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老巢
在肖健說完之後，那大猩猩的乾屍就沉默起來。
「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嘶……難道我也……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明明活得好好的，我明明什麼事都沒有！」
「不，絕對不可能！你騙我！！」
「該死的，你在騙我！！」
大猩猩的乾屍衝著肖健怒吼道。
「感受一下你的權柄吧。」肖健淡定的回答道，「你不是同樣擁有【真神】權柄嗎？感受它吧，然後再指責我。」
「……」
肖健此話一出，那大猩猩的乾屍立即不作聲了。
是的，測謊，也是【真神】的隱藏功能之一。
當肖健擔心這位「災石之神」撒謊的時候，他本身具有的【真神】特性就被激活了，並且確認了對方所言的真實性。
這叫什麼？
神不可欺騙嗎？
然而有趣的是，這是個不自限而只對他人有限制的衍生能力。
所以，肖健擁有這樣的特性，那麼對方的權柄也該有類似的功能才對……
否則祂根本就不用說實話，只要隨便騙騙肖健就好了。
在雙方都持有【真神】特性的時候，對話反而就會變得樸實無華起來。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明明活得好好的！」
「是了，應該是我跟她不一樣，我更強大，所以我絕對不會死。」
在道心差點破碎之後，在「災石之神」不斷自我暗示之下，祂終究還是將自己的狀態穩定了下來。
「所以，我的確沒說謊不是嗎？」肖健笑著問道。
「……是的。」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這位藏在大猩猩乾屍背後的「災石之神」，終究還是強行將這條消息吞下、消化掉了。
「你還有一個問題。」肖健提醒道。
然而，那大猩猩的乾屍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突然坍塌下去！
是的，坍塌。
在肖健【破惘】特性的觀察下，那大猩猩頭頂上的血線突然抽了出來，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遠方。
而剛剛還活靈活現的「大猩猩」乾屍，則在血線消失的剎那，突然變成了一坨人形的灰塵，就像一袋乾燥細膩的水泥一樣直接坍塌下去，變成地上的一堆塵土。
肖健蹲下身子，湊近看了一眼。
這捧塵土有些類似灰泥礦，但營養物質方面顯然要差多了，也沒有什麼水分，所以這只是一堆灰塵，甚至都不成團。
肖健從這個黑曜石「雪屋」中走了出來，望著那根血線消失的方向。
那根血線，其性質非常類似信仰連結，所以肖健在某種程度上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
而當那根血線從肖健的視野中消失時，他終於確定了方向。
「374高地嗎？」
「所以，是這個方向……」
肖健剛剛召喚出翅膀，本來想直接追上去的。
然而在他看到地上的那堆灰塵之後，肖健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毀掉這裡。
【衝擊】
「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一道定向地震波順著肖健跺腳的方向橫掃而過，將那巨大的黑曜石「雪屋」直接掃成了一座廢墟。
「這樣，他們暫時應該就沒有時間找霍珀他們的麻煩了……吧？」肖健也有些不確定，但當務之急還是去追上那位「災石之神」。
其實，如果類似剛剛的問答能夠一直持續就好了。
但可惜的是，對方需求的太少，而肖健所要的又太多。
儘管肖健已經儘量拖著不說出對方想要的答案了，但最終也只是多進行了幾輪而已。
「不過……沒關係！我會自己來的。」
肖健的分身直接化作一隻巨大的渡鴉，飛快地拍打著翅膀，向那「血線」抽離的方向追了上去。
任那位「災石之神」怎麼也沒想到，肖健居然根本就不用打聽「374高地」在哪裡，他只需要個大概的方向就好了。
也難怪對方不小心。
肖健這一飛，可就飛了一個多小時。
要知道渡鴉形態此時的飛行速度差不多維持在每小時300公里。
這樣飛行一個半小時就是450公里之遠！
如此漫長的距離，如果用類似霍珀他們那種摸索著前進的方式來走的話，估計得走好幾個月。
