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見安東臉上的得意,也都很開心,畢竟成功拍了上司的馬屁。
可就在下一刻。
轟!
安東忽然暴起,一拳砸在小捲毛的嘴巴上。
小捲毛的馬屁尚未拍完,整個人便跌出距離篝火堆十幾米。
他滾落在雪地里,吐出一大口鮮血,伴隨著牙齒……
「安……安凳帶銀……!」小捲毛說話都漏風了。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不明白安東大人忽然發什麼瘋。
「大夏人,從來都是大毛人的兄弟,末世前是,末世後也是……!」
安東臉色慘白,聲音顫抖,但依然在義正言辭的大聲呵斥。
他的聲音,傳出很遠,使得不遠處的趙陰,絕對能聽得清楚。
「曾經!大毛人在最危險的時候,是誰!在將我們當兄弟?是誰!在將我們當孩子一樣的呵護?」
「是誰?買我們的產品,讓億萬大毛人不至於餓死?」
「是誰?在我們飽受欺凌時,仗義的伸出援手?」
「是大夏人,大毛人永遠也忘不了的兄弟!」
安東的聲音,漸漸嘶啞起來,漸漸地,他自己都入了戲。
「大夏人,願意將大毛人當兄弟,那是大毛人最大的幸運!」
「我不准任何人,污衊我的兄弟,否則,便是我安東,一生的死敵!」
「在我心裡,大夏人,就是大毛人的再生父母,沒有大夏人,便沒有我的祖先,沒有我安東……!」
說到最後,安東潸然淚下,豆大的淚珠子,滾落在他的大鼻子上。
連大鼻子都變得通紅。
所有人都錯愕的看著安東,猜測他是不是又喝大了?
……
不遠處,獸馱金屋裡的趙陰,眼中也浮現疑惑。
事實上,先前的馬屁聲,他並未來得及聽見。
老牛剛走出傳送門,便看見安東在揍那個小捲毛……
「趙陰,我們大夏,和大毛國曾經,真有如此深厚的情誼嗎?」
宋小刀連初中都沒有畢業,了解的近代歷史極少。
她瞪大眼睛,看著那安東哭的牛糞帶雨,忍不住的一陣感動。
趙陰也越發疑惑,此時那安東真情流露。
若說一位掌管十萬人的異能者,只是演戲便哭成這樣,未免也太不要臉了一些。
趙陰覺得,這世界不應該有那麼不要臉的人。
「或許,只是他個人的觀點,你們記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大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不過是利益牽扯罷了!」
說完,趙陰便不再理會。
心聲通知老牛,繼續往前走。
這時,安東一個健步衝上去,仿佛剛剛才發現趙陰的到來。
「來自大夏的兄弟,歡迎再次光臨大毛國,需要留下來喝一杯嗎?」
他熱情的舉起手中的酒杯。
趙陰皺了皺眉,也不好掃了這位『毛子兄弟』的顏面。
靠門的周丹丹掀開門帘,露出端坐在獸馱金屋正中的趙陰。
「兄弟,有機會再喝,我還有要緊事去做。」
安東立刻時空爽快的讓開道路:「兄弟,我叫安東,火皇基地的四首領,在大毛國,有任何需要,請直接聯繫我!」
「多謝!」
趙陰微笑點點頭,周丹丹便放下了門帘。
打過了照面,趙陰駕馭著老牛緩緩遠去。
他沒有看見,此時的安東,用力擦了一把冷汗。
「安東大人,他怎麼又回來了?」
此時,先前所有拍馬屁的屬下,也都臉色慘白。
「我又哪裡會知道?」
安東聲音顫抖說道。
剛剛爬起來的小捲毛,已經用治療藥劑恢復了牙齒,又拍起了馬屁。
「安東大人英明,以退為進,居然真能騙過大夏人!」
「啪!」
安東忍不住又是一巴掌拍在小捲毛的腦袋上:「就算拍馬屁,能不能分一分場合?」
「萬一讓他聽見,你媽,我們全都得死!」
這是一個充滿的血腥的末世,不止是喪屍吃人,人類之間,也向來爭鬥激烈。
強者要殺弱者,有時候,或許根本不需要理由……
「全都踏馬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那個大夏人,是你們的祖宗!」
「安東大人,那祖宗去的方向,好像是火皇他們所在的禁地!」一名頭髮亂糟糟,挺著個大肚子的毛子,指著趙陰離開的方向。
「我們攔不住他,若他真與火皇相遇,火皇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們擔心!」
……
趙陰不願節外生枝。
所以,那個叫做安東的毛子,有意討好,他也不願多心。。
老牛身上,浮現了一層薄薄的鐵甲,雪花夾雜著冰雹,還沒靠近,便被超凡能量,融化為水汽蒸發……
趙陰懷裡抱著小猴子,依偎在周莉莉懷裡,緩緩的閉上眼。
他放空了身與心,感受這幾個女孩,包圍圈裡的溫暖。
那件古董錄音機中,播放著一首老歌。
是末世前,天王張學友的那首,一路上有你!
伴隨著滋滋的電流聲,與冰雹打在獸馱金屋的屋頂,發出的沙沙聲!
「你知道嗎,愛你並不容易,還需要很多勇氣。」
「是天意吧,好多話說不出去,就是怕你負擔不起。」
「你相信嗎,這一生遇見你,是上輩子我欠你……!」
寧月的手指,輕輕按壓在趙陰的雙腿,絲絲電流感傳來,但卻無法消除,趙陰虛弱身體裡的疲憊。
宋小刀、寧月、周莉莉、周丹丹,都在隨著錄音機里的音樂,輕輕哼唱著那首老歌。
四道甜美而年輕的女聲,匯聚在一處。
趙陰昏昏欲睡中,如同聽見,睡夢裡的縹緲,亦如童年,幻想中的世界。
隨著老牛的腳步,獸馱金屋的顛簸,屍魔張杰和不川酷子,一左一右坐在獸馱金屋門外。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是寧靜的。
多日無法進入睡眠的趙陰,鼻息里,全是周莉莉身上的體香,漸漸的,他發出鼾聲……
……
這一覺,趙陰不知睡了多久。
在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獸馱金屋內,只剩下了他和周莉莉。
她就這樣抱著他,不知疲累。
「主人,醒了?」
周莉莉低頭看著他,秀髮垂落,帶著絲絲馨香,灑落在趙陰臉上。
趙陰坐直了身子,離開了身下的柔軟,心中忽然有些空。
他回頭看著,這個任勞任怨的姑娘。
依然記得,初見時,因她的一個小錯誤,將她吊打的一幕……
如今,只是數月過去,卻仿佛很久,兩人之間,也早已改變。
「辛苦你了。」趙陰低聲說道。
「不辛苦的。」周莉莉搖了搖頭:「能讓主人好好睡覺,是我的榮幸。」
「她們人呢?」趙陰回頭,望向空蕩蕩的獸馱金屋。
「兩個小時前就到了禁地外,寧月說要讓主人好好休息,她們剛剛都出去查看地形。」周莉莉溫柔的說道。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刻也不離趙陰的臉。
眼中,帶著濃濃的痴迷。
趙陰起身,拉開了門帘。
此時,外界的風雪已經停了,露出了蔚藍的天空,一輪明亮的大日,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灑落在眼前宏偉的巨山。
一種暗紅的霧霾,從山腳一直籠罩向半山腰。
在霧霾上方的半截巨峰,長滿了綠油油的樹木植被。
仿佛,末世里的冬季,從未到達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