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柔站直身,走了過去一腳剁在那枚眼珠子上,踩爛了。
「這算扯平了」,她輕輕說了一句,不在管何蓉的痛苦嘶吼,轉身出了門。
路過蘇沫身邊時,穆柔停了下來再次彎腰道謝。
蘇沫擺擺手,「回去早點睡吧」。
賀飛讓取回止血物品的人進屋後,拍拍手遣散了門口圍觀的學生們,「好了好了,都睡覺去」。
回到房間前,蘇沫還讓陸琛多給李謙幾瓶茉莉花茶,長時間的異能輸出雖然是一種鍛鍊,但也很辛苦。
入夜,蘇沫趁著大家都陷入沉睡的時候,拉著陸琛起床偷偷在房間裡煮了兩盤蔥油爽脆南瓜,還是一樣的配方和做法,時間延長到了50分鐘。
「好了好了,快放進空間我們睡覺去」,蘇沫從小桌邊站了起來升了個懶腰。
陸琛還沒接話,煉油廠外的幾里處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
黑暗的夜空都被那突如其來的火光給照亮了半邊天,陸琛立馬收了菜直接將蘇沫摟在了懷裡,目光警惕的看著被拉上帘子的窗簾外透出的一片火光。
「什麼東西爆炸了?」蘇沫揪著他胸前的衣領,面容詫異。
「不知道,聽著距離很遠」,陸琛沉著眸在屋子裡等了片刻,像是確認安全後才拉著她出了屋子。
剛睡回去沒多久的學生們好多連鞋子都沒穿光著腳就跑出來了。
兩天沒好好休息的他們這時臉上已經帶了厚重的疲憊和驚恐。
煉精廠外遠處升起了巨大的蘑菇雲,是一場不小的爆炸。
「怎麼回事?」趙長笙套著外套急急忙忙的帶著蔣玉蓮和啼哭不停的孩子往兩人身邊趕來。
沒一會,李謙也拉著半夢半醒的凌葉過來了。
「去土牆上看看」陸琛拉著蘇沫率先去了大門口。。
蘇沫走上土牆後立著的架子時,賀飛已經先他們一步上來了,同行的還有國華,不過他看向爆炸處的表情隱隱有些興奮和期待。
她看向爆炸處,視線距離拉到了極致,炸掉的是一個豎立在殘垣建築中的加油站,幾個黑影在附近一棟漆黑的小樓里一閃而過,蘇沫捕捉到了。
她肯定的說道:「是防疫區的人」。
「他們大半夜炸加油站幹嘛?」趙長笙靠在欄杆上,滿腹疑惑。
「蘇姐姐,看下面」,凌葉不知何時也爬上了架子,指了指土牆下面的密麻屍群。
蘇沫順從的低頭。
底下,密密麻麻的喪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往爆炸的地方涌去。
「他們在給我們吸引喪屍」國華手撐著欄杆,身子探出大半往土牆外望去,神色激動。
「到明天,他們應該就..」蘇沫捏了捏陸琛的手掌。
男人抬眸,忽而對著還有些懵的賀飛說道:「讓學生都起來加班,我需要立刻取油」。
原先他們以為這些人沒那麼快來,沒想到僅僅只是一晚上就開始行動了。
那麼,提油的事情,必須加快速度。
賀飛緩過神,知道避免不了還是要跟防疫區的人進行合作,他也明白陸琛的想法和顧慮當即說道:「可以,我現在讓他們辛苦起來加班」。
下了架子,蘇沫打了口哈欠,對著身邊的夥伴說道:「都去睡吧,明天估計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告別了他們,也不管外面那群學生走來走去起來幹活的動靜,蘇沫拉著陸琛倒頭就睡了。
深夜,油罐架上的人都還在忙活。
一直到天空魚肚白,蘇沫的房門被敲響了,是賀飛來喊陸琛取油了。
「你在睡會」,男人阻止了她要跟著起來的動作,快速穿好衣服,出門了。
蘇沫又窩了一會才從被子裡坐起來,她先是發了會呆才開始收拾床上的東西。
不知道那群人今天什麼時候來,她得先把東西理好才行。
刷完牙洗完臉,陸琛還沒回來,她自己用電飯煲煮了米飯,做了十幾個糖飯糰出來,自己吃了幾個剩下的給隔壁的趙長笙還有李謙裝在系統包里送過去了。
在屋子裡等了一會,陸琛就回來了。
蘇沫湊近他,期待道:「怎麼樣,拿了多少回來?」
陸琛嘴角微微揚起,看著心情不錯,他揉了揉她的發頂,又替她紮緊了後腦勺的馬尾後,「夠用幾年了」。
蘇沫頓時樂了,「那挺好,就差怎麼通過防疫區了,你等下把他們屋子裡的東西都收好,等著那邊的人過來吧」。
「嗯」。
兩人在屋子裡呆了會,便去趙長笙和李謙的屋子裡收了他們的行李。
一行人站到了門外的空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土牆內的高架上,國華和賀飛一直站在那看著外面的情況。
大部分的學生都回去補眠了。
蘇沫時不時的就逗弄著蔣玉蓮懷中的孩子,看他吐著奶泡泡。
臨近中午,牆外,還是只有喪屍的嘶吼聲。
外面在沒有別的動靜了。
賀飛一晚上沒合眼,從鐵架上下時,有些失望,他走到了他們身邊,搬了把椅子坐下,語氣有些低迷,「原先,我一直都非常討厭防疫區的人,但從沒像現在這樣渴望他們來救我們,你們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蘇沫沒吱聲,身邊的陸琛到是開口了,「放在末日前,你是個合格的領導者」。
「你也說了是末日前」,賀飛將頭低的更低了,幾乎埋在了膝蓋里。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閱歷不夠,對於人性還停留在絕對的善惡之中。
陸琛督了他一會,淡聲道:「你太心軟」。
「我...」,賀飛重重嘆了口氣,「我一直以為,保護他們不受傷害是我們這些擁有異能的人應該做的」。
哪怕到現在,他也還是改變不了這樣的想法,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但身邊都是朋友同學老師相依為命到現在,他怎麼忍心放任不管。
「你該清楚,這個沒有法律和道德的世界,一塊麵包都會成為送命的導火索,去了防疫區,你護不住他們」,陸琛說的話平淡又無起伏,但也描述了目前最真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