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一觸即發
巨型大陸上，戰爭的號角響起。
農民們離開了田地，騎士跨上了戰馬……
還有無數「聖器執掌者」從大陸的四面八方匯聚過來，向著距離要塞鎮的方向匯聚過來。
……
就在巨型大陸內部已經開始動員的同時，大陸邊緣的迷霧竟然也泛起了層層波紋，就仿佛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正在以迷霧作海，不停地「划槳」一樣。
如果從俯瞰下去的話，一切就會變得更加清晰。
那巨型大陸旁邊的確有無數根透明的東西，正在「撥水」，使得巨型大陸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
儘管要塞鎮已經是最快速度了，但奈何這個巨型大陸是「活的」！
它就像一隻龐大的草履蟲，撥動著鞭毛越追越近。
巨型大陸前進時所捲起的「波濤」，甚至已經開始影響要塞鎮的前進軌跡了！
大陸邊緣的「鞭毛」攪得迷霧不斷翻湧，帶得要塞鎮都變得不穩定起來。
……
要塞鎮，迷霧邊緣。
肖健望著後邊越來越淡的迷霧，回頭對邵友先道：「你們所有人趕快撤離，直接去防空洞。」
「是！」
邵友先立即帶著研究員們跑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帶著他們的儀器。
然後肖健轉過頭來，對著張衛東道：「你們都撤離吧，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可以幫你。」張衛東道。
張瑾瑜雖然沒說話，但她的眼神很明顯也在表示著贊同。
「不用了，這種強度的戰鬥，你們可能不習慣。」肖健揉了揉張瑾瑜的頭髮，「走吧，去後方看著大家，有情況隨時聯繫我，千萬別被偷家了。」
「嗯。」張瑾瑜點頭。
「但是您……」張衛東還有些猶豫。
「沒關係，我也有幫手……」肖健笑了笑，然後通過聖獸契約稍微感受了一下大黃的位置。
「大黃！打架了！！」
肖健話音剛落，下一秒鐘大黃就通過信仰連結鑽了出來，輕盈地跳到了肖健肩膀上。
「喵神大人。」
「見過喵神。」
突然出現的大黃，讓張衛東祖孫倆嚇了一跳，連忙打招呼道。
「喵。」大黃點了點頭，隨後目光就看向了遠方。
「……」
肖健輕輕撓著貓頭，用詢問的目光看了一眼張衛東——什麼時候大黃和他們混得這麼熟了？
「怎麼了？」張衛東完全沒看懂。
「算了，趕緊走吧……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肖健擺了擺手。
見狀，張衛東他們也只好加快速度離開。
……
就在要塞鎮進入緊急狀態的同時，迷霧邊緣的石頭監獄中……
「戰法牧」三人組正無精打采地靠在牆上。
這近乎完全封閉的小石頭盒子內，味道再次變得古怪起來。
畢竟人有三急嘛，吃好喝好之後當然就很容易排泄。
可肖健蓋監獄的時候並沒有留出任何下水裝置，甚至連個馬桶位都沒有。
畢竟當時他也沒想囚禁他們這麼長時間，畢竟只是問幾個問題，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但誰能想到這幫人居然人手一個外掛的【燃盡】特性呢？
平時看不出來問題，一到關鍵時刻一下子就都變成自爆卡車了。
那些普通的聖騎士倒是還好，因為基礎屬性相對比較低的關係，即便是激活【燃盡】後也依然無法突破防禦銘文的極限。
但這幾個覺醒者可就不一樣了，他們的基礎屬性高得離譜，如果再來個翻倍、翻兩倍，那他們就會立即化身人形高達，並且威脅到協助審訊的人員。
所以直到最後肖健也沒「提審」這幾個覺醒者……
簡單來說，他們被遺忘了。
遺忘在這個角落中。
直到戰爭的號角再次響起……
……
「你們聽到什麼沒有！？」小巨人「戰士」低聲問道。
「沒有啊，我只聽到了你的肚子叫……」兜帽「法師」莫頓不耐煩道，「你就不能安靜一會？越吵越消耗體力，然後就餓得更快。」
「下一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別瞎折騰了。」
兜帽「法師」莫頓懶洋洋地說道。
「我的意思是，號角聲，你們聽到了號角聲嗎？」小巨人弗朗哥重複道，「我記得伱們的聽力似乎還可以，至少不算聾……」
「……該死，我看你是皮癢了吧？」莫頓沒好氣道。
