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溪小心翼翼的從一個街道的拐角探出頭來,動作輕柔地就像是一隻靈巧的貓一般。
她輕輕咽了口唾沫,稍稍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警戒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此刻她剛從學校出來不久,但她已經無比後悔這個衝動的決定了,夜晚的街道實在是太危險了,就在出來不到10分鐘的時間裡,她已經遇到了兩隻遊蕩的怪物,以及一小群的人面鼠了。
由於天色太暗,她並沒有看清楚那兩隻遊蕩的怪物到底真面目是什麼,只是光從氣息上就能判斷出來,那是她自己一個人肯定解決不了的。
而那一小群人面鼠也是,得虧是她現在耳朵靈,隔著多遠就聽到動靜,然後閃身躲進了路邊店鋪的櫃檯後面,恐怕自己已經被那些人面鼠給發現了。
倒不是怕那些人面鼠,她怕的是自己一但被它們發現了,太大的動靜會引來更多的怪物,那自己再怎麼厲害恐怕都跑不掉。
就這么小心翼翼,躲躲藏藏的前進著,陳南溪的速度實在異常的緩慢,終於當她又一次躲過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遊蕩之後,她終於是有點撐不住了。
這樣下去不行,還是得找個地方躲到早上才行。
雖然非常擔心李凌川,但當她冷靜下來之後才反應過來,李凌川既然能夠派深潛者過來給自己傳遞信息,那他現在肯定就是安全的,自己著急忙慌的就衝出來了,實在是沒過腦子的行為。
不過轉念一想,那地方也待不下去了,光是回想起來王磊那噁心的樣子,陳南溪就不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果然還是不行,剛剛自己就該弄死他的,還是太仁慈了。
而且陳南溪已經2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自從放心下來之後,她就感覺自己的肚子餓得都泛疼了,讓她額頭直冒冷汗,腳下也感覺有些虛浮,身上各處都覺得使不上勁來。
稍微考慮了一下,陳南溪還是決定先找個地方躲一晚上再說,吃的東西也不那麼急,反正李凌川那裡也有,實在不行。
陳南溪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非常的掙扎,但她很快就使勁搖了搖頭,把那個可怕的念頭給扔出了腦袋,轉而開始專注地尋找起了周圍合適的藏身地點。
她的眼睛在周圍快速地尋找著,然而這晚上一點光都沒有,整個城市又都停電了,看哪兒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朦朧的月光勉強能夠照亮周圍的環境,哪怕是陳南溪被強化過了的視力,在這黑暗中都看不到太多的東西,只能慢慢摩挲著前進。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陳南溪才勉強找到了一棟居民樓的入口,放輕腳步就朝著樓上走去,然而哪怕她已經把自己的腳步放得非常的輕了,在這寂靜的夜裡還是猶如放鞭炮一般的刺耳,讓她的心頭不免提到了嗓子眼了。
突然,她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平日裡反應還挺快的,怎麼在這時候就沒反應過來,連忙蹲下身子脫下了鞋,赤腳踩在石質的樓梯上,這下終於是沒了聲音了,陳南溪這才再次向上摸去。
一連爬到了第7樓,陳南溪這才在這一層開始尋找起來,找了一家最角落裡的住家走了進去,用輕的不能再輕的動作關上了門,這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然而她這口氣剛吐出去一半,就聽見自己身後不遠處,突然就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啪嗒聲,瞬間就讓她的心都差點蹦了出來。
她的心跳變得非常的快,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冷汗瞬間就打濕了她後背的衣服,讓她整個人宛如墜入了冰窖一般。
她微微顫抖著,緩緩轉過了身,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黑暗中,兩顆宛如鬼火一般閃著幽幽綠光的眼珠子,正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同時一股腐爛的臭味兒就從那個方向飄了過來,飄進了陳南溪的鼻腔,伴隨著這股臭味兒,還有一些像是粘黏的泥巴一般黏糊糊的聲音從那個方向傳了過來。
