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我們把你綁架了
司機大哥看瀟灑又帥氣走掉的夫人,又看車後深沉望著她背影的年輕少將。
做為男人的第一直覺,他看得出來,顧少將是極為喜愛著這個女孩的。可他同時也能感覺到,他在壓制什麼。
就比如剛才車速有點快的話題,突然就莫名其妙的中止了。
司機大哥鼓起勇氣,做為過來人的開導講:「顧少將,你平時肯定很忙,這有時間可以多陪夫人聊聊天。」
「感情是雙向的,只是她一個人說,說多了也沒意思。」
「她不是你的下屬,你應該試著跟她有更多的交流,這樣關係才會越來越近。」
顧凜城冷冷的看喋喋不休的司機。
司機被他疏冷的淺灰色眼睛望著,心裡嘩啦涼半截。
他尷尬的笑,求饒的講:「顧少將,是我多嘴。我瞎說的,你別在意,你是最棒的!」
顧凜城瞧了他眼,再看回外邊時,剛拿著大杯奶茶過來的女孩就不見了。
不見了?
顧凜城迅速下車,左右尋找。
街道上相互說話的閨蜜、坐在桌邊抱著寵物的貴婦、嚼著口香糖的少女、抽著煙的男人。
清風柔和,安靜得一切如常,只有那個要回來的女孩不見了。
就眨眼的功夫!
顧凜城看左右兩邊的街道,再看向川流不息的馬路,就見一輛私家車急速並進車流。
他看後窗映著的人影,立即回到計程車的副駕。「跟上前面那輛車。」
低冷寒沉的話,嚇得司機大哥一哆嗦。
司機大哥看他冷冽的神色,緊張的問:「不等夫人了嗎?」
顧凜城沒時間解釋,直接用意控打開他那邊的門,就將他踹了下去。
滾地上的司機大哥,慌忙爬起來離開馬路。
他看著特殊任務部的指揮官把自己的車開走,抱頭大喊:「why?」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而剛才的時宴。
她拿著服務員給自己的奶茶回去,剛把吸管戳進杯子裡,一個黑瘦的男人就熟絡的叫她上車。
時宴問他:「你是誰?」
黑瘦的男人講:「夫人,我是特殊任務部的士兵,長官有點急事先走了,特地叫我們來接你。」
時宴看路面想再確認下。
黑瘦的男人就摧促著。「夫人快上車吧,這裡不能停太久。」
在他著急的催促下。
時宴跟他走到私家車邊,見裡邊還有個司機。
黑瘦的男人拉開車門,過於殷勤的講:「夫人,請。」
他伸手拉開車門的衣袖上滑,露出手腕上黑色的紋身。
時宴掃了眼他的手臂,又看繁華的街道,沒說什麼的低頭坐上車。
黑瘦的男人一等她坐進車,就「碰」的關上車門,形色匆匆坐進副駕。
司機一等他上車,便迅速開車走了。
時宴看火急火燎的兩人,又看急速倒退的風景,悠閒的喝著少糖的奶茶。
奶茶挺好喝的,冰冰涼涼,就是不太解渴。
她慢吞吞的喝著奶茶,好心的提醒前邊的兩人。「你們超速了吧?」
黑瘦的男人有點不耐煩的講:「趕時間。」
時宴「哦」了聲。
她接著又問:「我們去哪?這不像是去基地的路。」
「顧少將改變行程了。」
「他去了哪裡?」
黑瘦的男人看緊跟後邊的車,不勝其擾的惡劣講:「我們把你綁架了,你給我閉嘴!」
時宴聽到這話,眉都沒動下,又十分平靜的「哦」了聲。
黑瘦的男人懶得理她,對開車的人講:「快快快,去旁邊的巷子,甩掉他!」
司機急速變道,在繁華的城市中把車開得飛起。
頓時路上一片「嘀嘀嘀」的車鳴聲。
時宴坐在後邊,被甩來甩去,差點把剛喝下去的奶茶給吐出來。
她一手抓住車頂上的扶手,隨著車子左右搖晃,還不忘跟前邊的人聊天。
「你們綁架我,應該認識我吧?」
這語氣,平靜得不像個正常人。
黑瘦的男人見車進了巷子,被她吵得十分煩躁,想反身揍她。
可他一轉身,就被泛著寒光的長刀刺穿心臟。
司機還在拼命逃路。
他是聽到身邊淅淅瀝瀝的滴水聲,才慌張轉頭,看到濺手臂上的水是紅色的。
司機抬頭看到兄弟慘死的樣,嚇得大叫的緊急停車。
在他想要逃下車的時候,長刀穿過座位靠和軀體,頂在方向盤上。
叫聲戛然而止。
時宴抽出長刀,座位靠上的海綿和布將她刀上的血跡擦淨。
「鏘」的聲。
狹窄的車後邊,長刀利落的收進刀梢。