如果再考慮到黑石山脈中的各種危險、繞路等等，這個時間甚至會拉長到一年以上。
不過對於擁有翅膀的肖健來說，如此漫長的距離，不過拍拍翅膀就到了……
遠方，重疊的山巒慢慢發生了變化。
一座高高聳立的山峰，逐漸出現在肖健面前。
憑藉肖健之前的感應，那根疑似信仰連結的血線，應該就是連結這裡。
不過……
……這裡安靜得有些詭異。
比起聖女峰那邊來說，「災石之神」所棲息的這塊「高地」顯得極為寧靜。
沒有雜亂的小部落，沒有強大的怪物……
就連那些曾經有過生活痕跡的山峰、洞穴、岩壁、峽谷……現在也完全變成了一片死寂。
「……沒有，什麼都沒有……」
肖健連續探查了好幾處疑似棲息地的洞穴和岩壁，然而他卻一無所獲。
也就是黑石山脈這裡沒有灰塵，否則這些地方也許早就落滿了厚厚的灰塵了。
渡鴉在天空繞著圈盤旋著，不斷縮小著可能存在的範圍……然而，半個多小時過去了，肖健卻仍然一無所獲。
「……難道是離開了？」
「溜得這麼快？」
渡鴉落在一處山峰上，重新化作了人形。
肖健漫無目的眺望著遠方，眼底的火焰忽明忽暗。
然而，他既沒找到人跡，也沒感受到任何「災石之神」的信仰波動。
「奇怪了……應該是這個方向沒錯啊？難道是我中途漏掉了什麼？還是說……」
「……我還沒到？」
肖健猛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畢竟，當時那根「紅線」抽離的時候，只是提供了一個方向。
然而現在回想起來，按照那位神明的說法，聖女峰所在的高地編號是351，而那位「災石之神」所在高地的編號卻是374。
這中間還隔著23個編號！
之前肖健也沒多想，畢竟編號不連著不代表地理位置不相鄰。
但既然這裡沒有……
想到這裡，肖健再次化身為渡鴉，繼續向著那根紅線抽離的方向飛了過去，而且這次他還加快了速度。
「嗖——」
渡鴉越飛越快，很快就達到了當前身體結構所能支撐的極限速度——渡鴉的翅膀扇動的頻率都快趕上蜻蜓了，即便扇得頻率更快也沒辦法獲得更大的速度了。
以這個速度，肖健沒飛多遠就看到了另一處有居住痕跡的高地。
然而可惜的是，這裡依然沒有任何活人存在……
確定了這又是個死地之後，肖健繼續開始飛行。
死地越來越多，而肖健的心也越來越往下沉。
終於，當肖健找到第22個毫無生機的死地之後，他終於在某些隱秘的角落看到了一些排泄物，看起來甚至還有些新鮮。
只可惜，除了這麼一點點的痕跡之外，這裡依然是沒有半個人影。
肖健再次起飛，繼續沿著紅線撤離的方向尋找過去。
終於，在23個高地處，看到了正在活動的……人類。
「嗯？」
肖健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些人類，他們有著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正常的人類。
渡鴉將翅膀伸展開來，用滑翔的方法緩緩降低了高度，最後悄無聲息地落到了旁邊一個適合監控的石筍上。
在石筍前方不遠，兩個人類男性正神神秘秘地湊在一起嘀咕著什麼，不遠處還蹲著另一個體型稍小一些的人類在偷聽。
「……對了，大祭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的祭品準備好了沒有？」其中一個光膀子的瘦子問道。
肖健聽他說的語言就是一愣——居然是英語！？
但這為什麼……
「還沒有，你呢？」另一個黑皮膚的男子答道。
渡鴉歪著頭，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兩個同樣瘦小的人類。
他們的皮膚一黑一白，神態上很像是親密無間的好夥伴。
可是肖健從第一開始就發現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只是，肖健暫時還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我也還沒有，不過很快了，我的祭品很快就能準備好。」白皮膚的瘦子說道。
「巧了嗎不是，我也覺得我的祭品能很輕鬆就能搞定。」
另外那個黑皮膚的瘦子咧嘴笑了起來，頓時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儘管身處於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但在明知對方不可能看得到的情況下依然還會下意識地微笑著。
