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勝等人皆是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的時候,另外一邊看到穀雨他們逃走的傅文聰卻是氣急敗壞。
「該死,陳文,你們特麼是幹什麼吃的?為什麼要讓那個女的逃走?!
你幹什麼一直盯著那個死小子,我要你們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你們抓住那個女人啊!」
想起穀雨那張漂亮的臉蛋,傅文聰整個人身上的戾氣頓時變得非常重。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停地抬手撓著自己的頭髮,一副十分懊惱的樣子。
看到傅文聰的這副反應,陳文在內的所有保鏢們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他們心裡卻都忍不住升起一抹鄙夷。
他們的這個草包少爺,滿腦子都是女人啊。
其中尤屬於陳文心中的鄙夷和不屑最甚,這種時候,他就忍不住回想起方才那名與他少爺同齡的少年。
即使身處那樣的火焰地獄,他眼中的堅毅和不屈卻從來都沒有消減過一絲一毫。
甚至。
火焰仿佛還像是鍊金之火一般,將他那顆真金煉得越來越耀眼,璀璨奪目。
只是才記起少年被火灼燒的不屈面容,陳文就覺得自己內心像是如遭棒喝,沉寂了許久的心田久久無法平靜。
可惜了,如果再讓他成長一段時間,即使他現在一無所有,但是他以後也一定會成為一方的霸主。
尤其是,他身邊那些所謂的朋友們都是真心實意地跟著他的情況下。
不過現在,他既然已經葬身於自己的火海下面了,他的那些朋友們想必很快也會做鳥獸散。
估計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記起今天這個少年了吧。
回想起少年的清澈眼眸,陳文平靜的內心升起一抹既是惜才,又是慶幸的複雜心情。
但是他內心深處的這種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的大少爺傅文聰又開始抓狂了:
「給我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女的給本少爺找出來!
如果你們找不出來的話,那把這裡所有的人都殺光了,我看她還出不出來!!」
傅文聰氣急敗壞地怒吼著,整個人扭曲得如同魔鬼一般。
陳文等保鏢聞言,頓時垂了垂眼眸,心中感慨萬分,卻是也沒有繼續多說什麼:
「是,少爺。」
回答完傅文聰,他們很快便成群結隊、浩浩蕩蕩地去尋找穀雨的下落。
也是在他們離開後的十分鐘時,原本被燒焦的黑土地上忽的出現了一陣聳動。
劇烈的聳動之後,只見藏在泥土縫隙之中的水滴全都晃晃悠悠地聚了起來。
在水滴們緩緩凝聚成一個人形的時候,全身嚴重燒傷的林墨才慢慢顯出人形。
才重新變身為人,林墨頓時就控制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他現在全身疼得厲害,仿佛有無數隻蟲子在他的皮膚下面鑽一樣,使得他克制不住地抬起手想要瘋狂抓撓。
然而他抬起手的瞬間,他卻看到了自己被燒成一塊一塊的皮膚。
太醜陋了。
而且現在的這種燒傷狀態還在不停地掉他的血量。
不行,我得趕緊去刷怪升級才行。
林墨混沌的大腦里昏昏沉沉地想著,隨後還是撐著身體,顫顫巍巍地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向記憶中的某個刷新點。
與此同時的另外一邊,趙勝杜濤他們沉默地在原地休整了一會後,沉默半晌,程響卻忽然開口了:
「謝謝你們,趙勝、杜濤,市政府好像就在這附近了,接下來的路,我們自己過去就好了。
林墨的事情……我也很遺憾,但是我當時確實是盡力了……」
程響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這麼說著,說完,他卻再也沒有勇氣去看趙勝杜濤。
趙勝整個人已經完全魔怔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倒是杜濤擦了擦臉上的灰,才道:
「沒事,剛剛的時候,你們也說過要去機關那邊,我記得市政府離這裡只有五百米。
雖然這附近好像沒有什麼刷新點了,但是你們也要注意。」
杜濤細心囑咐著程響等人,雖然大家到最後終究會分道揚鑣,但是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情誼還在,他絕對不可能會對程響他們此時的退出有太多的想法。
得到了杜濤的認可,程響感激地點點頭,此時他也忍不住在想。
如果林墨還在的話,他估計也是和杜濤一樣吧。
想起那個曾經擋在所有人面前披荊斬棘,宛如天神下凡的身影,程響的心底也是一陣酸楚。
此時,他也不由看向了不遠處的穀雨。
穀雨現在的情況比起趙勝也算不上太好,不如說,他倆現在都仿佛魔怔了一樣,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面。
看到穀雨這副樣子,程響的眼眸又忍不住動了動。
但是他還是想過去和對方說那件事,所以他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走了過去。
「穀雨,我有件事想和你說,你能跟我單獨到那邊的樹下談談嗎?」
穀雨此時整個人還是麻木的狀態,她也和趙勝一樣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明明在這之前,她還說自己加入林墨的隊伍的話,一定會在不久後讓他刮目相看的。
可是他,他為什麼現在就走了呢?
他為什麼會走得這麼突然?
是不是她再變得強大一些,就能救下他,不會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死得那般慘的樣子呢?
腦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林墨被大火吞噬的場景,穀雨的整個身子都情不自禁地顫抖。
這種魔怔一般的情景是在程響搖著她的肩膀,並且呼喚了許久之後才好轉一些的。
「穀雨!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講!你現在也跟著我們一起去市政府!
那裡有機關的人,會很安全的!不然那個姓傅的估計不會輕易放過你!」
程響的語氣相當著急,但他的眉宇之間除了著急,似乎還有別的情愫。
穀雨怔了怔,因為她此刻居然看出了程響心底深處對她滿溢出來了的濃濃愛意。
也是,如果不是愛的話,在當時那麼危險的情況下,他也不會像那樣一直維護著自己。
可是林墨,他又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