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因為有光

  「不著急。【記住本站域名】慢慢來處理。」

  束星北笑了笑,「我聽到你在門口說大隊長們也來了,讓他們也進來吧。」

  「是,」葉正應著,便走出了病房。

  外面的大隊長們都站在那裡,沒有一個坐著的。他們一個個表情嚴肅,沒有一個人說話。

  見到葉正走過來,聶貴趕緊走過去問道:「你和李總隊長進病房了。總教官情況怎麼樣?」

  聶貴這麼一問,其他大隊長也是一個個將目光投向葉正,都急切地想聽到好消息。

  「總教官醒了,他讓大家都進去,」葉正說道。

  「醒了?」聶貴心有所料,如今等於他的猜想被證實,如何不欣喜若狂,「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們還是兩個兩個地進去吧,一下子進去太多人,會讓總教官傷神的,」鄭子年忽然開口說道。

  「對,我也贊成鄭子年的話,還是兩個兩個地進去。」

  「你們分一下組吧,」李興倒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不用分組了,聶貴和鄭子年先進去,」其他大隊長倒是把兩個人先推選了出來。他們來之前,一個個心急火燎,都像是要爆發的火山,如今,一個個的都氣息平穩了下來。畢竟,他們之所以急切,還是因為束星北遲遲沒有醒來。

  不用抽籤分組,兩個兩個地很快站到了一起。進病房的人也很自覺,和總教官聊幾句,然後就出來,沒有耽擱太多的時間。

  等所有人都進去一趟之後,紅娘子和沐春燕也隨著出來了,她們是要去替換何晴和花念雪,畢竟那兩位也是心急,短短時間,也不知道傳訊幾十次了,說話的主題只有一個,就是想過來。

  李興和葉正再次進入病房,等著束星北的指示。

  「反擊公司的事兒不急,我和大家都說過了,再等一周,」束星北知道他們的來意。

  「那就好,那就好,」李興和葉正也沒再多逗留,拜託鄭雅和陳素莉把束星北照料好,跟著也就離開了。

  「星北,李總隊長似乎有不少心事,葉正也是,」陳素莉提醒道。

  「大隊長們要報仇,他們兩位擔心旁生枝節,我又沒醒,壓力當然大,」束星北微微一笑,他對於自己的屬下性格還是很了解的。

  李興本來就是海鷹隊的總隊長,海鷹隊在外海燒殺擄掠,有如強盜一般的存在,既狠又狂,但這不代表李興就是一個莽漢,恰恰相反,李興非但不莽,反而心細如髮。他在當初方舟上委曲求全,就可見一斑。

  為了好好地生存下去,李興能忍下常人所難以忍受的非議和指責,甚至對別人的冷嘲熱諷也不以為意,為的,就是讓整支隊伍能活下來。

  記得當初剛搶占了草葉島,承小寧跑過來興師問罪,李興心甘情願地為她所驅使,甚至還讓她解除了束星北在李興心田裡種下的烙印,說起來,都是一種忍辱負重的表現。

  為了活下去,尊嚴、傲氣、底線,如此等等,和李興並無關係。他也不需要這些聽上去很是珍貴實則一文不值的東西。

  向公司復仇,必須建立在束星北恢復實力的基礎之上,這是李興的觀點。

  葉正和李興相比,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葉正帶著手下的兄弟,在外海過的也是擄掠搶奪的日子。同樣,他也不在乎臉面和尊嚴,要的就是帶著手下的兄弟好好活下去。

  束星北並不贊成這兩人的做法。雖然為了活下去,他也做過很多違心的事兒。但他有底線,底線就是人活著,必須要有尊嚴。可以站著死,不能跪著生。

  李興和葉正的顧慮,束星北完全清楚,他也理解。但他,不贊成二人的做法。慎重是對的,但過於慎重,不但讓自己受委屈,還要讓手下人受委屈。

  自己可以沒有面子,但身邊人不能沒有。

  之所以想等段時間才展開對公司的報復行動,束星北並不是有什麼忍辱負重的打算,而是他要先區分對手。

  這些話,他沒有向陳素莉說,也不需要說。

  鄭雅在他昏迷的時候,和他說的那些話,漸漸在他的腦海里變得清晰了起來。之前他還不怎麼記得,現在,他則是完完全全地想起來了。

  鄭雅和陳素莉,紅娘子和沐春燕,都是苦命的女子。

  鄭雅和陳素莉以及紅娘子的悲慘過往,他都已經了解了。沐春燕曾經是公司隱世家族武家的外奴,在武家過的是何等日子,不用她說,束星北也能想像得到。

  他的女人中,也只有何晴和花念雪的出身要好上許多。她們兩人性格中,並沒有那種刻意的小心翼翼,花念雪更是口無遮攔,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出身好。

