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老闆,需要搬東西嗎?我們價格很便宜的~」
「租房子,租房子~」
……
云云的叫喊聲到處都是,這讓辰沐雲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災難之前,眾人這是在趕菜市場嗎?
甚至,辰沐雲還看到了許多打扮的異常妖艷,花枝招展直接在小樹林旁邊攬客的特殊工種。
「這……這是直接在這裡就幹活了?」
「哎呀,沒辦法啊,這些都是迫於生計的苦命人,城裡面是嚴查這些的,沒有大背景的人指定會被抓,抓了這可能一天就白幹了,所以都跑到這城邊上來了。」
「看來你沒少照顧這些苦命人啊?」
「嘿嘿嘿~」
武松笑而不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辰哥。」
辰沐雲看了一眼一臉嗔怒的宋思怡很是嚴肅地乾咳了兩聲,收回了目光,剛一進城就看這方面著實是有點過分的。
「老闆,老闆,買下我吧,我沒那什麼過,我可以洗衣服,做飯,什麼都可以干,你買下我吧。」
辰沐雲看了一眼這個突然抓住他胳膊的小姑娘,一下子就掃到了她有些褪色的黃色長裙前掛著的那塊價格板。
「小妹妹,你該學學她們,我買不起你的。」
小姑娘神色一暗,抓著他的手也失去了力氣,就在這時一個男人走過來,女孩兒一看到他立即驚恐地一縮頭。趕快跑開了。
辰沐雲嘆了口氣,看向別處,這樣的人不在少數,從小到大都有。這裡不是什麼天堂般的聚集地,也沒有家一般的溫暖。倒更像是人間地獄。但是依然有著無數人跋山涉水想方設法的想要擠進來,只因為在這裡不用再擔心會在睡覺的時候被怪物撈起來吃掉。更加殘酷的野外,逼人選擇來到相對殘酷的聚集地。
這裡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走吧。」
幾人沒再多看那小姑娘一眼,這樣的人太多了,他們就算能買下她,也買不下她們全部。
辰沐雲他們這一行人穿的破破爛爛的倒是沒有什麼人上來打擾,大家都很自覺地乎到了那些一看就是帶著大把物資進城的人身上了。
一行人先是隨著人流湧出了這一大片嘈雜的大市場,隨後就跟隨著武松前往他所謂的那個「家」。這道路兩旁的山坡上都蓋著一個個的破瓦房,這景象倒像是回到了改革開放之前。
「現在的青城市分為三個部分。一部分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種貧民區,城市裡呢有一部分是普通人活動的地區,至於那些牛一些的大富大貴之人都在那邊的富人區。」
隨著武松的手指望去,辰沐雲看到了一片相對來說比較冷清也比這裡乾淨有條理得多的區域。那裡面的建築物看起來就很是華麗,和這裡的破瓦房根本沒得比。
「貧富差距啊。」
「沒辦法,越是非常時期就越能拉開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時勢造英雄,住在那上面的人災難之前也不見得有多大的能耐。」
「辰哥,我們需要多久才能住到那上面去啊?」
杜淳生當然不會認為辰沐雲放棄山莊的土皇帝不當,拋家棄子過來就是為了體驗窮苦人民生活的。
「別急,先找到地方住再說。」
他們這一路走過去總算知道了自己家的山莊做的是有多麼的成功了。在這裡餓的皮包骨,沒有房子住只能拉個破被子在牆角一縮不斷呻吟的人比比皆是。還有那種只有在生物教科書上才看得到的「大肚子」患者也是經常見到。
「吃土」什麼才叫吃土?你真的見過吃土為生的人嗎?這裡有……吃不飽飯的人只能喝水,吃土過日子。這一片地帶距離鋼筋水泥構造的城市還很遠,本應該有許多的植被的郊外卻見不到一點點的綠色,因為那些樹皮都已經被人扒光吃盡了。
「外面有那麼多的機會,他們為什麼不出去謀生呢?」
「沒有武器,沒有能力。出去多半也是死,還不如在這裡有一天每一天的混著。這大概就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吧?」
「哎,這裡的管理者,看樣子也不怎麼樣嘛,這麼多人都吃不飽,也不拿出政策來。」
杜淳生感慨道,見到了這裡的悲慘,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是有多麼幸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裡少說也有一百萬人,還不算黑戶口的人。假如一個人一天只吃半斤糧,一天就要吃掉五十萬斤,這麼多的糧食,他們去哪裡弄?僅憑城邊上哪一點地?」
鄭大炮很清晰地列出了一個令人嘖舌的數字出來讓眾人反應過來,並不是城主無能,而是能力有限。要是給他們山莊突然弄進去一百萬人,他們估計會過的比這裡還慘。
「也不光是種地,還有許多人下海去捕魚,也有出去打獵的。還是有許多人能養活自己的。」
「拿這些人怎麼辦?他們就不管一下?」
「也有管,但是只是面對病殘、兒童老人,那些能動手動腳的就沒有這機會了。西邊的救濟營里天天有人因為混救濟糧被抓起來放逐。」
「哎~有動手能力,也殺不了獵物的那些女人們要怎麼辦啊?」
正說著話,徐娟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撤她褲腿。
「姐姐,姐姐,給點吃的吧。」
徐娟看著爬到她腳下拉著她乞討的小孩兒,不忍地想要伸手給他拿出吃的。
「別。」
武松剛想要阻止卻被辰沐雲給攔住了。他們又不傻,自然知道就這麼把食物給他反倒是幫不了他,還很有可能給他引來殺身之禍。但是,問題是,辰沐雲他們還在這裡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呢?