顯然，這兩人絕對是最近一段時間才剛剛墜落這裡的！否則他們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的表情是多餘的，也不會再做表情管理了。
畢竟表情管理做得再好，對方也看不到不是？
「是嗎？那我們兩個還真是有緣呢！」
「誰說不是呢！」
「哈哈哈……」
「嘿嘿嘿……」
「握個手吧，我覺得我們太有共同語言了……」
「……來吧！」
「噗！」
雙方幾乎同時行動，同時猛然刺出手中的匕首，又幾乎同時將匕首插進了對方的身體。
「噗……噗哈哈哈，居然會這樣……我不甘心啊。」
白皮膚的瘦子低聲喃喃著。
「我，我也是……干！為什麼會這樣……不是說好了你是菜雞的嗎？」
黑皮膚的瘦子也同樣非常不甘心。
「……聽誰說的？」
突然，白皮膚的那位眼神變得不對勁起來。
「聽伱爺爺我說的！」
「咔嚓！」
「咔嚓！」
突然，一個聲音在兩人身邊響起，然後毫不留情地一手一個，將重傷的兩人直接梟首。
「哈啊！又是兩個祭品！我又能變得更強啦！」
那人喜滋滋地俯下身子，掏出剝皮小刀就開始在兩人的身體上作業起來。
「螳螂捕蟬啊……」
肖健搖頭一嘆，緩緩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那個年輕人的肩膀。
「啊————！？」
那個年輕人被肖健嚇了一跳，手中剝皮小刀猛地向他的身後刺去！
肖健根本就沒有阻攔他的意思，任憑他手中的剝皮小刀刺到了他的胸口。
然後……
「……嘣！」
脆弱的黑曜石小刀仿佛撞上了裝甲一樣直接碎成滿地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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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有傷害的傷害數值從肖健的腦袋上飄了起來。
是的，那個年輕人的全力一擊，甚至都沒能讓肖健破防。
「怪，怪物！你是什麼怪物！？」
那年輕人大驚失色，連忙拿起自己手中的黑曜石刀片斧，兩眼死死的盯著肖健——準確來說，是盯著那兩顆漂浮在半空中的火眼。
肖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饒有興致地看了看他手中的刀片斧：
這東西的結構有些類似老式刮鬍刀，其中兩片仿佛板球板一樣的東西，夾著數片鋒利的黑曜石薄片，最後再用動物肌腱將其牢牢地綁在一起。
這種斧子的結構，顯然就是為了應對黑曜石的易碎性而設計的。
畢竟黑曜石這東西與玻璃很類似，鋒利有餘但強度不足，輕輕一個磕碰就有可能讓鋒利的刀刃直接碎掉。
但將刀刃變成刮鬍刀片一樣的耗材之後，這樣的刀片斧也就有了重複使用的價值。
這是肖健在聖女峰那邊從未見過的石器結構。
顯然，374高地這邊的石器文明程度要比聖女峰所在的351高地更加昌盛一些。
「這些……就是你要獻給神明的祭品？」肖健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問道。
「怪物……怪物……」
那個年輕人死死的盯著肖健的眼睛，不停重複著這兩個字。
肖健這才想起來，他的眼睛在這片暗無天日的世界中究竟有多麼特殊，而他的這具分身，在只擁有【熱感視覺】的人看來，也與隱身無異。
「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肖健懶得解釋，只好直接威脅道。
「是的，這就是我準備的祭品。」那年輕人咕嚕一聲吞了一大口唾沫，然後痛快地回答了肖健的問題。
顯然，這種時候威脅比解釋靠譜多了。
「這樣的祭祀多久一次？」肖健繼續問道。
「以前每個月一次，前一段時間每周一次……現在，現在幾乎是幾天一次！」
「我們已經找不到更多的祭品了，也只能出此下策……這都是祂逼的，我也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
說著說著，年輕人抱住自己腦袋，開始嚶嚶地哭泣起來。
「你信仰哪個神？」肖健沒有理會他的情緒波動，而是繼續毫無憐憫的追問道。
「我信仰……我信仰……偉大的，克利蘇斯……」
「哦？」
聽聞這個名字，肖健眉頭微微一挑：「所以，不是災石之神？」
「……那是什麼？」
年輕人一臉懵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