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轉頭，毫不意外看到的是蘇妍那張明媚的臉。
蘇妍，末世時代和姜挽並肩多年的夥伴，也是姜挽唯一一個敢將後背交出去的人。
不過最終的結局卻是令人唏噓。
「蘇妍.」
看著這張宛如春日一般嬌艷的面容，姜挽微微有些晃神。
可不等姜挽反應過來，蘇妍身後便有一個男人走上前來，自然而然牽住了蘇妍的手，親昵的姿態昭示著密切的二人關係。
徐子鞍，那個讓蘇妍為愛捨棄姜挽最終丟了性命的男人。
「挽挽，我準備和子鞍走了，以後，我們就再也不能一起對抗喪屍了，你要保護好自己。」
「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愛你，如果你跟著他走，你會死。」
姜挽直言不諱，徐子鞍臉色頓變，可蘇妍卻是先他一步開口，「挽挽，我知道你對我的背棄很失望，對不起，沒有我你還能活命，而子鞍不能。」
姜挽輕嘲出聲，「哪怕以後他會用一塊麵包一瓶水的價格把你賣給別的男人，你也要執意跟他走？」
和蘇妍攜手作戰多年，蘇妍是什麼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
如今這些，都不過是徒勞，可姜挽還是做了。
蘇妍眉頭輕蹙，卻是一臉的篤定，「子鞍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你不喜歡他，所以我選擇離開。」
姜挽瞥了蘇妍身後的徐子鞍一眼，涼聲開口，「蘇妍，我們五年的過命交情，還比不過一個男人是嗎？」
蘇妍沒有回答，但沉默已經代表了答案。
「當你離開基地的那一刻，我們的情誼便終止了。」
姜挽沒有再挽留，轉身離去。
蘇妍還是走了，為了自己所謂的唯一溫暖。
畫面一轉，姜挽看到的便是被那幾個瘋子凌虐的體無完膚的蘇妍。
蘇妍已經死了。
姜挽一如曾經找了一塊染血的破布，將蘇妍的裸露的身體蓋住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可就在這時，腦海中卻突然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如果不是你當初沒有挽留住她，她也不會死的這般悽慘。
說到底，還是你害了她。」
姜挽眉頭微挑，這哪來的神經病，PUA她？
「如果我迷失在這片幻境裡，那麼你就是殺死我的劊子手，所以你的良心會痛嗎？
明明可以放過我，你卻偏要下死手，說到底，還是你害了我。」
PUA嘛，誰不會呢。
「.」
那道聲音沉默片刻，便自顧自的繼續，「難道你忘了嗎，五年前，是蘇妍拼死在喪屍的包圍中救下了你，可五年後，你卻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向死亡而無動於衷。
你真冷血。」
「你說的對，沒有蘇妍，我早在五年前就死了，所以呢？」
姜挽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整個人看不出一點愧疚和悔恨來。
蘇妍曾拼命救下被喪屍圍困的她，而她也幾次三番將蘇妍從鬼門關拉回來。
她和蘇妍最默契的一點就是：她們在意的從來不是付出的多與少，因為她們只想在危機重重的末世時代活下來。
那道聲音再次沉默，久久沒有回應讓姜挽不由得有些懷疑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可周邊荒涼的景象卻在提醒著姜挽還沒有。
那接下來等待她的還能是什麼呢估計除了她，沒有別的了吧。
倏地，姜挽覺察到一隻手從身後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姜挽回頭，蘇妍那張帶著血跡的慘白面容毫無徵兆的闖進姜挽的視線里。
蘇妍猝不及防的出現沒能嚇到姜挽，倒是讓識海中的系統瞬間清醒了不少。
系統不滿：說好的幻境，怎麼還帶恐怖色彩的呢！過分！
曾經天真明亮的眸子如今只剩下了一灘死寂，曾經柔嫩飽滿的唇瓣如今像是乾涸的枯田。
蘇妍和姜挽對視了好久，才囁嚅著唇瓣開口，「挽挽.最後關頭，你為什麼沒來救我？」
空洞的眸子徐徐染上幾分慍色，像是指責，又像是不甘。
姜挽看著蘇妍的眼睛，面無表情的直言開口，「我說過，只要你選擇離開基地，我們之間，便再也沒有關係了。」
蘇妍的眼底有恨意緩緩升起，「就因為我選擇了離開，你就要冷漠到見死不救的地步嗎？」
姜挽淡漠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情感的波動，聲音平靜的如死水一般沉寂，「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會顧及陌生人的死活。」
蘇妍眼中浮現出濃濃的疑惑，「陌生人？可我們曾經」
姜挽沒心思聽她回憶過去，直接打斷，「你都說了是曾經。」
之前姜挽也想過，如果當時蘇妍沒有選擇和徐子鞍一同離開，而是留在基地里，那麼她們最後的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不過，這註定只能是一個沒有結果的問題了。
看著蘇妍臉上的震驚和不解，姜挽繼續出聲，「蘇妍，那是你自己的選擇。」
姜挽的挽留，是蘇妍最後的救命稻草，但她沒有抓住，或者說，她甚至還一臉決絕的推開了。
所以，這也註定了蘇妍悲慘的結局。
對此，姜挽會惋惜，因為兩人之前的配合是那麼默契。
但是，姜挽絕對不會悔恨，自責。
因為人各有命，而姜挽，也拯救不了一個被情愛沖昏了頭腦的蘇妍。
看著姜挽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的漠然神情，蘇妍固執開口，「姜挽，你會後悔嗎？」
姜挽嘴角漾起一絲清冷的嘲諷，「後悔什麼？」
「後悔.」
話說到一半，蘇妍也不知道如何繼續下去了。
當初，是她執意要走的。
耳邊有微風拂過，蘇妍的身影好似被吹散一般完完全全消失在了空氣中。
眼前突然亮起一陣刺眼的白光，刺得姜挽不由抬手捂住了雙眼，畫面一轉，姜挽已經再次回到了迷霧鬼林。
面上看不出來一絲的情緒起伏，姜挽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宿主，你的表現有點超出我的意料啊！」
姜挽嘴角勾起一絲危險的弧度，「怎麼了，被虐殺五十二次太少了？」
如果第一個幻境是貪婪，那麼第二個幻境就是恐懼，至於第三個，根本就算不上姜挽的弱點。
對於曾經背棄她的蘇妍，根本就不會成為姜挽的業障。
「當然.」
系統還沒說完，一陣綠意突然闖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