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心一跳,被發現了?
她猛地轉過頭,看向爛尾樓的方向。
那幾個大漢喊的不是她,而是下面小路上一個陷入黑暗的女人。
蘇沫立馬發現了那是誰。
穆柔?
隨著室內椅子被移開,裡面有人往窗邊走的動靜,蘇沫趕忙爬了下來掩在一塊小樹叢里靜靜看著外面。
穆柔大大方方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一張包住一半的臉上,面無表情。
「現在已經是深夜,穆小姐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面?」
窗戶口,黎蘊靜靜的凝望著穆柔,目光帶著一絲審視。
「睡不著,出來走走」,穆柔面不改色的說道,「爛尾樓那邊,有些吵」。
黎蘊靜了一會,無數精神力向她纏繞而去,半晌後,說道:「夜深,早些回去休息」。
穆柔點點頭,慢慢走回了自己和同伴所住的房子。
隨著窗戶被關上,蘇沫這才呼了口氣,她往樓上看去,窗口的燈已經熄滅了,不用說,今晚這談話是到此為止了。
她從草叢出來,摸著黑,打算先潛回去。
在路過一棟房子時,穆柔的聲音輕輕飄了出來,「蘇沫」。
蘇沫目光一凝,轉頭看向邊上那半開著門的洋房,聽見後面有腳步聲,是幾個巡邏的大漢又過來了,她當即走上門廳打開門進了屋子裡。
漆黑一片的屋內,只有穆柔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蘇沫在黑夜裡對上她的目光時,能感覺到,她沒有什麼惡意。
她在一張沙發里坐了下來,「這麼晚還不睡?」
「老師們都在樓上睡了,我睡不著」,穆柔啞著嗓子說道。
「因為何蓉?」蘇沫可是記得何蓉當時並沒有及時趕上車,想來,裡面有穆柔的手筆。
「她是我相處了整整4年的朋友」,穆柔垂著頭,完好的右眼裡全是諷刺,「我下不下去手殺她,卻也不想她活著」。
所以才有了那一幕。
「你在街上晃什麼?」蘇沫輕聲道。
「說了,睡不著」,穆柔抬眸,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有些分不清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了」。
借他人之手殺了自己的朋友,她有絕大一部分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在裡面,可她太絕望了,那種被老鼠啃食血肉的滋味,那種親手被朋友擲刀的滋味,折磨著她現在的每個日夜,每晚都從恐懼中驚醒,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蘇沫抿了抿唇,只是道:「生活還得繼續,當下,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誰說不是呢」,穆柔低低的笑著,笑聲沙啞又難聽。
蘇沫沉默了一會,覺得沒什麼可說的,外面的巡邏也走過了,她便道:「賀飛的人很不錯,你們是個非常好的團隊,早日走出來吧」。
蘇沫站起身,就要開門回去,穆柔在她背後站起又低聲補充了一句,「那個總督,殺人藏屍」。
「什麼?!」蘇沫驚訝回頭。
「我今晚晃過那的時候,他身邊的梅姨,帶了具屍體回來,雖然被麻袋裝著,但我不會看錯」,穆柔低低的說著,要不是她想湊近去看,正巧發現在牆上的蘇沫,還有底下馬上走過去巡邏的士兵。
她也不會故意暴露自己。
蘇沫心一跳,覺得事有蹊蹺,難不成那閣樓里藏著個什麼大人物,黎蘊以為被她發現然後殺人面口?
「屍體是梅姨運進屋的?」
「嗯」。
「防疫區都是健康的活人,哪來的屍體?」蘇沫更疑惑了,前面的想法立馬被推翻,照理說閣樓里的東西被殺人面口也是從屋子裡被抬出去解決的。
死人抬回去做什麼?
「就當做沒看見,我先回去了」,蘇沫神情凝重道。
穆柔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
一路躲藏安全回到自己的洋房裡,蘇沫走進屋,就在一片漆黑中看見了坐在沙發上全身冒著徹骨寒意的陸琛。
壞了...
蘇沫輕輕關上門,步子挪了過去,被抓了個現行,她揚起笑臉,「你不是...睡著了麼」。
「去哪了?」男人仰臥在了沙發里,深藍的鳳眸在蘇沫看來那都是冒著一層涼氣。
她過去拽了拽他的手,低聲道:「我去了黎蘊的樓里,上去說,李謙他們還在樓下睡覺」。
雖然頂著一張撲克臉,陸琛的身子到還是很順從被她拽起走上樓進了屋。
關上房門,蘇沫拉著他在床邊坐下,解釋道:「我是覺得閣樓那事有些蹊蹺,想去夜探,你也知道黎蘊是個5級精神異能者,我們若是一起去,他有可能會發現你」。
陸琛低頭睇她,眼裡沒什麼情緒。
蘇沫被他盯的頭皮發麻,討好的抱著他的手臂說道:「有危險你早就出現了,我這是仗著有你有恃無恐」。
陸琛眉頭一挑,身上冷意散了幾分。
也確實如蘇沫所說,他知道防疫區的人暫時不會拿捏他們,他才會有恃無恐的讓她去了。
「你猜的還挺准」。
蘇沫笑了笑,隨後正了正神色說道:「我聽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
「哦?」男人退下鞋子重新躺進了被窩裡。
蘇沫見狀,換了衣服跟著鑽了進去,將剛剛在黎蘊那偷聽到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陸琛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到逐漸神色凝重,「世界電台?」
「嗯,我只聽到了瑣碎的一點,但可以肯定是無線電里出來的,究竟是誰發的當時被打斷了我也不清楚」,蘇沫枕在他手臂上,面露糾結,
「對方的目標極大可能是凌葉,防疫區外來人裡面,有孩子的可就我們了,但凌葉是我一手帶回來的,怎麼就成了實驗體?」
陸琛藏匿在被子下的一隻手,拳頭收緊,語氣冷冽,「陸瑾」。
房間內靜了一瞬。
蘇沫想到一個可能,「凌葉體內的殘次品藥劑..」。
她抬頭看向陸琛,「這麼多的試驗品里,他是唯一一個活下來並且能操控原體的」。
「可陸瑾是怎麼做到控制世界電台的?」。
陸琛盯著天花板,沉著道:「有人幫忙,單憑他們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