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個小目標

  時宴送走一個客戶,抬頭看附近的攝像頭,又注意著四周。

  感覺像是被人監視了。

  莫名的不安。

  她警惕、巡視的看了許久,最後視線落在對面大樓的視頻上。

  大廈上面的徵兵GG換成了視頻。

  講的是昨晚青檸酒吧的事,宣揚要嚴厲打擊軍火走私,維護居民安全等,但更多是對顧凜城的採訪。

  看到他,時宴眉毛輕蹙。

  她重生後,給自己立了三個小目標。

  一,遠離喪屍。

  二,好好活著。

  三,不惹顧凜城。

  遠離喪屍已經做到,現正在好好生活,體驗那些不曾體驗過的事。

  至於第三條……

  時宴望著視頻里的顧凜城,單想起以前殺入夏城的事就不寒而粟。

  這輩子她沒什麼好抱怨的,吃好活好,反正最後都終將死去。

  沒有沉浸在以往的至暗時刻里。

  時宴想這個時候的自己,應該還沒惹到顧凜城。

  進城救的那回,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見他。他就算要查,頂多就查到自己拿著他通行口令進城的事。

  用一位指揮官的命,換自己進城的資格,這不是很划算的交易嗎?

  而進城之後,她除了賺錢沒交稅之外,想不出其它犯罪的事了。

  在時宴的世界裡,正當防衛有無限豁免權,根本不認為昨晚殺的人有什麼問題。

  無比坦蕩的時宴,左右看了看,放下警覺,專心等蘊初。

  可今天蘊初沒來找她。

  大概是還沉浸在與家人團聚的歡樂時刻里。

  等到天黑。

  時宴拉開書包,把桌上的瓶子收起來,決定早些收工。

  晚上總是讓她特別敏感,沒法完全的放鬆下來。

  她收拾好東西,在旁邊買了兩個燒餅和一杯奶茶,邊吃邊走,照樣在橋下唱歌的人那裡停留會兒。

  歌者認出她,開心的沖她笑。「姑娘,想聽什麼歌?」

  時宴搖頭。

  「歡快的,傷感的,還是情歌?」

  時宴望著盛情的歌者,猶豫著。

  「我叫……」

  「不用告訴我名字。」時宴打斷他,照例在他琴盒放下錢,低頭匆匆走了。

  歌者看她背影,有幾分失落。

  他撥動琴弦,張口輕唱:「姑娘,姑娘,善良美麗的姑娘,溫柔又無情的姑娘,願你每天都無憂無慮,開心幸福……」

  時宴漠然的,頭也沒回。

  路上稀少的行人,不少對她轉頭側目,可她專注著腳下的路,始終沒抬簾看眼別處。

  纖細的背影,孤單的從路邊樹影中穿過。

  仿佛這若大城市,即使人潮擁擠,即使空無一人,都與她無關。

  她就這麼不緊不慢,寵辱不驚的走著。

  在要進巷子前,她腳步有零點一秒的停頓。

  接著她邁步走進昏暗的小巷子。

  巷外,兩個穿著便裝的男人相互看了眼,緊跟進去。

  可當他們跑進巷子,裡邊哪裡還有那個女孩的身影。

  巷子幽深,光線還非常差,藏個人完成沒問題。

  身為異能者,即使明知道裡面沒人,他們還是不敢置信的跑進去。

  兩人將周圍都找了圈,只找到女孩扔垃圾桶的小桌板和凳子,確認她是真的發現了他們,才聯繫上邊。

  江焯接到他們電話,十分詫異。「跟丟了?」

  其中一個羞於啟齒的講:「很不想承認,但必須得說。她應該沒走遠,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等著。」江焯忍下臭罵的衝動,一邊調出他們所在位置的監控,一邊離開特殊任務總部,準備親自出馬。

  放任這個人在外邊遊蕩,今晚他肯定睡不好,必須逮著!

  江焯坐進懸浮車,開啟自動駕駛,就在監控上找人。

  因夜間光線影響,加上設備沒夏城先進,畫面不是很清楚。

  江焯在充斥著行人和各種影子的屏幕上,找了將近五六分鐘,才終於在一條馬路上看到目標。

  特徵非常明顯,她手裡那把長刀,就像劃破月亮的兇手,一眼就能認出。

  江焯把方位傳送給同伴,就把自動改為手動駕駛,朝目標急馳而去。

  要在翌城天空飛行的車,要獲得特殊許可。又加上實行半禁宵條例,江焯的車簡直是暢行無阻,沒幾分鐘就趕到目標所在的那塊區域。

  怕被那個警惕的女孩發現,江焯特意早早回到地面,最後直接停車跑過去。

  江焯與兩個同伴,呈三角向內收緊。

  時宴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攥緊手裡的刀,快步通過綠燈的馬路。

  過了馬路,一邊是安靜樹影綽綽的小路,一邊是繁華的商鋪與行人。

  在時宴要小跑的奔向光亮時,黑影中忽然一個碗大的拳頭砸向她。

  時宴迅速往後下腰,堪堪躲過虎虎生威的拳頭。

  江焯見她躲過,在她起來時抬腳踹她腹部。

  他這一腳又快又猛。

  幾乎呈九十度下腰的時宴,未及起身,便用長刀撐地,往一側翻。

  江焯見她再次靈敏的躲過,沒想跟她對決,直接掏出銀色手槍。

  這裡隨時有人經過,越快結束越好。

  但當他舉槍瞄準女孩時,那把又長又直的刀梢便抵在他頸間。

  一方是槍。

  一方是刀。

  唯一不同的是,槍扣下板機就行,刀卻還未出梢。

  時宴沉沉的望著他,優美的唇輕啟。「別動。」

  柔和的聲音,像裹攜著微涼的夜風,從地獄傳來一般平靜。

  江焯停下,沒有輕舉妄動。「我們只是想跟你談談。」

  時宴沒有與他交談的意思,握著長刀的手絲毫未動。「把槍收起來。」

  收起來就意味著,這場較量結束。

  江焯沒動。

  時宴微微偏頭。「就算是擁有超強恢復力的異能者,斷頭應該是沒救的吧?」

  她這清澈天真的聲音,像是孩提好奇的無知尋問。

  時宴見他還是不為所動,墨黑的眸子微眯,泛過道冷光。「要試試誰更快嗎?」

  這可不是句挑釁。

  看過她戰鬥視頻的江焯,衡量下還是把槍收起。

  在他收槍的瞬間,時宴猛得一個高跳高踢,一腳將人踹進花壇里。

  她這一腳乾淨利落,比江焯之前那腳更快更猛。

  時宴踢完人,拔腿跑進滿是行人的街道。

  馬路對面,匆匆忙忙追來的兩人,看到花壇里狼狽的長官,瞥笑的去拉他。

  其中一個問:「江哥,還追嗎?」

  江焯大罵。「追追追,你們倒是追上看看!」

  「那可以下班了嗎?我們還沒吃晚飯呢。」

  「沒找著人,誰也不許吃飯!」他說完還罵:「一群飯桶!」

  兩個大兵:……

  你倒是追上了,可不還是讓人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