哪怕因為環境太過於昏暗,陳南溪依舊從現有的信息中知道了那是個什麼東西,一顆心頓時就沉入谷底了。
偏偏在這麼危險的時候,遇到了最為難纏的延達羅斯獵犬。
陳南溪不敢怠慢,連忙就發動了自己的天賦,潔白的狐狸耳朵和尾巴就從她身上冒了出來,而還沒等她做到準備,那綠色的眼珠子突然就這麼憑空消失不見了,隨後陳南溪就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完全是下意識的朝著前面撲去。
而獵犬的頭顱剛好就從她的頭頂上方擦過,帶走了她的幾根秀髮,讓陳南溪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剛剛自己要是反應再慢上一點,恐怕就要直接被獵犬給把腦袋都給咬掉了。
完全不敢怠慢,陳南溪立刻就對著那還沒落地的獵犬發動了魅惑,並且四肢在地上一蹬,就朝著那獵犬撲了過去。
被魅惑住的獵犬穩穩的站在地上,仿佛是發呆一樣什麼動作都沒有,而下一秒陳南溪就撲到了它的身上,伸出帶著尖銳指甲的手掌就朝著獵犬的腦袋插了過去。
獵犬很快就恢復了神志,它的腦袋以一種幾乎要折斷了的角度轉了過來,修長的口器宛如毒蛇一般從它的嘴裡噴射而出,直接就朝著陳南溪的腦袋扎了過來。
那口器的速度極快,這樣下去的話,陳南溪恐怕還不等把獵犬的腦袋給弄碎了,自己就得先在腦門上開個大洞,於是陳南溪就只能放棄了繼續攻擊獵犬的腦袋,轉而抓住了那修長的口器,防止它更進一步。
相當於舌頭的口器被抓住了,獵犬自然沒辦法逃脫,轉過身子就撲在了陳南溪身上,陳南溪被撲得摔倒在地,腦袋很不巧的就撞在了餐桌的桌腿上,疼得她叫了出來,手上的力道頓時就鬆了些。
趁此機會,獵犬的口器咻的一聲就往回縮,企圖從陳南溪的手裡給收回來,而陳南溪也回過神來,一旦被獵犬逃了,再想抓住它恐怕就難上加難了,連忙手上再度用力,牢牢地把獵犬的口器抓在了手裡。
此刻的獵犬口器已經收回去了大半了,只有那布滿尖銳倒刺的最前端被陳南溪死死的拽在手心裡,哪怕手心被那些倒刺刺得是血肉模糊,陳南溪也沒有撒手的意思,用另一隻空著的手就狠狠地抓向了獵犬的眼珠子。
這隻獵犬明顯比之前陳南溪和李凌川遇到的那兩隻還要聰明,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裡,抬起一隻鋒利的爪子就踩在了陳南溪的小臂上,把她的手踩在了地上,同時另一隻爪子也沒有閒著,直接就朝著陳南溪的肚子抓去。
陳南溪一看不妙,連忙就是一腳踢在了獵犬的肚子上躲過了這一擊,轉而是把獵犬給按在了自己的身下,開始用自己那鋒利的手指甲當做匕首一般,一下下的刺在獵犬那薄弱的脖頸處。
連續刺了好幾下,一些泛著惡臭的液體就從獵犬脖子處的傷口流了出來,吃痛的獵犬發出了一陣有些悽慘的怪叫聲,陳南溪連忙一拳就砸在了獵犬的腦袋上。
「閉嘴!閉嘴!不准叫!我叫你閉嘴!」
哪怕是氣血上頭了,陳南溪也沒有忘記現在是個什麼處境,生怕太大的動靜會把其他的怪物也給吸引了過來,因此她也是儘可能的在想法子降低自己這邊發出來的動靜。
只是她想把動靜弄小點,獵犬可不這麼想啊,被陳南溪按在身下,那是拼了命的在掙扎著,陳南溪越是用力的攻擊它,它就掙扎的越厲害,周圍的桌子椅子,還有擺放的各種水杯什麼的全都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陣陣的響聲。
這些響聲在黑夜裡就像是指明的燈塔一般刺眼,讓陳南溪內心非常的焦急,但由於獵犬的掙扎反抗,讓她一時半會兒也沒能徹底的解決掉這隻獵犬。
也許是被陳南溪打了太多下,獵犬也明白這樣耗下去不是個事兒,乾脆就把那一直張著的大嘴狠狠地一閉,用那鋒利的牙齒自己就咬斷了自己的口器。
自己咬斷了口器,那一直拽著的陳南溪由於慣性就猛地向後倒去,一頭就撞在了擺放在靠牆的電視機上,而獵犬則趁此機會重新調整了身形遁入了時空中。
陳南溪緩緩的站直了身子,鮮血順著她的額頭就流了下來,打濕了她的頭髮和狐狸耳朵,她微微地喘息著,背靠著牆壁緊張的注視著周圍,她知道獵犬是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盯上的獵物的,一定會追逐獵物到天涯海角才肯罷休。
陳南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注視著周圍漆黑的空間,哪怕她此刻內心再焦急,再想快點解決掉然後離開這裡,也不敢貿然行動,一旦被獵犬抓住了空擋,那她就危險了。
就在她靜靜地注視等到時,面前的黑暗突然就閃過兩顆綠色的眼珠子,一張猙獰的血盆大口突然就從黑暗中閃現了出來,直接就朝著她的脖子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