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半分遲疑,迅速轉身再度爬上屋頂。
抵達房頂後,他心急如焚,匆忙揭開一塊自家房頂的瓦片,全神貫注地探查著底下的動靜。
果不其然,未過多久,樓梯間便傳來雜亂且有力的腳步聲。
自己臥室的門也「噼啪」作響,一股超乎想像的巨大力量正在瘋狂撞擊著房門。
來了!
僅僅一分鐘過後,感染者便衝破了房門。
當奇良再次目睹老周夫婦現身,眼前的楊姐身軀異常龐大,手臂上肌肉高高隆起,顯然是吞食了老周的血肉後變得更為強大!這一發現令奇良惶恐不安。
最為糟糕的狀況出現了,楊姐竟然是變異的感染者!
而老周臉上以及幾乎被咬斷的脖子已然恢復了大半,難道這還具備自我修復的能力?
旋即,奇良打算前往隔壁房頂,藉助牆體來阻擋這兩個已然不似人類的感染者。
然而,沒過多久,老林的房門也被破開。
透過老林房頂上的洞口,三個感染者一同朝他望來!它們那猙獰的面容和扭曲的身形仿佛要將人整個生吞活剝!
有了帶頭的,這三位組成的團隊戰鬥力極為可怕,奇良心想:「完了,這下性命堪憂!自己若是下樓估計也會被追上。」
他趕忙給徐勇撥打了一個視頻電話,眉頭緊蹙,聲音顫抖地說道:「勇兒,我被變異感染者團團圍住了,你們小區當下情況如何,能夠出來嗎?如今待在房間裡面無疑是死路一條,太過危險了!」
目睹這令人膽寒的一幕,徐勇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臉色煞白:「天哪,三隻!你務必要撐住啊,我也想出去,可著實沒有那份膽量啊。」
徐勇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兒,感覺每一秒皆是煎熬,他早就用窗簾和床單製成了繩子,也一直都在觀察著窗外和門口的動靜,想要下樓吧,又沒那個勇氣,就是不敢邁出這關鍵的一步。
猶豫了一會兒後徐勇說道:「我打算前往你那裡,畢竟在山上,大門一關感染者就不容易進入。而且我家西面的江邊看上去相對安全,沒什麼動靜,我看網上說感染者大多在繁華地段或者小區里四處遊蕩。」
他深知這一路上危機重重,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但還是想要和好兄弟一同直面這突如其來的末日。
「我這兒也不安全,感染者變異後力量劇增,把一樓的門都給衝破了,我現在只能蜷縮在屋頂等待,還有啊,你小心你隔壁的叔叔,趕緊做好其他應對的準備。」
「什么叔叔,現在他已經變了,我才」
話還未說完,只聽得電話那頭「嘭嘭」撞門的聲音愈發震耳欲聾,仿佛每一下都撞擊在人的心頭之上。
徐勇苦著一張臉,嘴唇顫抖著說道:「我才不要被吃掉啊,我靠,哎呀,你這烏鴉嘴,被你說中了,我也要逃命了。」
說完匆匆掛斷了電話,看到臥室門已經裂開一條縫隙,叔叔隨時可能闖入,徐勇哆哆嗦嗦地將繩子系在身上,爬上窗戶時雙手不停地顫抖,雙腿發軟,然後不顧一切地滑了下去。
到了二樓,徐勇戰戰兢兢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樓頂平台距離地面有四米之高,底下還有幾個保安模樣的感染者在慢悠悠地徘徊,它們那渾濁的眼睛和散發著惡臭的身軀令人毛骨悚然。
徐勇嘴裡罵罵咧咧地往側面走去,每一步都謹小慎微,仿佛腳下是萬丈深淵。
半途中聽到樓上有動靜,他驚恐地定睛一看,三樓有個渾身赤裸的女人從窗口探出頭來,然後直直地墜落下去,「砰」的一聲,令徐勇的心臟都險些停止跳動。
她身軀佝僂,往昔那曼妙有致的曲線已然扭曲變形,該大的地方變小了,該小的地方變大了,赤裸的軀體,肌膚呈現出瘮人的灰綠色澤,毫無半分血色,所有的生機都被殘忍剝奪。
凌亂的長髮肆意飄散,半遮半掩著面容,可仍能瞥見那對渾濁的眼眸,其中滿是無盡的癲狂與極度的飢餓。
她大張著嘴巴,發出低沉而沙啞的嘶吼,齒縫間還掛著絲絲縷縷的肉屑。
