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搖搖頭,她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把在伊甸屋裡的事說出來,抱著男人的腦袋,她輕聲道:「除了每天被拉著去做實驗,其他都很好」。
「你新出現的異能,也是因為實驗?」
蘇沫摸了摸他的銀髮,「嗯」
陸琛埋在她的頸間,如情人般的低喃,「不會了,不會再有誰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處在暗處的鳳眸,冰冷又危險。
蘇沫被他緊緊禁錮著,只覺得心裡甜蜜,她笑道:「沒有孩子行不行」。
她最近總是提孩子這個詞,陸琛隱約知道原由,但心中的答案也不假思索的脫口,「我只要你,這個答案,永不會變」。
蘇沫蹭了蹭他的髮絲,高興他的表態,也遺憾自己的身體。
她知道以自己的身體未來如果有孩子了,它可能會是個喪屍或是個怪物,但不管怎麼選擇,應該都逃不開這兩者之中。
...
深夜裡的谷城,火光四濺,山谷內的房屋崩塌,無數人民死於喪屍嘴下,僅剩下的倖存者們在瘋狂的往谷外逃跑,一直在循環播報求救的電台廣播,被一隻蒼白的小手緩緩轉動頻道。
P市和Y市的救援廣播還在繼續,它仔細的聽著,然後喋喋怪笑。
「毀了你們、全部」。
...
蘇沫難得睡了個午覺,在陸琛的懷裡自然醒後賴到了中午才肯爬起來。
建雄來敲了他們的門,是榮白將P市的詳圖拿過來了,兩人洗漱完出門,就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曖昧眼神。
榮白坐在沙發上,喝著蔣玉蓮蓄的水,調笑,「昨天運動到很晚?」
「還行」,陸琛在他身邊坐下,面無表情的應和。
蘇沫抓了抓頭髮,打了個哈欠道:「江邊上那群人安置的怎麼樣?」
「李謙一早和趙長笙過去幫忙了,現在還沒回來呢」,蔣玉蓮又蓄了兩杯水放在桌子上,往窗外看了看,「中午了,也該回來了」。
蘇沫走進廚房裡,說道:「那我做個飯吧,中午吃一點,下午我和陸琛在過去看看」。
榮白聽見她說,眼睛一下就亮了,「嫂子,那我中午在這吃飯」。
「滾回去吃」,陸琛毫不客氣的拒絕,聲音要多冷酷有多冷酷。
蘇沫有些好笑,「沒事,留下來吧,我做大份點就是了」。
「謝謝嫂子!」榮白忍不住朝著陸琛投了個得意的笑容,換來了對方的一記眼刀子。
P市河邊,李謙和趙長笙正被一群人圍著。
剛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沒幾天就要分開,所有人都是抗拒和疑惑的。
守在江邊的十幾名士兵也趕來維護秩序。
「我的孩子才8歲,我知道被你們從實驗室里救出來這很不容易是我們自己看不清楚狀況,白白給他們拿去做了實驗,但,他還小,什麼都不懂,沒人照顧他啊!」
一名挺著孕肚的婦人一臉懊悔的說著,她原先帶著孩子被實驗室救下,一直以為孩子會被培養成才安全長大,聽聞A區生孩子就有食物的政策,她就又懷了一個,倒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他們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是這麼個情況。
李謙在A區呆過一段時間,自然也知道他們這些人的情況。
他抬了抬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先把孩子放在一邊,我們這些大人單獨說幾句話如何?」
只是說幾句話,眾人當然不會反對,李謙讓著幾個男人和士兵們將孩子帶到了一邊,又讓趙長笙將這些婦女集合起來。
一雙雙不解又擔憂的眼睛盯著李謙和趙長笙。
男人顯得很鎮定,揚起臉上親和力爆表的微笑,告訴了她們孩子是傳染源。
趙長笙在旁邊站著,聽他說著什麼是病毒,什麼是蟲子,什麼是一滴血就可以爆發的傳染。
看著那些婦女的臉從紅潤變成慘白,眼神從希冀到絕望,她覺得這個男人,一直在用著最溫柔的臉,幹著最危險的事。
趙長笙盯著他有些出神,四目相對的時候,李謙的笑意擴大了幾分,虛假的溫柔笑意,多了幾分真實。
趙長笙避開他的目光,李謙也見好就收,轉眸看向一眾婦女,溫潤的面龐眉投皺起染上一絲惆,春風般的嗓音也變得有些哀傷,「我知道,這很難讓人接受,但想讓你們的孩子活下來,只有這一個辦法」。
「我們不會拋棄他們,我也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們的困難處境」。
婦女們忍不住開始痛苦,哭自己的無能為力,哭孩子們的悲哀人生。
趙長笙聽的有些煩躁,內心也不可抑制的泛起了悲傷的情緒,她揉了揉額頭,難得鎮靜的說:「你們不少人還懷著生孕,那些孩子很危險,也極大可能會威脅到你們肚子裡的孩子,
道理李謙也解釋過了,沒必要在重複了吧,哭又解決不了問題,你們除了接受,就只有禱告他們能安全長大。」
她的話不錯,她們確實只有接受,吃的用的住的,就連命都是人家給與的,除了相信他們,婦人們沒有別的辦法了。
「兩棟樓只相差了幾十米的距離,你們不是不能見面」,李謙溫聲道。
臨近中午,婦人們都被成功說服,原本李謙還考慮著的暴力壓制,也沒用上,對此,他還是挺滿意的。
孩子被帶到了另外一棟樓里,和自己親人分別的時候,有大哭的也有不解的,唯獨一個帶著帽子的男孩牽著女孩站在那,不哭不鬧安靜的要命。
走之前,麵包師傅也了解過情況了,他將兒子的帽子擺正,輕聲道:「他們不會害我們,你安心住下,爸爸以後有機會就過來看你,照顧好那個小妹妹」。
男孩點點頭,「知道的,爸爸」。
回小區的路上,趙長笙時不時的就去看李謙一眼,男人忍不住回頭看她,溫聲問,「我很好看嗎?」
他不帶眼鏡的樣子,確實挺好看,趙長笙立刻晃晃腦袋,揚起下巴,拿著一雙傲氣的狐狸眸看他,「我就是想問問,你這演技都是從哪學的,一路跟只笑面虎一樣,我們指不定什麼時候被你賣了都不知道」。
李謙停下腳步,溫和的面龐下,笑意加深,帶著一絲涼意,「你覺得我會賣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