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所在的這棟頂級公寓價值數千萬美金，號稱是女孩最想住進來的地方之一——不花自己錢的那種。
但對擁有它的那位富豪而言，肯定沒命重要。
哪怕樓下有安保，富豪也不可能為它待在紐約這種危險的城市。
這裡自然還有電，不過三人身為不速之客，基本沒開燈，任由絕大多數地方沉寂在黑暗中。
扇形浴缸中溫熱的水流在大腿之下盤桓不去，不斷盪出真正波紋，迪莉婭雙手按住落地玻璃，口鼻在上面呵出一片白霧，凝成了一大片細小水珠。
她眼下是星火點點的紐約，前方則是一片繁星閃耀的開闊夜空。
繁華之處，卻讓她有身處波濤翻湧海面，時刻可能翻覆的錯覺。
林克在她耳邊輕聲問到：「你說想看看紐約，現在看到了，有什麼感想？」
迪莉婭習慣了他這種瑜伽訓練時發問的癖好，大口喘息兩聲：「看電視時，我幻想過有朝一日住進這種地方……」
林克輕笑起來：「你的……心胸果然寬廣。」
迪莉婭壓住身前緊握的雙手：「只是幻想而已，你就沒想過住進這裡，再有一大堆比基尼辣妹圍繞身邊？」
林克想了想，搖頭：「人太多，吃不消。」
上輩子身為一個三流作者，他還是有那麼一點矯情的。
與其追求數量，他更寧願在質量提升那麼一點點。
再說辣妹多了，總感覺自己才是被白票圍觀的那一個，林克可沒興趣當「加藤老師」的同行。
迪莉婭被噎了一下，惱怒地用身體朝後撞了他一下，才無奈地到：「可惜我沒想過，這個夢想是用偷溜來實現的。」
林克卻輕笑到：「不，我們是靠本事溜進來。如果沒有成為覺醒者，你能進來麼？」
頓了頓，他才繼續到：「只不過是世界的規則改變了。以往的實力是「錢」，現在的實力卻是自己本身。」
迪莉婭默然片刻：「你以後也會變得像那些有錢人一樣麼？」
「實力和錢，還是有點不同的。」林克嘆了口氣。
如果是錢的話，幾千萬幾億足夠一個人躺著享受一輩子。
資本集團更是可以通過壟斷，通過不斷剝削，聚攏資本，讓新人無法出頭。
實力卻不一樣，現階段這個世界的任何人都無法通過剝削別人，來無限變強——林克除外。
比如那些匪徒團伙老大，幾乎都是實力最強的覺醒者。
因為自身沒實力，手下一旦覺醒，99.99%都會先幹掉他，自己當老大。
尤其當超凡者出現後，普通人還想坐在大勢力老大的位置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現在可以出去拉上幾十上百人，享受實力帶來的地位。但或許幾個月，或許一年後，你會發現更多人變強了，他們隨時可以拿走一切，包括你這個人。」
「這是一個毀滅的時代，也是一個新的開始。再過個幾十年，或許才能重新形成那種壟斷階層。」
就像荒野世界一樣。林克在心中默默補充上一句。
「那時我已經老了。」迪莉婭突然幽幽說到。
林克失笑，雙手用力，仔細感受著那種細膩著帶著彈性的觸感：「放心，只要個人體質強到一定程度，七十歲老太婆擁有三十歲外貌也很正常。」
像克勞德只是理髮剪鬍子，臉看上去也就三十歲，真刮乾淨臉說二十七八歲都有人信。
吉恩臉次了點，但快六十歲的他拾掇乾淨，看著也就三四十而已。
迪莉婭不安地扭動了下身體：「我聽過一句話，這世界永遠都有年輕的女孩出現，老去的女人卻不可能永遠年輕。」
林克沉吟片刻，開口到：「但是，你有內在美啊。」
迪莉婭一愣：「what？」
林克：「比如你這瑜伽技術再進一步，別人想比過你就難了。」
迪莉婭深吸一口氣：「你確定？」
林克倒吸了一口氣：「嗯嗯，我很確定。」
就在兩人憑窗私話間，一片橙紅火光從高空照下，落進了原本黑暗的浴室中。
迪莉婭驚訝地仰頭，看向空中。
林克也是如此。
只見南方遙遠的夜空中一個超級巨大的橘紅漩渦正在快速打開，露出後面一片赤紅的世界。
還有無數沉睡的人們也突然驚醒，不自覺地抬頭望天，都看向漩渦出現的方向。
就在林克和迪莉婭的注視下，橘紅漩渦里竄出十多道粗壯的火光，如隕石般斜斜朝四面八方射去。
迪莉婭驚得渾身繃緊，整個人下意識朝後猛縮進林克懷裡。
林克卻只是皺眉。
他比其他人的感覺更清楚，這些看似隕石雨的火光並沒有明顯的實體，更像只是一道道橙紅光線拉長的特效。
遊戲客服：「檢測到混亂神性粒子。」
「檢測到本維度已被深淵維度錨定，首次入侵時間為2019年12月10日0:15:33。
「深淵神性粒子濃度低於0.0001%，87%機率為多名領主級深淵生物實施的一次性三聯式錨定，目前為維度錨定初期。」
「該錨定完成後，混亂神性粒子濃度將在150-300天內提升到0.01%，進入維度錨定中後期，深淵維度侵蝕加速。」
「預計1500-3000天內，深淵維度侵蝕完成，本維度自動轉化為新的深淵維度領土。」
林克面色陰沉下來：特麼的，自己好不容易弄掉了恐懼眼魔和濃霧之樹，現在又冒出個深淵維度錨定？
關鍵是這次錨定不光是多個深淵領主發動，還加快了維度侵蝕的速度，直接比濃霧之樹單獨來快了一倍。
這是把地球當成遊樂場，還是韭菜園了，想來就來？
可末日遊戲之前的提示，明明是推遲毀滅到來的時間，而不是提前。
是末日遊戲終於出現了錯誤麼？林克不確定。
嚴格來說，末日遊戲其實不用給出這些提示。
為了活命，林克一樣會去推倒濃霧之樹。
在他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末日遊戲故意欺騙他的可能性不大。
飲鴆止渴這種事，現實里從來都不缺。
那這一切是為什麼？林克心中一動，精神快速進入了荒野世界。
從分身「睡覺」的地下室出來，這邊時間是晚上十點，還不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