時宴一腳踹開車門,下車的時候,還把空掉的奶茶杯帶上。
她隨手把杯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便看停在後邊的計程車。
顧凜城匆忙下車,把她從頭到腳看了遍,確定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才走過去,看她身邊的車。
時宴講:「死了。」
這平靜淡然的話,仿佛是踩死了兩隻螞蟻,不足為提一般。
確實不足為提。
時宴在上車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只是那時在大馬路上,動起手來不好看。畢竟她現在是公眾人物了,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再被人關注。
顧凜城打開車窗,看倒的倒、趴的趴的兩人。「知道是什麼人嗎?」
「沒問出來。」
意思便是她問過。
時宴在顧凜城拉開一個人的袖子,看上面黑色的紋身時講:「像是掠奪者的人。」
特殊任務部的大兵很少紋身,即使紋也不會是這種圖案。
黑色的紋身,是兩個嬰兒的頭,一個黑色一個白色,連在一起像是無窮的圖案,代表著他們無窮的野心與欲望。
是個不錯的寓意,可這圖案正常人看了都會覺得噁心,一點也不酷。
顧凜城放下司機的手,撐著車頂,打量著裡邊兩具明顯不像城裡人的屍體。
「掠奪者。他們是怎麼進的城?」
時宴聳肩。「可以確定的是,我的麻煩會越來越多。」
治療者的身份一公開,不僅是倦羽組織或是忽然出現城內的掠奪者,就是其它的隱藏勢力與組織也會想要她。
果然是受到多大的關注,就要經受多大的風險。
顧凜城看她苦惱的樣子,想到自己之前說她帶來麻煩的話。
伸手抱著她肩膀回車上。「辦完事就回夏城。」
夏城戒備更加森嚴,而且是在基地里,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時宴上車的時候,看安慰自己的顧凜城,又看前邊的私家車。「其實偶爾活動下手腳也挺好的。」
「有你活動手腳的時候。」顧凜城說完,按著她頭塞進車裡。
他回到車上,一邊往外倒車,一邊給舟樵打電話,叫他派人來處理一下這裡的屍體,以及給他送輛車來。
顧凜城打完電話,等他把車退出單行道的巷子,外邊就停了輛特殊任務部的車。
不得不說,這效率不是一般的快。
來的人時宴認識。
是鄧雄。一開始與王凱企圖抓捕她的人。
鄧雄已經完全適應他的假腿,在褲子的遮掩下,他看著與常人無異。
他下了車,尊敬道:「長官,您先開我這車,等會再叫人將您的車送來。」
顧凜城在時宴上車的時候,對他叮囑的講:「查清那兩人的身份,以及進入翌城的途徑。」
「是長官!」
鄧雄腰板挺直的站著,直到長官與夫人開走的車消失視線,才轉身走進巷子,查看私家車裡的屍體。
特殊任務部的車是可以走飛行道的。
時宴在車子飛向天空時,低頭看鄧雄高大的背影,想到犧牲在海城的王凱。
他們兩個關係應該還不錯,不知道他聽到那個消息時,會不會難過。
顧凜城一邊開車,一邊給喬·安德列上校打電話,讓他注意檢查進城人員的身份。
由特殊任務部指揮官親自打的電話,雖然他說得很平靜,只是交待兩句,但可以想像接到這個電話的喬·安德列上校,絕對不會將它當成一件小事。
如果只是一件小事,指揮官絕對不會打電話來。
顧凜城結束電話,看不知想什麼的女孩。「需要給你安排保鏢嗎?」
時宴聽到這話,稀奇的看他俊朗不像開玩笑的帥臉。「顧少將,你覺得我不行?」
「給你減少麻煩。」
「我怕會給我增加麻煩。」
「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
時宴想了想,忽然邪氣的笑著講:「這事因你而起。不如就你給我當保鏢吧。」
這才是真正的王牌保鏢,連總統閣下都沒有的享受。
想想就很帶勁。
當然,這要他願意才行。
顧凜城看膽不小的女孩,想會兒講:「可以。」
什麼?真的可以?
