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還想要自由嗎?

  顧蘊初見她面色不善,立即抱住她手臂,微微晃。「宴宴,我真的好討厭那個女人啊,你就暫且忍忍,算是給我個面子?」

  給你面子了,她怎麼辦?她是一個要當平民的人。

  時宴抽出手,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前路就被人堵了。

  「去哪了?」

  低沉冰冷,讓人聞風喪膽的聲音,帶著質問從頭頂砸下。

  時宴順著筆挺的軍裝、突出的喉結、剛毅的下巴,再往上,對上他冷冽的視線。

  她崩著心跳,張了張嘴。「……樓上。」

  顧凜城審視著她,似是在確認她有沒有說謊。

  有會兒後才講:「別離我太遠。」

  時宴嚴肅的講:「顧少將,我相信你,也請你相信我。如果我想逃跑,不會等到現在。」

  聽到這話。

  顧凜城頓了下,微微俯身湊近她,對峙她目光灼灼的眸子。「有幾分把握?」

  零分。

  所以不存在怕她逃跑的問題。

  可他為什麼又要自己離他近點?

  顧凜城瞧她語噎的樣,心情好不少。

  這凶萌的樣子挺可愛的。

  內心的浮躁被平息,眼前的女孩顯得尤其的順眼。

  時宴被他看得發毛,餘光投向身邊的顧蘊初,發現這傢伙早不知去哪了,倒是瞧見那個冤大頭貴客朝他們過來。

  雲瑩雪打量的瞧了眼時宴,便仰頭看顧凜城。「凜城,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夏城?」

  溫柔甜美的聲音,帶著少女若有似無的嬌嗔。

  被無視的時宴,抬腳想走。

  顧凜城抓住她衣領,禮貌講:「雲小姐,我的行程還未確定,也不便透露。」

  雲瑩雪輕輕蹙眉,一幅楚楚可憐模樣。「我也不行嗎?我們不是快要成婚了嗎?」

  「你可以拒絕。」

  這冷漠的語氣,真像個死渣男。

  時宴杵在原地,當顆盡職的大燈炮。

  雲瑩雪聽到他無情的話,漂亮的眼睛頓時盈滿水霧,一幅泫然欲泣之姿。「為什麼?你不是答應了嗎?為什麼要我拒絕?!」

  對她的傷心和指責,顧凜城神色未變,甚至眼神更冷了分。「你有拒絕的權力。」

  說完便拽著時宴走。

  時宴看快要哭的小姐姐,又看漠得感情的男人。

  等上到車裡,時宴講:「你跟外界傳言的,毫無差別。」

  冷漠無情、見死不救。

  顧凜城瞥了她眼,開車離開。

  時宴被他這一眼看得,感覺像是到了雪山,頓感寒風刺骨。

  她老實的閉嘴,等了會兒,見是回他的府第,就講:「你該把身份證給我了,還有我的自由。」

  「不加以限制的自由,跟城外有什麼區別?」

  「你想賴帳嗎?」

  「白天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天黑前得回來。」

  「信不信我現在跳車?」

  「你可以試試。」

  時宴:……

  顧凜城將口袋的身份卡給她。「明天叫小K給你套通訊設備,我會隨時聯繫你。」

  拿著卡片的時宴,悶悶不樂。

  這樣的自由,就像背後有根線,線的那頭在顧凜城手裡。

  看來翌城是呆不下去了,夏城也不行。

  時宴彈著薄薄的卡片,瞧著車外若有所思。

  「你的信息和DNA已進了帝國資料庫,無論你如何更改身份,我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時宴一頓,收回視線看他。「顧少將,我想知道,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是把你綠了,還是挖你祖墳了,你要這樣對我?