「不，我好像也聽到了號角聲。」白袍「牧師」庫恩忽然也開口道，「別把注意力放在耳朵上，要放在對外界的感知……」
「如果不行，就祈禱……祈禱能增強你的各項感官。」
在白袍「牧師」庫恩的循循善誘下，兜帽莫頓果然聽到一絲微弱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號角聲。
「真的誒……真的是戰爭號角！」兜帽莫頓忽然跳了起來，「看來，我們就要得救了！？」
「不，號角聲太遠了，估計現在只是剛剛開始準備，你先別太激動，積攢體力等待真正的變局……」
「轟！」
還沒等白袍的庫恩說完，石頭牢房的一面牆壁直接破碎了！然後就連房頂都被掀飛了！
三人的臉上剛剛冒出一絲驚喜，以為自己已經獲救了……但當他們看到擊毀石頭牢房的東西，他們頓覺一股寒意從尾椎骨一直衝到後腦勺。
「草！怪物！？」
「不，是神獸！這絕對是神獸！否則沒有這麼大的壓迫力！」
「……」
在三人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隻山一般大小的一隻猛虎！
此時，這隻橘黃色的猛虎，正瞪著巨大的眼睛盯著他們，而他們所感受到的那股寒氣的來源，就是這隻老虎所釋放出的淡淡殺意。
莫頓與弗朗哥大聲地爭執著，利用爭執來化解心中的壓力。
但白袍庫恩卻並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站在巨虎旁邊的那個人影。
「噓！閉嘴！」白袍庫恩強行終止了兩人的辯論，隨後看向肖健恭敬地問道：「您好，偉大的神明。」
「……」
肖健並不意外對方能看穿自己的身份，畢竟當這位牧師手持聖器的時候，甚至都能預估到肖健的念頭對世界線產生的變化。
「油管、TT、X……」
面對三人，肖健說出了令人費解的話。
「你在說什麼啊？」小巨人弗朗哥一臉茫然，但等他說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小巨人低下頭，看向自己同伴的時候卻忽然發現，無論是睿智的庫恩，還是嘴臭的莫頓，兩人都開始抱著腦袋一臉痛苦。
「咦，果然起了作用……」肖健看向了小巨人，「但你呢？你怎麼沒反應？」
「我……你到底用了什麼權柄？為什麼他們變得那麼痛苦！？」小巨人弗朗哥怒吼道。
「唔，大概是因為找到了些丟失的記憶吧？」肖健捏著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陷入痛苦中的兩人。
「什麼意思……」
小巨人弗朗哥先是茫然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對著肖健怒目而視。
儘管他知道向神發起衝鋒可能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但他對同伴的痛苦束手無策，除了幹掉給同伴帶來痛苦的人之外，他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等，等一下……別衝動！我沒事！我們都沒事！」
白袍的庫恩似乎緩過來些，連忙阻止了自己的同伴。
「真的？」小巨人弗朗哥一臉欣喜。
「是的，神明大人說得沒錯，我就是……想起了一些東西，很零碎、很鬆散，但畢竟是想起來了。」
庫恩說著，閉上了眼睛稍微整理了一下混亂的記憶，隨後很正式的問道：
「偉大的神明，您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哦，我猜你們可能曾經是地球人，末日後所寄身的世界碎片又被那個『神明』吞噬了。」
「至於你們自己……估計是被洗腦或是附身了吧？我猜應該是跟洗禮有關係。」
肖健說完，目光望向了遠方那正在不斷接近的巨型大陸。
「就像現在這樣……」
三人同時回頭，見到那越來越近的巨型大陸，表情各異。
其中小巨人弗朗哥的臉上滿是欣喜，似乎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獲救了。
而兜帽莫頓則是一臉痛苦，仿佛又想起了什麼東西。
只有白袍的庫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所以，能跟我談談洗禮嗎？我對洗禮這件事有些好奇。」肖健直截了當地問。