他不會唬人的吧?
時宴半信半疑。
顧凜城望著前邊的學校講:「跟緊點,丟了我不會去找。」
時宴:……
這是他保護自己,還是自己保護他?
不過顧指揮官這個大忙人,確實是沒法二十四小時看著她。
時宴便無所謂的將這事拋腦後,看那棟有些舊的學校樓。
別小看這棟舊樓。
第五實驗小學是翌城最好的學校之一,這裡每年會向重點高中輸送近百分之九十的尖子生。
可想而知這樣的學校,請幾位國家級科學家去授課,去為他們科普科研的趣味與力量,埋下顆志向遠大的種子,是件多么正常且重要的事。
顧凜城把車停在離學校有點遠的停車場,跟時宴走路過去。
他們到的時候,恰好上課鈴響,學生們跟回巢的小鳥一樣,跑著進去了教室。
在時宴看那些活力四射的學生時,一個穿著布衣布靴,頭髮發白,精神矍鑠的老爺爺健步出來。
老爺子邱從雲向他們兩人作揖。「顧少將、顧夫人,久等了,有失遠迎。」
顧凜城向他低頭示意。「邱校長客氣,我們也剛到。」
「外邊太陽曬,快進去吧,我們邊走邊說。」
「邱校長請。」
邱從雲頗具書生風骨與長者的儒雅。
他沒再推脫,走在前邊給他們帶路,不時講解著這學校的一草一木。
時宴看他年近古稀,仍然對這裡細小的事如數家珍,滿含對這裡的熱愛,想他以前應該是個非常受歡迎的老師。
「邱校長。」時宴好奇的問:「你在這裡呆了多少年?」
邱從雲笑著講:「我畢業後就來了這裡,今年是第四十七年了。」
「不會覺得無聊嗎?」
「夫人,這裡每年都有不同的學生進來或離開,怎麼會無聊呢?」
時宴想說小孩很吵,但自己考慮的事,與他看事的方式肯定不一樣,便沒說話。
邱從雲瞧著操場上步伐匆忙的授課老師講:「夫人,擇一事而終,是件非常浪漫的事。」
他說完問:「夫人有喜歡做的事嗎?」
時宴想了想。「算有吧。」
她喜歡拿刀的感覺,因為這代表著她還活著。
換個角度想,殺伐也挺浪漫的,像是與死神的交誼舞。
邱從雲聽到她的話就講:「那夫人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時宴遲疑了下,點頭。「好的校長。」
顧凜城上樓的時候,看到對面教室樓的牌子,停下腳步。
教室門牌上寫著顧忱實驗班。
邱從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嘆息的解釋:「當時顧忱教授就是在那間課室,為同學們授課的。」
「為了感謝與對他為科研獻身的精神,那個班是這裡唯一的重點班。當年那一屆的學生,現在也已有不少人追隨顧忱教授的腳步,進入了科學院工作。」
顧凜城頷首,收回視線,繼續上樓。
時宴遠遠的透過窗戶,看到裡邊坐得整整齊齊的學生,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知識的魅力。
它能影響很多人,甚至是幾代人。
現在想起來,城外的教育資源,幾乎是沒有,和這城裡的差距,真是不能相提並論。
邱從雲問心事重重的女孩。「夫人,你見過顧忱教授嗎?」
時宴搖頭。
「顧忱教授和顧少將很像,是非常儒雅隨和的人。他來學校的第一天,就和學生們玩成了一片。」
時宴:???
顧凜城儒雅隨和?
她看認真說著這事的校長,又看旁邊冷峻的男人。
這校長大概是老了,眼神不太好。
而且,他們不是親生父子,哪裡來的像了?
時宴沒反駁他,只是保持尊敬的點頭應著。
顧凜城似是不想跟他聊太多,打斷他話,望著看不到頭的旋轉樓梯。「邱校長,您宿舍在幾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