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新神破殼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滿臉褶子的老人一臉慈祥地笑著，笑著回憶著往昔：
「你知道嗎，那時候啊，天是藍的，草是綠的，海是藍的，太陽呀，是金黃金黃的！」
「儘管那個時候我總吃不飽，也總會遭遇這樣那樣的生命危險，但我呀，我最喜歡那時候了。」
「……」
老年人嘮嘮叨叨的說個沒完，肖健卻也不打斷他，只是耐著性子地聽。
不知嘮叨了多久，祂終於開始聊到了重點：
「聖獸行者的核心秘密，其實就在於製造聖獸卡。有了聖獸卡，那麼誰都可以成為聖獸行者……」
「……怎麼樣？想學嗎？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呀。」
肖健的臉上無喜無悲，只是淡然地看著他：「但代價是什麼？」
「這就需要你自己判斷了哦，有可能沒有代價，也有可能會是非常昂貴的代價……比如永遠吃不胖？哈！誰知道呢！」
雖然老傢伙並沒有說謊，但這句話卻讓肖健提起了萬分的警惕。
如此含糊其辭，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最理智的選擇當然是轉身就走，不聽他說自然也就不會上當。
但問題是，找了這麼長時間才找到他，如果什麼收穫都沒有就這樣離去，肖健多少會有些不甘心。
「……」
肖健沉默了好久，然後抬起眼睛看著那個老騙子。
「哎哎哎！！別生氣嘛，開玩笑的！我說一遍你做一遍就能學會！真的不騙你……」
老騙子慌忙解釋道。
「哦？真的不騙我？」肖健語氣平靜地問道。
「當然……當然！我發誓，我保證！我說一遍你做一遍就能學會！真的！」
老騙子雙手指天，賭咒發誓道。
「那麼代價呢？我要付出什麼代價？」肖健再次追問道。
「呃，這個嘛，這個很複雜。代價是因人而異的……」
老騙子又開始在這個問題上含糊其辭，肖健哼了一聲，根本就沒給他繼續解釋的機會，直接展開了領域！
天地棋盤，萬物棋子。
浩然的領域如碾壓般的直向老騙子壓了下來。
看得出祂似乎是很想反抗的樣子，但祂的反抗實在太微弱了，就像被車輪碾過的螳螂一樣，輕易的就被肖健納入到了領域中來。
「哇，真了不起！」
「如此年輕，如此有朝氣的領域……真是太久太久沒遇到了。」老騙子並不慌張，而是不停地讚嘆著。
「哦？是嗎？」肖健也不著急了。
畢竟，在他完成攻擊之前，這老騙子都會被戰棋領域強行限制在原地無法移動。
而肖健目前的移動力高達28點，只要他想，能做的事情簡直太多太多了。
「當然！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個健康的、也沒有受到過什麼腐蝕的偉大者……」
老騙子頗有些落寞的看著肖健，也不知是感嘆還是在憶往昔：「每當新的偉大者降臨，都會掀起一片片腥風血雨呀。」
「盲眼死了，哀嚎也沒了，估計下一個就是我了吧……」
「年輕人哪，趁著你還身強力壯多吸收點餘燼也是好事，希望我們的力量能變成伱的一部分，讓你走得更遠……」
「……至少不要像我們這樣在這片地獄中沉淪。」
「來吧，開始吧！殺了我，拿走我的力量。」
「然後再好好地活下去吧……」
老騙子說著，甚至直接閉上了眼睛。
「我殺你幹什麼？」肖健沒好氣道，「如果你現在告訴我會有什麼代價，我就立即放過你。」
「哈？怎麼可能！」
老騙子似乎完全不信。
「墜落到這裡的都是可憐蟲，為了活下去而不擇手段的可憐蟲！即便你現在忍得住不剝奪我的力量，那麼過一段時間之後，當腐蝕也找上你的那一刻，你絕對會第一個拿我開刀的。」
老騙子索性往地上一躺，仿佛已經自認為是一塊肥肉了，搞得肖健現在殺也不是，不殺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
「算了，你滾吧。」肖健突然收回了領域，展開翅膀轉身作勢欲走。
「……等等，你真的不是來拿我的力量的？」老騙子似乎有些驚訝。
「廢話！」肖健沒好氣道。
「你……的確與眾不同。」老騙子嘆了口氣，「看在你不殺我的份上，我還是告訴你吧。」
