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千絕對手下那幾個傢伙惱怒不已。七號遺蹟有多麼重要,在九塔里除了大小姐,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
別說實力稍弱的九塔,就連實力超強的三塔六塔,都派過十多支探測隊伍,想打撈出七號遺蹟之下的秘密來。
最後都含恨於海水之下。
包千絕當然聽得出束星北的言外之意。那幾個傢伙居然為了一己之私,試圖利用武力來羈押束星北,然後拷問出七號遺蹟里的秘密。只是那幾個傢伙沒想到束星北如此利害,把高塔派出去的力量打敗了。
最讓包千絕憤怒的是這件事從頭至尾,他只了解了一點點內容,那還是束星北化身為聶青雲進入高塔,大開殺戒之後。
那幾個傢伙意識到瞞不住了,這才給他寫了份簡略的報告。
失控了。他對九塔失去了掌控。
沒有今晚詢問束星北,包千絕懷疑自己是不是從此就要被蒙在鼓裡。
束星北之沒有去管包千絕在想什麼,他對於公司里的人深惡痛絕。在他看來,公司里的人無人不可殺,懸島被燒得一片狼藉,要是自己藏身在那裡,十個百個束星北也死了。置身濟世組織,被公司緝捕,濟世組織正打算要拋出束星北時,束星北跑路了。否則,他也是死路一條。
易容進了公司高塔之內,直接就陷入了圈套之中。瀕死之際,大小姐出手了,可她在做什麼,她把自己當成了一條無路可走的狗,在自己臉上烙印。
如此等等,對於束星北來說,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過自己要報仇,也得把話說清楚。
讓這些人死,也要讓他們死個明明白白,通通透透。
包千絕已經拿定了主意,明天一早,他就要在九塔里開展大清洗,把那些有異心的傢伙全部拿下。當然,這些都得和大小姐匯報通氣之後才能行事。
此時,還得詢問束星北。
想到這裡,包千絕又開口道:「我是九塔的副總裁包千絕,換個說法就是公司的第九分公司副總裁。對於你遭遇的一切,我根本不知情。此時,也只能表達同情和惋惜,陷害你的那些人,不用你說,大小姐也會採取措施處理他們的。」
束星北昂起了頭,冷笑連連,「你不知情?緝捕令不是你下的?」
緝捕令?包千絕表情一下子凝固了。這件事已完全脫離了他的預想。此時他再沒有了和束星北繼續談下去的念頭,必須要馬上採取措施。這事大了。
如果第九分公司下達了對束星北的緝捕令,包千絕必須在上面簽字。
包千絕沒有簽字,那麼這張緝捕令出此哪裡?
「大小姐,」包千絕看著牆壁上的一張壁畫,那裡有一個隱藏的監控。他臉色驚惶,已然慌了手腳。
手下人不是瞞不瞞他的問題了,那些傢伙必然和其他塔里有了瓜葛。
也不過片刻的工夫,身穿紅襖下著百糯裙的大小姐承小寧進來了,身後跟著鳳大姑和一幫巡衛。
只見承小寧面如寒霜,目光冷厲,淡淡
地向包千絕說道:「包副總,我需要一個解釋。」
包千絕暗道壞了,這下麻煩了。他為大小姐打理九塔,大小姐也一直視自己為股肱,就連稱呼,都是包叔長包叔短的。
可現在,大小姐管自己叫包副總。
前後一比對,包千絕哪裡還不知道自己已是凶多吉少。
他連額上的冷汗都來不及抹去,雙膝一軟,跪了下來,「大小姐,包千絕有愧,愧對大小姐的託付,沒有管好手下人。請大小姐責罰。」
承小寧森冷地喝道:「抬起頭來。」
包千絕乖乖地抬頭看向承小寧。承小寧的怒氣已成實質,目光如刀,只在那一剎那間,包千絕感覺自己所有的秘密被大小姐看了個遍兒。
「你對我有了貳心了,」承小寧冷聲嘆道。她這個話一出,所有巡衛的槍全部舉了起來,對準了包千絕。
「沒有。如果我包千絕對大小姐有一絲不忠,就讓我天打雷霹不得好死,」包千絕趕緊發誓。
「是嗎?」承小寧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可越是這樣,包千絕越是害怕。
「我以我最小的兒子發誓,如果我做了一點兒對不起大小姐的事,就讓他魂飛煙滅,」包千絕一咬牙,又發了一個毒誓。最小的兒子,是他心頭肉。
能發這樣的毒誓,大小姐總歸給他一條生路了吧?
