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芳雅又驚喜又侷促的跟著走了進去。
酒店的房間這裡算是最豪華的,附帶著小客廳,蘇沫將人引到了客廳里,給她倒了一杯水,還算客氣道:「您今天來,是有什麼事?」
「哦,也沒什麼事,就是日子太清閒了我給你們送點湯來喝,」芳雅連忙打開保溫杯將東西推到了兩人面前。
有句老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過芳雅怎麼說都是陸琛的母親,她還是主動舀了三碗出來,「陸琛嘗嘗吧。」
她將碗放到了男人跟前,他沉著臉好一會,才打算去拿碗。
蘇沫也正好這時候問道:「您就是來送雞湯?那我們就先謝謝了。」
芳雅這時候變得有些躊躇,雙手放在大腿上揪著洗的有些發白的褲子,嘴巴動了動,輕聲說一句,「其實也不是。」
陸琛拿著湯的手一頓,剛從到嘴邊的碗又被他重新放了下來,語氣冷的可怕,「說吧,什麼事?」
蘇沫也放下碗,打量起她,還別說幾日不見的芳雅,整個人大變樣了,身上不再是那些昂貴又不方便的淑女裙子,反而是簡單的白色長袖和有些老舊的褲子,怎麼看都像是從別人不要的垃圾堆里淘來的。
芳雅糾結了很久,眉毛都扭在了一起了,才輕聲說了一句,「我想,你們能不能照顧我和你有為叔叔...」
陸琛手裡的瓷碗直接脫手雜碎在了地上,他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從牙縫裡擠出冰冷話語,「你再說一次。」
蘇沫覺得,這個老婦人,確實沒有哪怕一丁點值得她同情可憐的了。
她拉住了陸琛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綠色的雙眸盯著芳雅,語氣變得嘲諷,「你來就為了這?就這麼對待你這個從沒養過的兒子?一碗雞湯就想成為他的累贅?」
芳雅慌亂的搖搖頭,她眼淚都差點下來了,「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這兩天陸瑾將我們所有的兵力全部吃了,他將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帶走後,不在管我們了,你說我們兩個老的,該怎麼辦啊?」
這倒也像陸瑾能夠干出來的事,小時候,他的不幸很大一部分可都是眼前這女人造成的。
甚至可以說,都是因為她,才造成了兩個家庭的悲劇。
蘇沫臉色也冷了下來,「芳雅女士,你那腦子真是蠢的可以,我都懷疑裡面是不是塞滿了漿糊。」
「什麼?」芳雅都不敢相信,蘇沫竟然用這麼不禮貌的話語對她說話,她的手都快將褲子給揪破了,語氣也變得有些憤怒,「你只是個小輩,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的說我!」
蘇沫就差把那一碗雞湯倒她臉上了,坐在身邊的陸琛一言不發,死水一般的鳳眸里,全部是失望透頂。
「哪怕他是殺了我爸的兇手,你還跟著他?」
芳雅被陸琛那眼神那語氣給嚇到了,她連連搖頭,「不是這樣不是這樣,這裡面肯定是誤會,有為怎麼敢?」
蘇沫直接打斷她的話,徹底將芳雅的臉面撕碎,「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你跟陸有為滾床單,給蔣姨打電話不讓她把孩子送來的時候,我可都在旁邊看著呢。」
「哦,還有你搶妹妹的老公的滋味就真的這麼讓你爽?」
「蘇沫!你不能這麼對我說話!」芳雅直接站起來,手不可控制的揚了起來,但緊隨其後的是龐大的威壓直接壓的她一屁股跌會了沙發上。
蘇沫鬆開陸琛,站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的說道:「那我還非得明明白白的在說一次,是陸有為,殺了,陸滄!」
芳雅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心裡就真沒有一點懷疑?
不,她或許已經知道了,但為什麼還選擇跟在陸有為身邊?
蘇沫甚至非常諷刺的想,相處了數十年的感情,可不是說斷就斷的,這兩人之間早已產生親情和愛情了,恐怕記得陸滄的,就只剩下個陸琛了。
陸琛一直盯著芳雅,試圖從她的眼裡找出哪怕對陸滄有一絲傷心的情緒來,不過他還是失望了,他站起身,就像冰窖里出來的軀體都散出了冷芒。
「拿上你的東西滾。」
加注在芳雅身上的威壓被蘇沫全數收回,兩人都用著一種看陌生人的厭惡目光看著她。
芳雅悲苦又絕望,但她並不想走,特別小心的將這雞湯重新用蓋子蓋好,哭喪的聲音說道:「你們倆一定要逼死我和他嗎?我們真的走投無路了。」
蘇沫走過去打開了房門,說道:「我覺得你搞錯了一點,逼死你們的是陸瑾才對,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芳雅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親兒子如此絕情,她朦朧著眼,看著像陸琛,抖著聲音說道:「在實驗室底下的時候,我每天都在替你們求情,我每時每刻都在擔心我的孩子出事,你們不該這樣的!你們不能這樣的!」
她那聲淚俱下的樣子,讓陸琛拳頭捏的死緊,才堪堪壓下自己心裡的那股怒火和失望,他冰冷的說道;「我以前給過你機會,你要了麼?我現在有母親,但不是你。」
在他心裡,蔣玉蓮才是他唯一幼年得到過的溫暖,這是只用肚皮生了一下的芳雅所沒有的。
芳雅被他說的心臟鈍鈍疼,她抱著保溫盒在兩人的注視下,邊哭邊往外走,好不容易挪到門口了,蘇沫正要關門,她卻用手抵了一下,垂著頭,顫著聲說:「能不能,給我點晶石..我們現在住在了隔壁的平民區,已經沒有太多東西可以吃了。」
這個條件,蘇沫沒有拒絕,從系統包里拿出了一袋子的低級晶石出來遞了過去,「如果你們能夠節省一點,這能吃很久。」
以前B市基地如此風光的陸夫人,現在成了需要人接濟的普通人民,蘇沫忍不住懷疑,這點晶石會不會一下就被她敗光了?
芳雅抖這手將東西接過來,人剛出去了幾步,酒店的房門就被砰的一聲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