  「累了,你就閉上眼睛休息會兒,」陳素莉柔聲說道。

  鄭雅向陳素莉看了一眼,「這裡交給你了。我也去休息,等會兒過來換你。」

  「嗯,」陳素莉點了點頭,端過了一個凳子,坐到了束星北的床前。

  鄭雅離開之後,陳素莉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束星北。

  而束星北也看著她。

  兩人對視了許久,陳素莉笑了,「鄭雅把你喚醒了,是不是說了不少秘密?」

  「秘密?」束星北怔了怔,秘密,對,算是秘密。鄭雅那些悲慘的過往,她從來都沒有向束星北訴說過,這一次,她能全部說出來,也等於是讓自己封閉的內心世界打開了一個口子,情緒得到了渲泄。

  如果永遠憋在心裡,指不定哪天就會釀成禍患,甚至會危及自身。

  畢竟鄭雅和之前不一樣了,她也開始修煉功夫。武者進階,有時候激增的力量,會導致情緒失控,變得瘋瘋癲癲,這樣的記載也不是沒有過,而且為數不少,足以讓武者警惕。

  「你想不想把秘密告訴我?」束星北目光溫柔地掠過了陳素莉姣好的面龐。

  陳素莉鼻子裡嗯了一聲,「那你要閉上眼睛。」

  她的語氣里,多少有些嬌嗔味兒。鄭雅能向束星北傾訴衷腸,她也要。

  「好吧,」束星北答應了,他看得出,陳素莉希望他能閉著眼睛聽她訴說。

  見到束星北果然把眼睛閉上了,陳素莉身體前傾,伏在了他的床沿邊。深色的襯衣自然上卷,露出了她的一截白白的腰身。陳素莉的身材真的是沒說的,雙腿修長,腰肢纖細,只堪盈盈一握。

  「我父母都是捕魚隊的,我祖輩還做過一個國度里的將軍,家裡識文斷字,代代相傳。捕魚隊裡,要的不是有人識字,要的是隊員果敢勇猛力量大,我父親識字,不但不是一個長處,反而是其他隊員嘲笑的對象。自從我母親因為我父親認識字,不顧隊裡其他人的追求,嫁給了我父親之後,我父親就更遭人嫉恨了。有一次捕魚,隊裡出了意外,據說是在遭遇了金鯊群,隊裡其他人都安然無恙地回來了,我的父母卻沒有回來。那一年,我才九歲,我哥哥比我大五歲,從我父母死了之後,就由哥哥來照顧我。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在外面,屢屢被其他男孩欺負,回來之後無處發泄,他就開始打我。但每次打了我之後,他又跪下哭,說對不起父母,沒能照顧好妹妹。那個時候,我哥哥,就有人格分裂的傾向了。也是我哥哥,他一個人在外面捕魚,不知道怎麼聽說了濟世組織魂部招收學員,他居然找去了,還找到了。跟著,他就帶著我,駕駛著我父母曾經丟下來的破船,在海上航行了七天七夜,終於,我們趕到了濟世組織所在的那個船屋區。那七天七夜,哥哥既要照顧我,又要捕魚為食,還要尋找航線。破船上是沒有定位的,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漫無邊際的海域裡,一路找到了船屋區。後來我才聽人說,哥哥那時候跟了捕魚隊的一個大漢,那大漢不喜歡女人,只喜歡男孩子。我進了魂部,開始有收入了,哥哥性情大改,他不再出海打魚,也不喜歡做事,他的眼睛,就盯在我掙來的那點兒收入上。隔不了多久,他就過來向我要錢。我雖然嫌棄他,可是,每當我想起那七天七夜,每當我想到他被迫賣身,我心裡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我們太慘了,所有生活在外海的人都太慘了,慘到這個日子並沒有什麼奔頭,卻還在掙扎著,一天天過下去。後來出現了你,我就明白了,為什麼很苦的日子,卻也能過得很甜?為什麼我媽媽無怨無悔地跟了我爸爸,雖然我爸爸每次捕魚,分到的數量都是最少的。爸爸的力量,也是捕魚隊最弱的,可是,我媽媽就是死心塌地無怨無悔地跟著他,生了我哥,再生了我,日子一天比一天苦,我媽媽卻從來都不抱怨。雖然我那時年齡小,可我也能記得不少事了。有捕魚隊其他女人問過我媽,為什麼要嫁一個沒力量收入少的男人?我媽媽說,因為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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