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收集人員?」沙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外圍人員。【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你以為我在這裡閒得沒事,專門收集各種海獸的血液,還買那些藥劑?」
束星北一下子明白了,「原來沙叔也是外圍人員。」
沙廉點點頭,「外圍人員不享受正式成員的任何待遇。在可能的情況下,組織可以優先提供幫助。如此而已。」
優先提供幫助,意思是在能提供幫助的情況下優先。
「很殘酷,是嗎?」沙廉問道。
束星北沒吭聲,他緊緊地抿著嘴唇。
「越是殘酷越是合理。有能力的人在一起抱團自救,然後才能說救助他人。船屋區需要救助的人太多了,要想拯救全部,可能嗎?」沙廉問道。
束星北忽然感覺到眼前種種困惑一下子迎刃而解了。是啊,必須先要有自救的能力,才能說救助他人。
他一直連自己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又談何去解救聶蘭呢。
「牌子給你,留個念想吧,」沙廉又把牌子丟了過來。
「沙叔,我們再扳一回手腕,」束星北忽然熱血上涌。
沙廉玩味地看了看束星北,又蹲在了床邊,豎起了胳膊。
「一,二,三,開始,」束星北一發力,重重地將沙廉的胳膊摁在了床沿上。
沙廉驚得一下子站起身來,「你小子,行啊。」
沙廉異乎尋常的興奮,並沒有感染束星北。他一點兒激動的感覺也沒有。
剛才之所以再和沙廉扳手腕,他只是想讓沙廉知道,沙廉這麼些年的積累和嘗試,不是一點兒用也沒有。
至少那些混和藥劑在束星北身上體現了作用。
安慰一下沙廉唄。
「快說,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沙廉催促著。
「我看了你發力的方式,然後自己按著那樣聚力發力,」束星北解釋道。
「模仿?」沙廉又失望了。模仿不算什麼能力,根本無需激發。
看到鳥兒在天上飛翔,人類也想插上翅膀;看到非力量型動物築巢穴居,人類也興建住房,甚至還學會了狡兔三窟。類似的模仿數不勝數,哪裡能算得上什麼能力覺醒。
束星北和自己一模一樣,就是普通人。沙廉也說不上是無奈還是懊惱。他只是光明會的外圍人員,哪怕就是核心人員,也推薦不了束星北入會。
束星北沒有告訴沙廉,其實他能看清沙廉發力時的骨骼和力量的協同,而且他也不是模仿,而是複製。
很牛的複製能力,看一眼別人會的,自己跟著就會了。
這個能力還不牛嗎?至於這種能力叫什麼,屬於什麼類型,束星北才不會在乎。
不管什麼能力,能增強實力,關鍵時候能保命,那就是牛得不行的能力。
既然沙廉認為自己只是模仿,那也就算了。
能力是用來生存的,不是用來炫耀的。
就在沙廉垂頭喪氣心灰意冷的時候,束星北離開了。
沙廉在束星北走後,這才想起沒有拿些食物來給他吃。他做事總是慢半拍。
束星北回到自己的船屋,已是深夜。黑暗中,他站
在艙門外,忽然佇足。
屋子裡有人。細微的呼吸聲逃不過束星北的耳朵。
他聽了幾秒,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跟著,他推門走了進去,摸著了放在床邊柜子上的頭燈,撳開,床上的被子裡一個身體緊繃起來,跟著一個腦袋露了出來。
「束大哥,你,你還活著?」躺在床上的少年是隔壁家的孩子,名叫童子云。
「我走,馬上就走,」童子云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跟著就要穿衣服。
「算了,你不嫌擠的話,晚上就睡這裡吧,」束星雲搖搖頭。
「那,那我就留在這裡了啊,」童子云眨巴著眼睛。
孩子沒有笑。束星北也沒有笑。船屋區的人從來都沒有笑過。
「你爸媽說我死了?」束星北問道,他也脫了衣服,鑽進了被子。
薄薄的棉絮拉開,勉強能遮住束星雲的身體。畢竟多了一個人。
「你昏睡了三天,剛醒來又被人叫走捕獸去了,我爸媽說你肯定回不來了。船屋租期沒到,還不如我先過來住幾天,」童子云趕緊解釋。
跟著他又發誓,「我沒動屋裡的東西,什麼都沒動。我爸媽沒讓動。我也不想動,我感覺你還活著。好人都會活得很長很長的。」
束星北心裡一軟,嘴裡卻說道:「別說話了。睡吧。」
他之所以沒有發作的原因,也是因為屋子裡的水和食物沒被動過。童子云的父母包括童子云還是有底線的。
起碼他們知道要確認了自己死亡之後,才會拿自己的東西。
