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皆是天蘊谷的高層掌權者和天賦非常的精英弟子,玄殷也在其中,不過被擠到了第二排。
為首的是一男一女,皆是一襲白色道袍,男子稍稍落後女子幾分,眉眼和葉覃有著幾分的相像,所以姜挽一下子就猜出來了男子的身份,葉覃的父親,上一任天衍宗宗主,葉擎。
至於女子,毫無疑問就是天衍宗的另外一位太上長老葉嵐了。
葉嵐身上的氣息是渡劫初期,看樣子這些年也有所突破。
葉擎是大乘初期,後面的精英弟子則大都是合體境界,其中一半氣息還很微弱,應該是剛晉階不久。
簡而言之,整個天蘊谷加起來也不夠姜挽打的。
看見姜挽,站在第二排的玄殷眸中怨毒一閃而過,顯然沒想到姜挽竟然還活著,他之前還以為姜挽早就死在了魔氣的肆虐之下。
在幾十雙眼睛的打量下,姜挽笑吟吟開口,「葉嵐太上長老,葉擎太上長老,我是姜道珩的徒弟姜挽,沒有提前同兩位太上長老稟明就貿然前來,惹得谷中大肆警戒,還請兩位太上長老見諒。」
說是見諒,實則臉上卻是沒有半分愧疚之意,不過是客套話罷了。
對於天衍宗,姜挽向來沒有什麼歸屬感可言。
如果不是有葉承和姜道珩這兩層關係在,姜挽估計就直接擄人了。
葉嵐回應出聲,眉眼間帶著幾許讚賞,「姜挽丫頭言重了,你是天衍宗弟子,天蘊谷自然也算是你的家。」
葉承前些日子就和她說過了,姜挽如今已經是渡劫圓滿境界的實力,當時葉嵐還感慨此子天賦之強,不想今日就直接見到了。
同時眼睛朝著姜挽的身後瞥了一眼。
她認識容晏,玄天殿的太上長老,荒淵大陸的另一個傳奇,不過讓她驚詫的是這樣的他竟然心甘情願站在姜挽的身後。
那眉眼間不加掩飾的寵溺和縱容,葉嵐一眼就明白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果然,天才總是會相互吸引的。
打過招呼之後,姜挽直入正題,「葉嵐太上長老,姜挽今日前來,是想同大長老算算帳。」
姜挽並不知道,天衍宗一眾長老和內門弟子歸入天蘊谷之後,玄殷大長老的位置就被剝奪了,不僅是因為兩方勢力的合併,更因為天蘊谷中不少精英弟子已經晉階到了合體境界,只有煉虛圓滿的玄殷顯然不足以再擔任的起大長老一職。
這件事玄殷介懷至今。
只不過如今寄人籬下,還需要天蘊谷救命,所以玄殷只能暫時咽下這口氣。
否則以玄殷的脾氣,怕是早就退宗出走了。
果不其然,聽到『大長老』三個字,玄殷臉上的神情瞬間陰沉下去。
他都懷疑姜挽是不是故意來給他找不快的。
葉嵐面色柔和,聲音如春風般溫潤,「玄殷如今已經不是大長老了,不知姜挽丫頭想找他算什麼帳?」
葉嵐雖然人多年不在天衍宗,卻也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好。
姜挽實話實說,「多年前舊怨。」
葉嵐神情不變,以為姜挽說的是當年的小過節,稍稍勸慰出聲,「修仙一途歷經長遠,修者總會經歷諸多磨難和苦痛,若是執迷於此,怕是會迷失本心。」
姜挽直視葉嵐波瀾不驚的眸子,聲音清冽但堅定,「葉嵐太上長老和葉承宗主一樣,心懷的都是天下大義,所以可以無視曾經苦難,但我不一樣,我是個俗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若是此仇不報,才會迷失本心。」
姜挽從來不覺得人有明確的好壞之分,但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葉嵐那雙平靜至極的眸子裡終於掀起一絲波瀾。
「你和玄殷有何舊怨?」
「關乎性命。」
聽此,葉嵐眉頭微蹙,姜挽的意思,是要以命抵命了?
「你可有證據?」
玄殷雖然已經不再是宗門大長老,可到底還是天衍宗的人,所以這樁恩怨處理起來,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人心惶惶的關鍵時刻,葉嵐不能讓門中弟子再度離心。
姜挽就知道這件事按照流程處理起來不知道要多麻煩,所以姜挽想著要不乾脆退宗算了,那樣的話,她就可以以個人的名義直接挑事兒。
隨即想想還是算了,她雖然沒有家國大義情懷,但也還不至於這種重要關頭和天衍宗宣戰。
至於證據,雖然目前沒有但找找不就有了嘛。
意念一動,姜挽已經將玄殷抓在手中。
要證據那還不簡單,玄殷腦子裡都是證據。
姜挽肆意翻找著玄殷的記憶,絲毫不在意他因為識海受損而愈發蒼白的臉色。
葉嵐神色微凝,玄殷就在她的身後,可姜挽抓人的時候,她竟然沒有察覺到一絲玄力波動。
這就是渡劫圓滿境界強者的實力嗎?
足以碾壓在場的所有人……
一眾弟子也是臉色頓變,尤其是之前守門的那個精英弟子,更是神情複雜,他怎麼也沒想到姜挽竟然說動手就動手,絲毫不顧及還有兩位太上長老還在場。
重要的是,玄殷好歹也是煉虛圓滿境界,現下卻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被姜挽輕易抓在手中,所以剛剛姜挽沒有對他下手,大抵是因為不屑吧?
而修為高一些的弟子已經看出來了,姜挽動手的時候,葉嵐竟然沒有任何機會阻攔。
葉嵐可是渡劫初期的修為啊,所以姜挽得是什麼實力?
葉聽安眸中失落一閃而過,哪怕他已經修煉到了煉虛圓滿境界,卻依舊只能仰望她的背影嗎?
餘光瞥到姿態清冷的容晏,葉聽安心頭一痛,心中自嘲:也只有容晏這種天之驕子,才配站在她的身側吧……
玄殷這些年來作孽不少,所以姜挽找證據簡直不要找的太簡單,抬手布下一道光幕,將玄殷的記憶投諸其上,裡面有玄殷算計『姜挽』的,也有玄殷借著身份中飽私囊的,還有令人髮指強迫女弟子的,為了掩人耳目,他甚至將其中激烈反抗的兩個女弟子當場滅口。
光幕消失,姜挽將玄殷隨手扔在地上,玄殷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
剛剛腦海中的記憶被姜挽粗魯的攪來攪去,痛的他險些昏厥,可姜挽卻是始終讓他保持著清明。
全場鴉雀無聲。
任誰也沒想到,玄殷手上竟然染了這麼多血。
葉嵐率先開口打破沉默,「玄殷身為門中長老,卻枉顧宗門利益,自私自利,更是恣意殘害門中弟子,行為惡劣至極,故逐出天衍宗,扔出天蘊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