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確定,映像中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人,她不在放在心上,隨著車緩緩出了難民營。
p市到黃石城,路途上,雖然有更快距離更近的高速路選擇,但建雄並沒有走,因為那邊光是廢棄的車子就被堵了幾公里的路。
他們要在夜晚之前,進入別的城市找地方過夜。
不過,車子光開出P市也用了大半天的時間,走的還是捷徑。
挑著荒涼的國道上走,春天的到來並沒有讓兩邊的枯木春意盎然,黑褐色的枯樹在道路的兩邊,發黃潰爛的樹葉將面前的大道都堆了薄薄的一層。
車子疾馳而過時,還捲起了無數葉片,時而有幾具喪屍或殘缺的人類屍體倒在路中間,車輪碾壓經過的時候在會發出脆脆的響聲。
落日的餘輝灑在車子的引擎蓋上,說不出的蕭條,連帶著蘇沫的心情都不太好。
末日進入第二年,整個地球全盤崩潰。
不算寬敞的路上,很幸運的沒有幾隻喪屍,倒是路邊的叢林裡偶爾會有幾隻眼瞳泛白的麋鹿在林間跳躍。
蘇沫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景色,無聊道:「我們今晚入夜前能找到過夜的地方麼,這一片的樹叢很多貿然露營,感覺會有危險」。
建雄的大腿上還攤著圖紙,他坐在后座看了一會,說:「前面有個小城市的,我們可以在邊緣稍微湊合一會」。
陸琛開著車,鳳眸往旁邊督了一眼,騰出一隻手來,掌心出現了幾根荔枝味棒棒糖,伸到了蘇沫面前。
「棒棒糖?你沒把這些零食都給凌葉啊」,蘇沫那過糖,笑眯眯的問。
男人不自然的回眸,輕咳一聲,「嗯,就這麼幾根了」。
「建雄,來一根」,蘇沫往後面遞了一根,隨即拆了糖紙吃進嘴裡,甜甜的味道讓她心情都好了很多。
蘇沫含著棒棒糖,看著面前的火燒雲,眼裡有著驚嘆。
車子又平靜行徑了約一個小時,天空中,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傳入他們的耳朵。
蘇沫詫異的將腦袋探出窗外仰頭去看,一架軍綠色的直升機正在低空飛行,螺旋槳高速旋轉著,尾部和頂部冒出陣陣黑煙,看樣子是要墜毀了。
「直升機?這東西現在可不好弄啊」,建雄忍不住驚訝道,隨後又有些可惜,「要墜毀了」。
蘇沫順著直升機的行徑方向望去,正是他們要去的小城市,而那處隱約還能看見一棟極高的大樓。
「撞機了」,她皺眉道。
她特意將視線距離拉到極致觀察了那架直升機,機翼上面有殘缺,螺旋槳的底部因為濃煙看不清,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所致。
果不其然,她說完話沒多久,那架直升機找不到落腳點,儀錶盤和操作盤全部失靈,最後一頭撞入了那棟極高的建築物中。
緊隨其後的是震耳欲聾的劇烈爆炸,一聲又一聲,泛起大量的黑煙和一片火舌。
「陸琛,這動靜太大了,我們晚上還要休息在這邊嗎?」
車內的對講機里,傳來金瀚的詢問聲。
蘇沫也轉頭去看他,輕聲道:「我剛剛觀察過,像是在空中被什麼東西擊中導致的墜機」。
建雄也道:「這裡不是P市,喪屍的數量不好估計,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在周邊休息吧」。
陸琛拿起對講機,「前面從岔路下去,周邊找個落腳點」。
幾輛車伴隨著落日的餘輝,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進入了小城市的周邊地段,他們在一座高鐵站里紮營。
遠處有些荒涼的山頭,火紅的夕陽將最後一角藏在了山後,被橘色光芒渲染的半邊天空,漸漸歸於黑暗。
他們穿過大廳,清理掉裡面的一些低等喪屍,蘇沫走上早已停運的扶梯,站上荒涼都落了厚厚一層灰的站台。
這一處高台,頂部似是因為一些外部侵襲的原因,整個頂棚都被破壞了,她站遠了些正好可以看見小城市裡那架撞上高樓的直升機。
濃濃的黑煙到現在還沒散去,煙霧中的火苗也仍舊在燃燒,而這火勢也逐漸擴大到了上下層,焦黑的外牆被大火燒的露出了許多鋼筋框架,如果沒有一場幸運的大雨或者人工降水,這棟樓被攔腰折斷崩塌,是早晚問題。
等等,那是什麼?
蘇沫眯了眯眼,瞳孔一陣收縮,將視線放大到極致,勉強看清了那熊熊烈火之上,垂掛著的幾個人在艱難的用著一根木質藤蔓往下落,而那其中一人被燒的黑的跟快碳似的。
那架直升機有這麼多倖存者?
這是她的第一直覺,很快,她又發現了新的問題,蘇沫左右看了看,視線鎖定在那原本支撐站台頂棚的柱子上,她直接手腳並用利索的爬了上去。
「你上去做什麼?」陸琛正在和建雄搭帳篷,見她跟猴子似的向上爬,淡聲詢問。
「那墜機的地點,有活人,我看看他們」,蘇沫回了一句,很快就站到了石柱的頂端,這裡的視線更好了,她在度放大視線。
眼神搜尋,重新回到那幾個艱難往下爬的人身上。
他們正要從外牆穿過一片被燒的只剩框架的樓層,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這種高溫火焰和隨時坍塌的樓層,這些人好像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都沒有低下頭去看一眼,他們都是統一的轉著腦袋,時不時的往東邊的遠方望去。
很顯然,那邊的東西比正在危及他們的火焰,都要恐怖。
是什麼?
蘇沫轉過頭,層層的建築和樹木讓她的視線拓展不出多遠,在視線所及範圍內,出了偶爾看見跑跳的喪屍外,就是腐爛的屍體和破敗的房子。
她在石柱頂端的圓盤上蹲了下來,往下說:「那棟樓里還有活人」。
建雄抽空看了她一眼,將手裡的繩子綁好說道:「妹妹,這世界上有活人不是很正常麼,天要黑了,這種情況,我們可不能去幫忙,那可是個大麻煩」。
蘇沫收回視線,放大了聲音說,「我不是要去幫忙,我是說,有些異常的情況,他們不像是在害怕屍群,更像是怕遠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