大小姐的臉色終於和緩了下來,「包副總,對於手下部門疏於監管,你的確失職太多。去吧,拿下他們,連夜給我審出結果來。我倒要看看,是誰的爪子伸過界了。」
「是,」包千絕聽到這話,感覺有如死裡逃生。他哪裡還想在這裡多逗留啊,連滾帶爬地出去緝拿那幫有異心的傢伙去了。
包千絕出去之後,承小寧看著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有如泥塑的束星北,淡眉輕擰,許久,她才說道:「束星北是吧?我承諾過,你幫我贏了比斗,我答應你一個要求。現在你可以說了。」
束星北想也沒想就說道:「我要聶蘭的屍體。」
鳳大姑想說什麼,卻被承小寧伸手給制止了。
「要屍體?你知道從被我救下,昏迷多久之後才醒來的?」承小寧饒有興致地問道。
「十多天吧?」束星北還真不能確定。海域之上確定時間,一般是按天空中的日頭位置。遇到了陰雨天,那就全憑感覺了。
那是一天的時間判斷方法。
要說幾天幾十天,那就麻煩了。沒有日曆,沒有手錶,知道是幾月幾日的,除非是那些有來頭的人。
船屋區那邊計算日子,靠的是發布懸賞的任務處。
進了高塔,束星北也只是在半昏迷半清醒之中,聽到身旁有人議論,說他在藥水裡浸泡了多少天之類的。
猜一猜,十多天肯定是過去了。
「十多天?準確點吧,十九天,加上今天,就是整整二十天了。你覺得一具屍體能保存這麼久嗎?」承小寧問道。
「你,什麼意思?」束星北一下子就激動了,他的聲音又變得
喑啞起來。那目光有如暴怒的野獸,對著承小寧發出了凶光。
巡衛們的槍剎那間全部指向了束星北。
「沒什麼意思。本來我是想燒了她的屍體,然後把灰灑進大海里。結果我身邊不聽話的人,也不是包千絕一個,中層就更別說了,就連我身邊的貼身女傭鳳大姑,她都不聽我的,」承小寧輕輕地嘆了口氣。
鳳大姑當即跪在了地上,磕頭如搗蒜,「大小姐,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錯?你沒錯。良禽擇木而棲,大難臨頭誰不想找條活路?所有人都以為我承小寧一個小丫頭,又能成什麼氣候。有的與其他塔里暗通款曲,有的對我陽奉陰違,有的則是膽大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為所欲為,」承小寧越說越激動,她的臉都有些紅了,「我的那些哥哥們更是如此了,我喜歡的東西,他們偏要拿走。我和他們斗,他們又在一起抱團欺負我。難道我就是如此不招人待見嗎?」
承小寧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激動。鳳大姑只是不停地磕頭稱錯。
束星北冷眼看著這一幕,他的心裡沒有激起半點波瀾。唯一他能確定的是,公司對他下的緝捕令,倒真是和九塔這位大小姐無關,甚至和那個副總裁包千絕都沒有關係。
但,那又如何?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聶蘭的屍體呢?」束星北不耐煩了。
「屍體當然還在,鳳大姑用冰棺給你保存著呢,」承小寧漸漸地平復了情緒,「束星北,我救了你一命,這件事你承認嗎?」
束星北一愣。這和聶蘭的屍體有關係嗎?
再說,救了我一命,就得在我臉上烙印嗎?
「你到底承不承認?」承小寧的問話有點兒咄咄逼人了,「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受了別人的恩惠,你不會賴帳吧?」
「那又是誰讓我重傷垂死呢?」束星北反唇相譏。
「大膽,」鳳大姑氣憤地向束星北喝道。
承小寧猛地一揮手,「沒你說話的份。」她向鳳大姑喝斥道。
經過今晚這一系列的變故,承小寧仿佛變了人似的,她不再刁鑽古怪,一心只想玩這個弄那個了,分明也是成熟了許多。
任是誰被人背叛,也會快速成熟吧。
鳳大姑有如泄氣的皮球,低著頭應了一聲是。
「我對於你被陷害,倒是和包副總的觀點不一樣。對於高高在上的人來說,低層人有如螻蟻。你走在路上,遇到一隻小蟲子不小心踩死了,你會在意嗎?」承小寧冷笑道,「你之所以和蟲子有點兒不一樣,那是因為你有了一點能力。可是照我看,你的力量也沒有達到三級武士。四級武士,在九塔倒是沒有。可在我們公司里,也是比比皆是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束星北對這些廢話根本懶得聽。
「你放棄替聶蘭報仇的想法。從此九塔你就是副總裁,」承小寧一字一字地從嘴裡蹦了出來。
鳳大姑大吃一驚,趕緊勸止,「大小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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