黑綠色的唾液從嘴角流淌而下,散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怪味。
緊接著又有一個赤裸身體的男人跟著一同掉落,同樣是感染者,她們兩個搖搖晃晃地朝著徐勇撲來。
徐勇嚇得寒毛直豎,不敢再回頭觀望,趕緊跑到邊上查看,心裡做好了跳樓的準備。
走近一瞧,幸好這裡有一條小鋼梯鑲嵌在外牆上,徐勇急忙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奇良這邊已經是心灰意冷了,再過一個月就要年滿十八歲了,然而,他的成長曆程卻布滿了坎坷與艱辛。
自小,他便是由爺爺撫養長大,在他年僅五歲時,父母聲稱要去國外,從此便杳無音訊,如石沉大海。
那時的奇良,年紀尚小,對父母的離去充滿了恐懼與不解,只記得自己哭得肝腸寸斷,仿佛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自此爺爺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帶著他在寺院裡生活,每天放學後,吃完晚飯,奇良便陪著爺爺念經誦佛,那悠悠的梵音和裊裊的香菸,構成了他童年獨有的記憶。
時光荏苒,在奇良十五歲那年,爺爺也永遠地離開了他。
爺爺走得倉促,什麼都未曾留下,只留下奇良在這世間獨自承受風雨。
之後,奇良便寄居於爺爺曾工作的寺院裡,他深知自己無處可去,只能竭盡所能幫忙做些雜務,例如打掃衛生,不辭辛勞地運送食品上山等等。
實際上他在學校里備受欺凌。
那些不懂事的同學,由於他的身世,常常對他加以嘲笑,甚至輕蔑地稱呼他為「禿驢」,儘管他頭髮完好無損。
在爺爺離世後,他更是無心向學,內心的苦痛和外界的壓力令他不堪重負。
初中即將畢業時,他便決定不再讀書,中考結束後,再也沒有回過學校,連初中畢業證都未曾去領取。
奇良的性格當中,有著旁人難以察覺的堅韌與倔強。
自幼父母的離開,讓他早早地領略到了人間的冷暖。
爺爺的逝世,以及同學的歧視與孤立,更是在他的內心築起了一道堅固的防線。
他對外界充滿了警覺和防備,仿佛一隻受傷的小獸,時刻準備著抵禦可能的傷害。
然而,在這看似強硬的外殼之下,奇良實則有著一顆善良的心。
在寺院幫忙做雜活時,他總是全力以赴,從不偷懶。
無論是清掃布滿灰塵的角落,還是艱難地攀爬山路運送沉重的食品,他都毫無怨言。
他用自己的行動,默默地彰顯著他的勤勞和責任感。
奇良也時常獨自一人陷入沉思,回憶著過往的點點滴滴。
正想著想著,胸口的呼吸愈發困難起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卡在了肺里。
他忍不住咳嗽起來,試圖將那不知名的東西咳出,可一切皆是徒勞。
「難道我要死了?要去見佛祖了嗎?還是感染了病毒要變成怪物了?」
奇良的心中滿是恐懼和疑惑。
「我不甘心啊,我還如此年輕,連女朋友都未曾談過,爸媽也還沒回家,我不想變成怪物!!!」
他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聲音在空蕩蕩的寺院裡迴響。
「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腦子突然一陣眩暈傳來。
強烈的眩暈過後,他感覺肚子裡有東西在不停地蠕動,那種難受的感覺,讓他幾近崩潰。
一陣噁心湧上心頭,他張開嘴,吐出了一團綠油油的黏液。
奇良滿心狐疑:「這是什麼東西?我今天可啥都沒吃啊。」
吐出這團黏液後,奇良倒是感覺舒服了一些。
他盯著那團東西,心中不禁揣測:「難道這就是大家感染的緣由?」
此刻的奇良,內心被恐懼和迷茫所充斥。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將走向何處,是能夠幸運地逃脫這場恐怖的噩夢,還是最終會變成一個毫無意識的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