第二天束星北起得很遲。童子云晚上沒有睡好,天一亮就跑了。沒過多久,童父就過來了,向束星北道歉。
束星北擺了擺手,他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你要小心那個叫蠻子的光頭,有人看到昨天傍晚他和另外兩個人很狼狽地回來了,」童父提醒道。
捕獸隊裡另外三個人都沒死?束星北愣了。想想也是,逆戟鯨後來跑到自己那裡去了,那三個傢伙撿了條命,也屬正常。
「謝謝。沒事的話,讓童子云過來玩,」束星北客氣地說道。
「好,好。子云小子一直崇拜你,說你厲害,十五歲就能撐起自己頭上一片天了,」童父說著,知趣地離開了。
束星北越發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殘酷。自己昨天要真是死了,傷心的人一個都不會有,第一時間想到拿自己東西的人肯定不缺。
束星北對自己後面的道路想得很透徹。先把自己的日子安頓下來,想辦法了解Spear公司的奴隸都送哪兒去了?都在幹什麼。
如果可以從遺蹟打撈出來的物品交換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既然人是可以出售的,那麼也能夠進行回購。
束星北想著,收拾了一下,把刀插進了褲腿處,直奔Spear公司的任務處而來。
屋子裡的賞金獵人一如既往地多。30多個等著領任務的人,其中有十來個熟悉的面孔。
見到束星北,不但賞金獵人愣住了,就連發放任務的女副經理都愣了,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連著打量了兩遍束星北。
一
個被海獸弄傷的傢伙,這就能起床,還能出來接任務了?
訝異是短暫的,其實中間都沒有任何停頓。
任務一個一個被派了出去,束星北靜靜地看著,他自始至終沒有開口。
和聶蘭去的那個遺蹟不在今天的任務之列。
船屋裡的賞金獵人接了任務去領工具,一一離開後,屋子裡只剩束星北和那個女副經理。
「你不是來接任務的?」女副經理問道,「有事?」
「奴隸能不能買回來?」束星北看著女副經理。
「哦,你是說那個女的?」聶蘭把自己賣掉,來替束星北找醫生這事,正是女副經理自己經辦的。
她聽到束星北的問題,馬上就想到了聶蘭。
束星北沒說話,等著女副經理的下文。
女副經理坐在那裡,為難地拿著手中的筆敲了敲桌子,「贖回的確可以。只是他們的去向,我不一定能查到。找不到去向的奴隸,是無法贖回的。除非事先有約定。」
山窮水盡都到了變賣自己的程度了,還事先約定贖回,這是腦子抽瘋才能想到的事吧。
「姑且,我說姑且,你能查到去向,需要什麼樣的代價才能贖回?」束星北沉默了片刻,又問道。
女副經理不敲桌子了,改為把筆放在手中把玩,一會兒顛過來,一會兒倒過去,「也要看情況。」
束星北的目光里冷意累積著。
「你知道的,不管是買還是賣,都有一個估價環節。比如幫助你的那個女子,她賣掉自己的時候,由公司估價。後面如果要贖回,還要經過一個估價環節,」女副經理耐心地解釋道。
「贖回來就是要比原來的價格高,對吧?」束星北一字一頓地問道。累積在內心深處的憤怒,讓他恨不得馬上殺到Spear公司的大本營里去。
這是什麼公司啊,能無恥到這種程度。
「是的,可以這麼理解。畢竟他們進了公司,公司要花費人力物力培訓他們。贖回後,公司前期的培訓投入豈不是打水漂了,」女副經理維護著公司的形象,努力地讓自己說出來的話能給公司增光。
能回答這麼多問題,她算是給束星北面子了。
一個窮小子,還想贖回奴隸,用什麼贖?
就在女副經理暗暗冷笑時,束星北開口說話了,「我要贖一個人,她叫聶蘭,她賣身為奴的時間是前幾天,具體時間你能查到吧?」
束星北中間昏迷過,他真不知道聶蘭是什麼時候把她自己給賣了。
女副經理查了查記錄表,告訴束星北,「那個叫聶蘭的女子,她簽協議時間是12月17號。」
「好,」束星北惜字如金。
「她的去向,我要向上申請之後,由上面發回來。至於贖金價格,也一樣要等上面的指令,」「幾天會有結果?」束星北問道。
「最快五天。如果上面給出了他們準確的去向。注意,是在有去向的情況下,能給出去向,通常就表示可以贖回。沒有去向,就屬於機密,則不可以贖回,」女副經理靠在椅子上,架起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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