於是在周圍那些餓的兩眼冒光人的圍觀下徐娟拿出了一塊巧克力遞給了小男孩兒。小男孩兒其實都沒想過自己真的能要來吃的,此時見到這位大姐姐竟然真的拿出了吃的給他,他肯定不會錯過機會。
他也知道現在正有許多的人盯著他,所以他連包裝袋都沒有打開就那麼直接將巧克力吞到了肚子裡。周圍那些人紅著眼睛看到他已經將食物吞咽下去也嘆息了一聲也就不再關注他了。
但是不關注他,卻不能放過給他食物的辰沐雲一行人。辰沐雲他們也注意到了這些人的意圖。於是他趕忙拉過了徐娟。
「快走!」
「行行好吧~」
幾人不管不顧一直跑的情況下,他們這些餓得半死的人怎麼可能追的上。於是幾人有驚無險地跑了一段距離後,街道就又恢復了原樣。
「呼呼~辰,你就是喜歡找麻煩。那些人不會感激你為他們帶來食物的。他們只會向你尋求更多的食物,你拿不出來,他們就會憤怒,會暴力!」
「誒?你怎麼還把他也帶來了?」
武松一回頭卻看到徐娟的懷抱中竟然還多了一個小男孩兒!
「我的天,你們以為你們是上帝嗎?就算是上帝,也救不了那麼多人~」
武松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弱了下來。他以前是一個還算忠誠的基督教徒,談不上大善,但卻也是很有愛心的。可是在這災難的襲擊下,人性的複雜容不得他的善良。他善卻受到了惡的對待,於是他收起了善。這真是一個無聊的悲劇……
幾人不在言語,默默地走到了城市的邊緣地帶,在這裡還是低矮的平房建築,但是距離城裡已經很近了。辰沐雲都可以在這裡看到那被遺棄地半截高樓。
「那就是我的家。」
武松有些興奮地指了指前方那灰牆紅瓦的房子。他在這青城聚集地混的也算不錯,靠著賭博出老千掙來的銀票完全夠他生活。要不是那天貪多被人注意到,他也不會被拉到荒山野地餵狼吃。如今被辰沐雲他們拾荒給撿了回來,倒是頗有一番感慨。
武松興致沖沖地跑到了房子旁,正準備開門進去,突然房門竟然自己打開了。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武松頓時就愣住了。
「幹什麼?你個小黃毛在我家門口晃悠啥呢?是不是想偷爺爺家東西?」
「什麼你?這是我的家。」
「呵~你家?老子在這裡住了好幾個月了,你說這是你家?」
「我,我一個月前還住在這兒,這幾天外出打獵,最近才回來,你怎麼可能住了幾個月?」
「怎麼回事兒?」
「他搶了我的房子!」
武松知道辰沐雲這些人的厲害,有他們給自己撐腰,他怕個卵啊?你長得再粗壯又能怎麼樣?還能有大豬壯?
「怎麼?你們還想強搶房子不成?」
這大漢剛剛面對武松這個瘦巴的老外還很囂張,但是一看到辰沐雲他們這邊呼啦一下子上來這麼多人,頓時就有點心虛了。所以提高了嗓門大喊,一方面給自己壯膽,一方面也是想讓周圍人過來給他們施壓。
「這是你的房子?」
「昂,怎麼了?」
「誒,你這房子不是也有上面發的什麼房產證的嗎?」
武松剛想說自己被拔的溜光扔出去哪還有什麼房產證,但是看到辰沐雲一個眼色頓時就反應過來了。他沒有,那壯漢就更不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