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都覺得自己用了平生最大的速度了,望天樹高聳入天,被陸琛丟過來的木藤被鵬安掛到了離河非常高的一個點。
她到達後踩在粗壯的樹幹上往下看,瞳孔收縮放大下面的景象。
最開始中招的士兵早已沒了呼吸,無數蟲子在人的屍體裡進進出出,她默默的在心裡數著時間,那具屍體已肉眼可見的乾癟了下去,卻在幾秒後又被蟲子填充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
「奪舍」不知怎麼著,蘇沫想到了這個詞。
「妹妹,快走吧!」建雄看著下面的景象也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後面還跟著房夏和鵬安等人皆是一臉不安。
「一分鐘」蘇沫回過神。
建雄:「什麼?」
「從吃光到再生,只需要一分鐘,比喪屍還可怕,具有極強的傳染性」蘇沫將背包丟進系統包里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了繩子上,試了試強度後往後看了一眼:「我先過去」。
話落,她暗暗給自己打氣,踩著粗壯的樹幹往前一陣奔跑,後腳底凌空衣服擦著木藤急速向對面划去。
腳下是翻滾的河水,和無數從河裡一躍而起妄想將她咬下來的鱷魚,幸好木騰綁的足夠高,陸琛的臉在她面前一點一點的放大,最後她直接衝進了河對面的望天樹里,被他接了個滿懷。
「有受傷?」陸琛將她撥開了一點,一寸寸的開始打量起她。
蘇沫連連搖頭又將當了一回滑梯的外套穿好:「沒事」
她從一干茂密的樹枝里冒出頭向對面擺擺手,僅存下來的人立刻一個個滑了過來。
「對面那些蟲子,是什麼?緊緊一分鐘,它們就奪舍了」蘇沫拽拽陸琛的袖子,視線對上河岸站在那搖搖晃晃的人心理一陣難受,前一秒,這些都是鮮活的人,下一秒,就死了大半。
陸琛蹙眉搖頭,神情凝重:「實驗室會有答案」。
見他們的人都一個個過來了,河對岸的蟲群和鱷魚群開始慢慢轉移方向,向他們過來了。
陸琛立刻帶著人爬下樹幹,一路不敢多做停留往雨林深處趕去。
直到確定後面的鱷魚不會在追來了,他們才停下腳程,他們在這短暫休息,蘇沫嘴裡粗喘著氣,汗液從額頭落下,她隨意擦了擦,又往嘴裡灌了幾口水,嗓子因為跑步喘息的鈍痛頓時好了許多。
就這麼個停下的間隙,就有人崩潰了,是個異能者。
「早知道這麼危險,在豐厚的報仇老子都不來了,擦」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泛著低迷的氣息。
似乎是被他影響了,那些死亡的人里也有不少跟他們是朋友兄弟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重,夾著些許的絕望。
「是啊,已經死了一半了」。
「唉」。
陸琛眉頭緊鎖,他挺直背,身上發出威壓冷聲呵斥:「想早點結束活著出去,就給我收起那副弱者姿態」。
這種時候,影響氣勢並不好。
被他的威壓壓得眾人是連頭都抬不起來。
那帶頭的人還想說兩句話,卻被蘇沫一聲呵斥頓住了身子:「別動!」
「什麼..什麼?」對上她剩滿凝重的大眼睛,那人當即驚慌了起來。
「都離他遠點」蘇沫的聲音大了一些,一張俏臉都沉了下來。
孫城就坐在他身邊聞言立刻站起身退開幾步走到他的正面,對上那人的臉後,頓時表情也變得駭然:「阿齊,你..」
那人在自己的臉上亂摸,聲音都失了色:「什麼東西!你們在看什麼!」
他的臉上,突然鼓起一塊小包,隨後急速掠過消失不見。
「你是不是碰到蟲子了?」蘇沫抿了抿唇,問道。
「什麼?不..我沒有!」名喚啊齊的人腿都軟了,他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被蟲子入侵了。
蘇沫朝著建雄使了個眼色,
他點點頭,走上前,一把就撕開了阿齊的衣服。
眾人再度齊齊退後一步,所有人的臉上表情不一,但都明顯是驚恐害怕。
「什麼東西!你們在看什麼!」阿奇再也控制不住想要站起身接近他們,陸琛直接威壓發出將他壓在了地上。
男人寬闊的背部,無數個囊包鼓起,和鱷魚肚子那副景象一樣,帶著一些可怕的紋路,無數蟲子在裡面竄動,屬於人類的肉色皮膚都被撐的接近透明。
孫城的拳頭緊了緊,不敢對上他的眼睛:「阿奇...你的背上,全是蟲子」。
「不!不是!」阿奇手忙腳亂的往背後摸去,手指接觸到背部的凹凸不已時,整個都開始抽搐,眼珠子朝著兩個方向亂轉,嘴裡喃喃著:「不..不是,我沒有、變異」。
「他要炸開了!」
一邊,是一些士兵和異能者的警惕聲。
孫城著急,卻沒有任何辦法,他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陸琛:「陸上將..怎麼辦?」
「放他在這,我們走」陸琛推開兩步,眼眸掩下無奈,臉龐的線條變得異常冷硬。
蘇沫嘆了口氣:「沒辦法了,他不出幾秒就會被完全吃光」。
誰也不想在這時候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周邊的人都離的他遠遠的跟上陸琛的步子。
孫城無奈最終只是給阿奇投去了個歉意的眼神,緩步跟上。
在眾人走出一定距離後,已經被蟲子吃光奪舍的阿齊顫顫巍巍的站起身。
又走了一天的路,他們總算是接近實驗室了,但天以黑,陸琛不得不找了一處掩蓋在一眾茂密葉子下的深洞裡過夜。
進洞前,陸琛讓所有人退下了衣物給他檢查,只有蘇沫一個女人她便暫時迴避了。
確定只有阿奇那一個感染者後,他才准許這些人進洞,房夏站在陸琛身邊,躊躇了一會才說道:「陸上將,為了大家的小命,蘇小姐也麻煩您檢查了」。
男人看了眼前方樹後露出的一片衣角,微微頷首。
聽見後面的腳步聲,蘇沫回頭:「檢查完了?」
陸琛牽起她的手,聲音聽不出情緒:「除了你」。
蘇沫點點頭,聽覺靈敏的她當然聽見了剛剛兩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