  顧凜城看問得真誠的女孩,想了會兒,打開車上的控制面板,輸入權限,給她看一個視頻。

  「喪屍不計其數,掠奪者一千三百人,而帝國士兵及軍官、技術員共計九百八十五名。這是你從小到大,已知的殺人數量。」

  「九百八十五個家庭,還想要自由嗎?」

  時宴望著視頻,沉默許久,異常平靜的反問:「你有算過,死在你們這些異能者手中的人數嗎?他們都是普通人。」

  「你們要老實點,就不在我們的清理範圍之內。」

  「我們只是想活下去。」

  「誰不是?」

  車內一下陷入安靜。

  長久的沉默後。

  時宴斂著眉色,低聲講:「或許我可以殺更多。」

  顧凜城沒在意她盡乎任性的威脅。「我相信你能辦到。」他將車停在院裡,看充滿殺氣的女孩。「殺戮這麼久,是什麼讓你放棄首領之位,決心在這翌城當個平民?」

  「做臥底!」

  「我家不是最好的地方嗎?」

  時宴:……

  她捏著眉,踹門下車。

  顧凜城看發出慘叫的車門,對進屋的女孩講:「維修費記你帳上。」

  這話一落,別墅回歸寧靜,連鳥叫聲都沒有。

  沒有生物的寂靜,沒有燈光的黑暗,仿若世界只剩下一人。

  顧凜城看還在播放的視頻,在裡邊的人兒利落收刀,頭也不回的走掉時,伸手將它關掉。

  他坐了會兒,給留守夏城的奇恩打電話。

  奇恩接到他的通話就問:「長官,馬克和凱文真的死了嗎?」

  「嗯。」顧凜城靠在椅背里。「齊雲的結果拿到了嗎?」

  「昨天一接到您的通知,我就派人去科學院守著,半個小時前剛拿到結果,想等你結束宴會再匯報。」

  「傳過來。」

  奇恩猶豫的問:「長官,要不要用加密通道?」

  顧凜城想了下。「連同每天的工作日誌給我。」

  「好的。」

  顧凜城掛了電話,回到會議室的時候就收到份郵件。

  他打開光腦,對加密文件進行解壓。

  -

  與安靜的顧指揮官住處相比,莫雷爾將軍的別墅,仍然十分的熱鬧。

  宴會才剛開始不久,正是高潮的時候。

  三樓緊閉門窗的房間裡。

  莫雷爾將軍,望著算計什麼的謝爾·巴頓部長,感嘆的講:「我是不想回去夏城了,但你不同,你還年輕。要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大可以來找我。」

  任何一個對權力有欲望的人,就不可能不想回夏城。

  謝爾·巴頓看破沒說破。「謝將軍提攜,若哪天我真能去夏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您接回來。」

  「不說這些。」

  「將軍,顧凜城下任,就得回到他的府第被拘禁起來,到時誰還在意他心情好不好?」

  德林·莫雷爾笑著擺手,再次講:「不說這些事了。巴頓部長,我們上來的有些時間了,不如下去見見那些老朋友吧?」

  「好好,將軍您先請。」

  謝爾·巴頓走在他後邊,給夏城的朋友發了條信息,便又與他說笑起來。

  這條信息,定是叫人去科學院拿結果。

  莫雷爾看到了他的動作,假裝不知情。

  他對夏城沒那麼大渴望,只是現在的顧凜城越來越難以控制,並且對他也越來越謹慎,是該讓他下任的時候了。

  比起養不熟的狼,他更頃向那些好掌控的年輕人。

  畢竟年紀大了,不願再冒險了。

  莫雷爾下樓,看到在夫人那裡哭哭啼啼的女人,微蹙起眉。

  謝爾·巴頓講:「看來雲家這高枝攀得有點不順利啊。」他說著巡視圈。「顧少將好像已經走了。」

  「當初顧家出事,雲家閉門不見,只能說是自找的。」

  「現在不也是自找的嗎?」

  「巴頓部長,你格局小了。這兩年雲家經商與官道都不順利,再不做點什麼,很快就連夏城都呆不下去。顧凜城現在就是他們的稻草。」

  謝爾·巴頓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還想雲家肯定會拒絕這樁婚事,挫挫顧少將的銳氣,誰想他們一口答應,我還納悶了許久。」

  他說完笑著講:「看來以後還是要多跟將軍交流,已免信息閉塞,好心辦壞事。」

  德林·莫雷爾瞧了眼巴結討好的人,沒說什麼的過去陪夫人了。

  謝爾·巴頓見他慈祥的笑著跟雲瑩雪說什麼,暗裡嘲諷的笑了下,也與相熟的人交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