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一片凌亂,地板上散亂著紙屑,還有三具警衛的屍體,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郭文輝正被一隻喪屍壓在地上,他拼盡全力,一隻手托住喪屍的下巴,防止自己被咬到,另一隻手則勉強從背後繞過去,握槍射擊。
然而,所有的子彈都打在了喪屍的背後,根本不足以致命。
彈匣很快就打光了,郭文輝的心中充滿了絕望。
「啊——」他悲憤地吶喊著,「賊老天啊!我拼命死守,卻是這個結果,意義何在啊?」
郭文輝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不是因為日子有多難熬,而是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化為了泡影。
他死守的結果,就是看著所有人一個個變成了喪屍,大規模地屍變。
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又何必拼死堅守呢?
他親手結束了三個警衛員的生命。
那種痛苦,無人能懂。
他甚至曾下令處決了自己的助理,而現在,眼前這頭面目猙獰的喪屍,就是他剛上任的新助理。
「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裡嗎?」他喃喃自語,「唯一讓我牽掛不下的,就是筱穎了。」
就在這時,大門被猛地踹開,槍聲也隨之響起。
一顆子彈準確地穿透了喪屍的腦袋。
「爸!」郭筱穎的聲音急切地響起。
「爸,你沒事吧?」她反手鎖上大門,迅速跑過來扶起郭文輝。
「筱穎,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郭文輝看到女兒安然無恙,心中稍感寬慰。
郭筱穎鬆了口氣,迅速撿起警衛的步槍,熟練地卸下彈匣,飛快地將子彈裝滿。
「爸,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她急切地說道,「去食堂,那裡相對安全,快走!」
郭文輝無奈的搖了搖頭:「筱穎,爸爸走不動了,你走吧。」
說話間,他伸出手掌,上面留有一排清晰的牙印,傷口雖然不深,但已經被感染了。
郭筱穎的心仿佛被重錘擊中,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筱穎,快點走!」郭文輝催促道,「你一定要活下去,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會在下面保佑你。」
儘管郭文輝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在這一刻,他也說出了迷信的話,或許只有這樣,他的心裡才能得到一絲安慰。
「快點走啊!」郭文輝的聲音近乎咆哮。
郭筱穎的嘴唇已經被咬得出血,眼淚不停地滑落,面頰已經濕潤。
她從煉獄中走過一遭,殘酷的現實已經磨平了她無知的稜角,此刻的她已經變得成熟。
「爸,我愛你。」郭筱穎含淚拔出手槍,輕輕地丟在地上,然後緩緩起身,準備朝外面走去。
「等等!」郭文輝突然喊道,然後撿起地上的手槍,兩步追上去,「我跟你一起走。」
郭筱穎愣住了,她不明白父親已經被喪屍咬傷,為什麼還要提出跟自己走。
但血脈相連的親情,她不能將父親孤零零地丟在這裡等死。
父女倆迅速離開辦公室,走到一樓。
此時,喪屍的數量越來越多,瘋狂地朝他們撲上來。
郭筱穎不停地開槍,喪屍紛紛倒地。
然而,更多的喪屍卻如同潮水般湧來。
「快走,別停下來!」郭文輝焦急地催促著女兒。
就在這時,三隻喪屍從後面猛地衝出。
郭文輝毫不猶豫地用身體擋了上去,主動伸出手臂,任由喪屍們撕咬。
緊接著,他迅速將手槍抵在一隻喪屍的腦門上。
「砰!」一聲槍響,喪屍應聲倒地。
郭文輝並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只能用這種近距離的打法來確保能夠爆頭,因為子彈已經不多了。
「砰砰!」又是兩槍,另外兩隻喪屍也被他解決。
郭筱穎猛然回頭,看到父親手臂上被咬得鮮血淋漓,她瞬間明白了父親的用意。
「別停,快走,往城北大橋走,那裡有駐軍。」郭文輝喘息著說道。
這一刻,郭文輝已經無所畏懼,他只想在生命的盡頭,用殘破的身軀為女兒爭取一絲生存的希望。
父愛如山,他死而無憾。
郭筱穎哽咽著點了點頭。
父女倆繼續往外衝去,又有一群喪屍撲了上來。
郭筱穎正在緊張地換彈匣,而郭文輝則再次用身體擋了上去。
「死,去死吧!」他低吼著,貼著喪屍的腦門開槍。
「砰砰砰……」
槍聲不斷,一頭只喪屍被他擊殺。
這一刻,郭文輝已經無所畏懼,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惜一切,要為女兒爭取一絲生存的希望。
父愛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