「聖獸行者、聖獸卡牌其實都是源自古老的聖獸契約。」
「即便在我成神之後，也沒辦法尋找到這個契約的源頭……仿佛它是類似根基、柱石這樣的底層規則。」
老騙子這說的根基和柱石，肖健都曾經聽過，只不過是從精怪陣營的口中得知的。
精怪們認為各種各樣不同的「權柄」有用不同的「基石」，就像類似五行之間的相生相剋一樣，不同「基石」的權柄之間會有類似的相生相剋。
而圍繞幾個「基石」來收集權柄，建造屬於自己的道路……這個道路就被稱為柱石。
在發現肖健對這些基本概念都很熟悉之後，老騙子的講解就陡然加速了，說了一大堆的理論和經驗，但最後總結下來就是兩個字：儀式。
通過遠古流傳下來的儀式，將自己轉化為聖獸行者的同時，也會同時將目標契約物轉化為聖獸卡。
老騙子一邊說，一邊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憑空寫寫畫畫起來。
很快堅硬的黑曜石地面上，就被刻畫出了極為複雜的儀式法陣。
「在這裡放上寶石，在那裡放上鮮血，在這邊擺上活著的植物，最後將你自己的頭髮放到那個位置。」
「……就這樣，你站在儀式的這邊，當所有物品憑空燃燒起來的時候，你在心中確認儀式成功，這個儀式就會真的成功。」
不知不覺間，老騙子已經將法陣和祭品都擺好了。
「怎麼樣？來試試吧？」老騙子一臉期待的看著肖健，「這可是我壓箱底的東西了……」
面對殷切的老騙子，肖健並沒有立即相信，反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老騙子的臉：
「……如果我站上去，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肖健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因為儘管老騙子仿佛很誠懇地講述著他的知識，但在關鍵位置上仍然在含糊其辭。
什麼「確認儀式」，什麼「成功了」，唯有最關鍵的問題他卻仍然選擇了迴避。
那就是肖健最一開始問出的那句話。
是啊，代價是什麼呢？
肖健雙眼盯著老騙子，認真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
「你在說什麼啊？為什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老騙子一臉無奈，「……我都如此掏心掏肺了，你卻還不相信我！？」
「所以，代價是什麼。」肖健的臉色越來越不耐煩了，仿佛下一秒就會動手一樣。
「好好好，我告訴你……只有成功了才會付出代價，你都還沒成功哪有什麼代價！」
「……」
肖健忽然有些不耐煩了。
他極為肯定，眼前這個儀式法陣應該是真的，成功也應該是真的，但至於是誰的成功，那可就說不定了。
在這一刻，之前的那麼多線索與細節都匯聚在一起：
老騙子兜售聖獸卡。
老騙子騙了小女孩凱特的部落。
部落中會選出年輕人去「打工」，並且所有出去「打工」的人再沒回來過。
而現在，老騙子需要肖健站在儀式法陣的中央親自確認成功……
……再加上直到現在祂也不肯說出的代價。
所以，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如果我站上去，並且確認了儀式效果的話……該不會我就會變成一張聖獸卡了吧？」肖健問道。
「怎，怎麼……你怎麼會這麼想？」老騙子一個「會」字卡在喉嚨里好半天，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很簡單，因為「怎麼會」包含著否定的意思，但「怎麼會這麼想」卻是個中性的，不包含任何答案的反問。
如果他出面否定，那麼肖健的【真神】特性就會報警。
但如果他只是反問，這並不算是對肖健撒謊。
是了，一直以來，他都在利用這種「語言藝術」來規避任何有可能驚擾到【真神】特性的詞句。
也就是說……
……那個答案，只要他說出口，那麼他就真的撒謊了！
「……」
肖健面無表情地看著老騙子，對於他的狡辯既不會回答也不確認，只是就這麼盯著祂看。
