我做什麼了?你拿出證據來啊!沒有證據你們憑什麼聽那女人的一面之詞,就來污衊我!」
許是仗著人多,鄒沁薇一改之前的懼怕,扯著脖子喊道:「再說我才是這次任務的決策人,我為什麼要走?要走的是她才對,我有權讓她離開!」
刺耳的噪音讓連烽眼中閃過厭惡,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門外,將目光落在那道高挑的身影上。
就見她漫不經心地斜靠在窗台前,鳳目清淡,長眉如畫,一把匕首在那纖細修長的指間靈活的翻轉擺弄,仿佛周遭的嘈雜都與她無關、被她無視。
心底微微湧起一股悸動,許是被她漠然淡定的氣場所染,連帶他煩悶的心情也隨之平復。
他突然出聲道:「我放棄!」
「什麼?」屋裡的人都怔愣的看向他,沒能理解話中意思。
連烽直接轉頭看向鄒沁薇,眉眼冷峻,語氣堅定:「既然你有決策權,那從現在起,烽火戰隊放棄這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