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他,車裡的人表情各異,但無一例外的就是驚訝。
他們這一路過來吃了多少苦頭,外面的情況多麼慘烈,這些人卻悠哉哉絲毫不影響的過著富足生活。
車子緩緩在靠進中心的一棟別墅前停下,那站了烏壓壓的一片人。
為首的就是一襲軍裝挺著筆直背部的蔣海。
車子停了下來,蘇沫仰頭看了一眼陸琛,心開始砰砰跳了起來:「我有點緊張」。
她從沒進市開始,就有些緊張了,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她的身份不同了,這是陸琛的親人。
「有我」陸琛冰涼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低頭看她:「我們下車」。
「嗯」蘇沫點點頭,兩人牽著手率先下了車。
外面站著的人群在看見陸琛之後,紛紛喊出了聲,一聲聲陸上將,喊得都快捅破了天。
陸琛雖換了一頭銀髮,但那讓人無法忽視的臉上熟悉的瀲灩鳳眸帶著刺骨的冰冷,收斂的氣息就像一隻匍匐在地獄的凶獸。
蔣海知道,是他回來了,他的臉上沒多大起伏,只是因為極力控制興奮的情緒,但那帶著顫抖聲音出賣了他:
「你回來了」。
「嗯」陸琛緊緊握著蘇沫的手,淡淡點了頭。
他看上去很冷淡,只有蘇沫知道,那握著她的大手,同樣顫了顫。
「進去吧,去看看你姨」蔣海挺著背雙手疊在身後領著人就往內走。
胡丁看了一眼前面那相握的手,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在背後喃喃道:「陸上將復活還帶了個女人回來,這可真不得了了」。
建雄剛走進屋就聽見了他的叨叨,哈哈一笑手勾上了他的肩膀:「那可是我妹妹」。
胡丁對他有些印象,是A市蔣宅的特種兵:「你們不都是福利院出來的,哪來的妹妹?」
建雄一聽就不高興了,手臂勒上他的脖子:「管這麼多,不先給我們兄弟幾個安排住處?」
胡丁掙開他,看了他身後站著的李謙等人,當下有些不好意思:「跟我來跟我來,看見陸上將一時間有些激動了」。
在見到陸琛的回歸後,所有人平復下心情個子成隊散去,別墅的後門跑出一道身影,李謙的精神力一絲波動,他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
別墅一樓的大廳很寬敞,家具的風格偏歐式,看上去很華貴精緻。
蘇沫沒到處亂看,只是走在陸琛身後上了木質樓梯。
二樓盡頭的一間房裡,時不時的傳來幾聲咳嗽,蔣海面色沉重,原本的一頭黑亮的頭髮也變得發起了白,他輕嘆一口氣拍了拍陸琛的肩膀:
「進去看看吧」。
陸琛低頭看了一眼蘇沫,她連連擺手:「你進去看看,叫我我在進去」。
「在這等我」他揉了揉他的腦袋,擰開門走了進去。
蔣海站在一邊,將兩人的親密互動放在了眼裡,對著蘇沫的面色沉的厲害:「你跟我來」。
「哦」蘇沫看他表情心裡就知道不好了,她也沒反對,順從的就跟著他進了一間偌大的書房。
實木的名貴桌子上堆滿了文件,蔣海直徑坐到了椅子上,一雙精明的眼眸將蘇沫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才緩緩開口:「我見過你」。
蘇沫督了一眼旁邊的椅子,大方的點點頭回應道:「末日前您來過我和陸琛的小區」。
「你和陸琛什麼關係?」蔣海光坐在那,身上幾十年當官的氣勢就不容蘇沫小覷。
不過她哪能被壓怕了,她嘴角一勾慢條斯理的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剛剛您不是都看在眼裡麼」。
「讓陸琛不顧性命返回去救的也是你?」
「是的」蘇沫笑眯眯的點頭承認。
一個要依靠別人的女人,蔣海的眉頭狠狠一皺,儼然已經把面前的人想成了無能之輩。
他的語氣凜若冰霜:「無理小輩趁早離開,陸琛是我培養了二十年的接班人,你配不上他」。
蘇沫往椅子上一靠,笑出了聲,眼眸里是明晃晃的嘲諷:「他是你的接班人?那我冒昧問一句,蔣夫人這胎,是個閨女還是個兒子?是兒子,那這接班人還給不給了?」
她又不傻,反而聰明的很,這蔣海哪是讓她男人當這接班人,估計給他孩子找個庇護到是真的。
不過她也不能否認這蔣海確實將陸琛栽培的極其優秀,無論是哪方面都讓她一眼就能淪陷啊。
她這話明顯觸及到了蔣海的心思,他的眸光閃爍,因為生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偏偏蘇沫故意的問題讓他壓根就答不上來。
現在的蘇沫可不是以前一眼就能被嚇的腿抖的慫包。
她站起身,似乎覺得還不夠,又添了一句:「你不承認我沒關係,不過現在世道不一樣了,你說是不是蔣副司令?」。
她將副這一字咬的極重,蔣海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張拍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就在盡頭屋裡的陸琛,神情一沉,鬆開了握著蔣玉蓮的手:「我去去就來」。
蘇沫瞄了一眼他拍桌子的手笑眯眯道:「蔣副司令先消消氣,您覺得,陸琛配的上什麼樣的女人?」
「對他有幫助之人,而不是個連毛都沒長齊的丫頭」蔣海陰沉的盯著她,牙縫裡蹦出幾個字。
蘇沫已經不止一次被人誤解成未成年了,但從陸琛家人的嘴裡說出來,還是讓她格外不高興。
她的笑容淡下,原本自進市之後收斂的威壓散了出來,直逼蔣海而去:「就算我應該看在陸琛的面子上叫你一聲姨夫,但你這話真的讓我很不高興」。
一來就對她敵意這麼大,真的很讓她苦惱啊。
蔣海的眼眸里閃過驚詫,那撲面而來的威壓然他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起都起不來。
她的威壓散出的時候,陸琛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他大步走到門口連門都沒敲就擰開了把手。
蘇沫轉頭,見他進來,身上的氣息一收,櫻唇向下彎曲,一雙大眼水光泠泠看著好不委屈。
他的眉間藏著一絲擔憂,攬過女人嬌小的身軀護在懷中,面部稜角冷硬對著坐在那的人冷聲質問:「你對她說了什麼?」
蔣海剛被蘇沫的威壓壓的差點喘不過氣,這下更是被男人赤裸裸的指責給氣到了,他繞過桌子指著陸琛的鼻子怒道:
「臭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對這女人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