「洗禮……什麼洗禮？」小巨人弗朗哥一臉懵逼，「不，等等……嘶，我的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鑽出來了！？」
「……算了，什麼都沒有。」弗朗哥鬆了口氣。
「……」
此番話一出，場面立即變得安靜起來。
肖健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評論，索性最後就又閉上了嘴巴。
白袍的庫恩緩了緩神：「所謂的洗禮，就是一個儀式……」
隨著庫恩的介紹，一個聲勢浩大的儀式漸漸浮出水面。
呃，就是肖健經歷過的那個儀式的削減版。
也就是說，當初大主教並沒有騙他，所謂的「三次洗禮」本身就是那麼大的規模。
不過，肖健也從庫恩的口中得到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情報，那就是洗禮中的最重要的步驟，就是喝下半透明的「聖基液」。
至於這個「聖基液」是什麼他們就完全不知道了——那是主教們要的事。
「感謝你的情報，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
說著，肖健伸出了根手指：「第一，立即回到對面去，然後繼續為你們的神明服務。」
說著，肖健伸出了第二根手指：「或者暫時呆在戰場邊緣，等戰爭結束後，我再來研究研究盤踞在你們身上的那個神明。」
「怎麼樣？你們選擇哪個？」肖健問道。
「當然是第一個！」小巨人弗朗哥想都不想就作出了選擇。
但在他這番話出口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同伴居然都沒出聲。
「你們……為什麼？」小巨人怒道，「你們是想背叛偉大意志嗎！？」
面對同伴的詰問，兩人並沒有回答，而是抬起頭看向了肖健。
「您，能幫我們找回記憶嗎？」莫頓有些猶豫。
「應該可以，但代價很大。」肖健答道。
「哼，無論什麼代價都可以，這種感覺糟透了……」現在的莫頓也不嘴臭了，只是痛苦的晃著腦袋。
顯然，他的症狀要比庫恩重得多。
「什麼代價？」白袍的庫恩問道。
「大概率是生命。」肖健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你們活了多長時間，但普通人類的壽命最多也就八、九十年，如果超過了這個期限，一般就可以認為是神明的力量支撐著你們繼續存活的假象。」
「如果在這種時候抽走了神明的力量，那麼你們的記憶雖然恢復了，但很有可能當場就會死去。」
肖健說完，又把他無意間喚醒了大主教的記憶，然後他又是如何死亡的事情給他們講了一遍。
「……」
聽到大主教的結局後，就連白袍庫恩都有些猶豫了。
是啊，如果能好好地活著，誰願意死呢？
儘管記憶很重要，但活著也很重要。
但就在庫恩糾結時，莫頓忽然開口了。
「不錯，很好，我要知道真相，我需要我的記憶。」莫頓用力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即便是死了也值了……」
「我選擇旁觀。」庫恩艱難地說道。
「我也是。」莫頓笑道。
「你，你們！！」小巨人弗朗哥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同伴，「算了，我也跟著你們吧。」
「……」
肖健自己也沒想到，三個人居然都選擇了留下來。
接下來，肖健又把所有聖騎士都給放了出來，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術。
但這些聖騎士之中似乎並沒有來自地球的人，又或者說他們的網癮不深，與那些app軟體沒有那麼深的羈絆。
但即便如此，居然也還有兩三個聖騎士選擇了留下來。
「你們走吧，再次踏入這裡時就是敵人了，我會毫不留情地撕碎你們。」肖健信守承諾，指著遠方那不斷接近的大陸，讓他們自行離去。
聖騎士們最初有些猶豫，畢竟這種事誰都沒見過。
可當第一個人做了領頭羊，其他人也就都跟了上去。
在他們身後，一座巍峨的城牆拔地而起，將之前那四座防禦塔也都包含進去。
城牆頂部，無數植物站在花盆中搖曳著身體，仿佛心情不錯的樣子。
而遠方，戰鼓與號角聲交替著響起，大量的農民軍和精銳的騎士們，已經站在世界邊緣整裝待發了。
大戰，一觸即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