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摸了摸肚子,「弄了一天了,我們今晚現在這過夜,明天再走吧」。
「嗯」。
將大半的空油桶裝滿後,油罐車的油也變成了滴漏狀,陸琛依舊放了一個空瓶在那接著,人到了車前,拿出蘇沫在基地做的飯菜擺到了車的引擎蓋上面。
各個菜都是熱的,香氣撲鼻。
蘇沫咽了咽口水,拿起盤子捏好的糖飯糰就咬下一口,還給凌葉遞了一個過去,順帶自誇,「我做的可真好吃」。
凌葉也很給面子的點頭,「好吃」。
李謙溫和笑笑,鏡片下的眸子微微黯淡。
趙長笙注意到了他一天的異常,胳膊往他身上捅了捅,也遞了一個飯糰過去,「吃,甜的」。
接過飯糰,李謙的眸光幽深,「謝謝」。
「都是兄弟,客氣什麼」趙長笙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末了還對著蘇沫拍馬屁,「沫沫做的最好吃了」。
蘇沫勾唇,又咬下一大口飯糰,夾了一筷子的小白菜塞進嘴裡。
車上,餵完了奶的蔣玉蓮總算把孩子哄睡著了,她走下車,合攏了身上的衣服到了他們身邊。
蘇沫看見她,立刻拿了一雙快遞遞了過去,「蔣阿姨,快吃吧,現在天冷,這菜馬上就要涼了」。
「謝謝啊」蔣玉蓮道了身謝,夾了一筷子的魚肉吃進嘴裡,腦海中響起的提示聲,她先是愣了愣,隨後抓起一個飯糰,輕聲道:「蘇丫頭,你做的飯..都、都有這種功能嗎?」
蘇沫咬著筷子看她,扯開笑容道:「是的,蔣阿姨,你得一直幫我保密才行啊」,。
蔣玉蓮點點頭,「當然,我的命還有孩子都是你和琛兒救的,都是蔣海那個老頭子..」
她想起了還在基地的蔣海,頓時哭出了聲,「現在那裡肯定是一片廢墟了,他就是不聽我的話」。
蘇沫是理解不了蔣海這種人,不過一切的因果都是他自己種下的,事情當然也要自己承擔了。
陸琛放下筷子,輕輕拍了拍蔣玉蓮的背部。
他不會安慰人,卻也懂得安慰人。
蘇沫適時出聲道:「蔣姨,你現在要做的,是保護孩子,他是你們唯一的根了」。
「沒錯」蔣玉蓮擦了擦眼淚,心裡就是有再多的悲痛,她都需要為了孩子活下去,她朝著蘇沫扯開一抹難看的笑容,「我儘量不給你們拖後腿,孩子我會照顧好的」。
蘇沫動了動唇,輕聲道:「我相信你」。
現在這個世界,有個嗷嗷待哺的嬰兒,確實事件麻煩事,蘇沫也無法保證這孩子能不能跟著他們平安長大,她能做的,只能儘可能的幫忙了。
她不想陸琛最後的親人,都從這世界上消失了。
她不願看到那樣的。
吃飽飯,陸琛拿出了空間存放著的帳篷,三頂帳篷,幾人幫忙搭好,便圍坐在了一起,商量之後的路。
現在多了個蔣玉蓮,她這倒是出了個不小的問題。
「我出來的時候,沒帶孩子的衣物也沒帶尿不濕」蔣玉蓮有些尷尬,她抱緊了孩子,低頭不敢看他們。
「當時情況刻不容緩」陸琛睨了一眼在她懷中酣睡的孩子。
「那我們還得找找母嬰店,這要拉車上得多臭」趙長笙腦補了一下那畫面,精緻的臉都皺了起來。
她這一說,蔣玉蓮更尷尬了,她的脖頸出都爬上了一絲緋紅,「當時也確實是情急...」
蘇沫坐到蔣玉蓮身邊,輕輕戳了戳她懷中孩子的臉頰,與第一次見時那皺巴巴的小臉完全不一樣了,白白嫩嫩的睫毛像蒲扇一樣長,嘴裡還無意識的吐著泡泡,很可愛。
蘇沫心被萌化了,「反正橋對面就是G市的地界了,我們過去一趟也沒事,總不會有人末日裡還搶尿不濕的」。
「沫沫說的有道理」趙長笙繼續拍馬屁。
蘇沫又朝著蔣玉蓮道,「我都還不知道這孩子叫什麼呀」。
蔣玉蓮愛憐的摸了摸孩子的臉,「蔣茁陽,我希望他這輩子茁壯長大,充滿希望」。
蘇沫點點頭,「是個好名字」。
「今晚,我守前半夜」李謙這時出聲了,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鏡片下的眸子也思慮嚴重。
「那我睡你帳篷去,後半夜喊我換崗,我來守」趙長笙毫不客氣的抱了個睡袋鑽進他的帳篷,蔣玉蓮還帶著孩子,她不太想和孩子睡,半夜太吵了。
凌葉坐在那有些不知所措,蘇沫拉了拉他的手指了指蔣玉蓮,「你和那個弟弟一起睡吧,要保護他哦」。
「嗯」凌葉點點頭,陸琛也拿了兩個睡袋過來給他們。
蘇沫看了看蔣玉蓮的衣著,又從系統包里拿了一件猩猩皮做的大衣遞給她,「蔣姨,這衣服你看看合不合適,晚上孩子別凍著了」。
那原本是給素娘的衣服,兩個人的個頭差不了多少,蔣玉蓮穿上除了袖子有點短外其他都很合適,她便抱著孩子起身道謝,「謝謝你啊,蘇丫頭,一直幫我到現在」。
蘇沫擺擺手,「去睡吧」。
除了李謙,大家都鑽進了帳篷里。
陸琛拿了一床猩猩皮做的床單鋪在下面,又拿了一條被子出來,這是蘇沫囑咐過那名老闆特意做的。
她躺在了上面,舒服的嘆了口氣,「這毛果然很暖和」。
陸琛扯過被子,將兩人蓋好,抱著她低聲道:「睡吧」。
蘇沫攬著他的腰,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做個好夢」。
...
前半夜,李謙一直坐在黑暗之中,直到頭頂傳來一片涼意,他抬頭,鏡片上被飄落的雪花模糊了視線。
他伸手,接過一片雪花,在掌心化成了水。
純白色,沒有一絲污染的痕跡。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帳篷,忽然站起身,來到了蘇沫的帳篷前,在外面輕聲道:「陸琛,你來守後半夜,我怕趙長笙守不住」。
帳篷內的男人睜眼,蘇沫還枕在他的臂彎里,她的耳朵動了動聽見了李謙說話,她推了推陸琛,困頓道:「我陪你」。
「不用,再睡會,馬上天亮了」他抽回手,拉好她的被子,穿上大衣拉開帘子走出。
外面變得異常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