老騙子被肖健看得越來越尷尬，最後什麼話都說不下去了，跟著肖健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終還是勉強擠出了個笑容，湊上前來賠笑道：
「哎，你看看，這鬧的。咱們也沒到那個地步不是？所有事都有得商量，所以……去死啊！」
老騙子說著說著突然暴起，雙手化為黑色的旋風猛地向肖健覆蓋過來！
然而……祂的攻擊卻戛然而止。
戰棋領域再次被激活，而且這一次跟上一次還不一樣，老騙子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就被領域的力量束縛住了。
「這……這是？為什麼！？你的領域不是撤回了嗎？為什麼會這樣！？」
老騙子大驚失色。
「哦？誰告訴你我的領域撤回了？」肖健的臉上終於掛起了一絲笑意，「我只是選擇結束了我的回合……僅此而已。」
「……什麼意思？」
老騙子一臉懵逼。
由於牠對肖健的領域並不了解，所以當天地棋盤將牠束縛住，使其不得移動後，牠以為這種束縛就是肖健的領域。
然而，當肖健欲擒故縱地選擇離開時，其實也並沒有選擇停止領域，而是選擇自己結束了他的那個回合而已。
不過在老騙子看來，那種束縛消失了，而祂也可以移動了，甚至可以隨時隨地可以攻擊肖健……
這時的老騙子，就自然認為肖健已經收回了領域。
但豈不知，肖健作勢欲飛也只是作勢而已，腳步甚至都沒有移動。
如果那個時候，老騙子任由肖健離開，或者直接破釜沉舟選擇從背後攻擊肖健的話，那麼肖健就只能選擇真的撤銷領域，並飛走或是躲避了。
但那時候的牠自作聰明的沒有攻擊，而是選擇將肖健「騙」回來。
肖健當然也就順理成章地「停」下了腳步——但實際上，身在戰棋領域中的他，是無法在非自己回合移動的！
接下來老騙子用那個「儀式」法陣來誘騙肖健，而在他不知情的另一面，肖健也不停地跳過自己的回合，讓老騙子絲毫感受不到領域的存在。
就這樣，直到最後。
肖健算好了對方的回合快結束時，問出了那句「變成聖獸卡」的話。
老騙子在沉默中耗光了自己的回合卻仍不自知……而在肖健的回合中，祂根本無法進行攻擊！
「什麼回合？到底是什麼意思？」老騙子怒吼道。
「你去地獄中再好好想想吧……」肖健聳聳肩，直接召喚出了近百盆【豌豆狙擊手】，而且每個【豌豆狙擊手】上都掛著重接炮組件。
「你……」
「噗噗噗……」
隨著肖健確認了攻擊的命令，【豌豆狙擊手】們開始輪番發起了攻擊。
最開始是10隻一組，打得老騙子哇哇大叫。
而後就變成了1隻一組，開始慢慢地削弱老騙子的血量。
就像其他神明一樣，肖健無法觀測到老騙子的血量。
但這並不妨礙他可以從老騙子外貌上以及被擊中時的反應來估算他的血量值——當大量鮮血開始從祂身上往外飈的時候，當老騙子的神智已經開始不清的時候，顯然就是祂即將油盡燈枯的時刻了。
在最後一刻，肖健居高臨下的望著祂：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呵……」老騙子噴出一口鮮血，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
肖健眉頭一皺，毫不留情地清空了老騙子的生命值。
「嘭……」
老騙子的身體膨脹、消失。
然後，居然什麼都沒留下！！
肖健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去尋找了一番，可問題是祂真的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
這……
一個神明死亡了，不說掉落多少卡牌，怎麼會連最基礎的祭品都沒有掉落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肖健的眉頭皺成了個大疙瘩。
就在此時，身後的374高地的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陣微弱的波動。
一個什麼東西仿佛破殼了般的信息，仿佛一片漣漪在黑暗中不斷的擴散著。
這是……
……肖健猛然轉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