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了困境的束星北手握刀柄,眼神微冷。【,無錯章節閱讀】他看著遠處的鄧戈等人,目光里沒有半點兒情緒,仿佛他在看著一幫死人站在那裡一樣。
有了前車之鑑,束星北讓海蟻小四再次觀察了地面的情況。
確認地下沒有引線,也就是說沒有伏地雷之後,束星北提著刀,一步一步地向西側山坡走去。
「怎麼辦?」卓絕臉色大變。在這幾個人當中,他算是年長的了。就連鄧戈,年齡也不如他大。束星北大發神威,能在不死戰隊的進攻下安然無恙,憑他們幾個,還能是束星北的對手嗎?
卓絕的意思,已有棄了此處逃跑的想法。
厲洪見到束星北從網中脫困,憑著手中的鋼刀瞬間殺出重圍,他更是早有脫身離開的想法。見到卓絕開口,厲洪嘴唇動了動,正要說話時,鄧戈冷冷地開口了,「卓先生以為總裁的手段,只有你眼前看到的這些?」
「還有後手?」卓絕眼前一亮。一時間,他少了些恐懼,多了些底氣。
「看下去不就得了,」鄧戈淡然一笑,「就算束星北真的殺到了我們跟前,那又如何?我們身為公司屬下,不成功則成仁。姓束的賊子再強,我們無非是一死而已。換言之,我們跑了,又能如何?憑他的實力,我們還能躲到哪裡去?夜遊明和他的師傅冥皇,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鑑。」
鄧戈的話,說得卓絕眼前一黑。他也不知道鄧戈嘴裡所說的後手,是真的存在,還是鄧戈用來誆騙他們的假話。
說話間,鄧戈再次傳令,「所有兵丁聽令,布陣,迎敵。」看書喇
「是,」鄧戈手下的兵丁們棄了排弩車,從後方的地上拿起了霰彈槍,便攔在了卓絕等人的前方。
束星北右手提刀,目光森然。縱然是渾身是血,體內更是亂得一團糊塗,他依然腰杆挺直,青衫隨風而動。散落的齊肩長發,已被他隨手束起,紮成辮子,置於腦後。
就這麼一步一步,他朝著鄧戈等人的方向而來。
此時,並不是他獵殺眾敵的好時候。最佳選擇,莫過於就此離開,回到草葉軍團休養生息,再圖日後殺上公司。
可是束星北胸有塊壘,淤積於內,不用仇敵的鮮血來清洗,他根本無法從容離開,一種前所未有的戾氣縈繞心頭,束星北緊握在手的黑刀,仿佛也感知到了他的憤怒,嗡嗡長鳴。
也不過就是幾個縱躍,束星北就到了眾兵丁的槍枝射程之內。
亂槍齊發,霰彈槍特有的轟鳴聲,不絕於耳。別說這裡,就是遠在昔日的殺蟲戰場,乃至寒湖北側,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霰彈飛落,擊起的煙塵鋪天蓋地,被子彈擊碎的石屑更是有如漫天花雨,悽美至極。見到這一幕,任是卓絕,也覺得束星北不死也得重傷,畢竟這人已是重傷之軀。先天高手再強,也不可能強到受傷之後也刀槍不入吧。
然而煙塵散去,一道身影依然有如青松般挺拔而立,束星北手中的黑刀都紋絲不動,他連用刀來阻擋一下霰彈的姿態都沒有做。
「這,這,這也不是人能做到的吧?」厲洪心沉谷底。之前束星北被伏地雷暗算,隨後不死戰隊圍攻,接著排弩齊發,可謂手段用盡,而束星北居然還生龍活虎,這如何不讓人驚怖。
束星北不死,那麼接下來死的,就是他們了。
「技止於此了嗎?如果是這樣,你們都可以死了,」束星北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傳到眾人的耳里,卻是無比清晰。
一眾兵丁嚇得手中霰彈槍都端不穩了。這樣的對手,誰能殺得了?
「不要慌,裝彈,再射,」鄧戈大聲地喝道。
束星北提起刀來,對著一干兵丁就衝殺過去。他的狀況,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全憑著一口戾氣在撐著。否則,憑他的實力,只要稍稍幾個縱躍,就能把兵丁們殺得潰不成軍,作鳥獸散。甚至只要他的狀態好上那麼一點點,他也可以憑藉心理術的威能,悄無聲息地奪走十多個兵丁的生命,讓其他人魂飛魄散,再也起不了裝彈射擊的念頭。
束星北闖入人群,黑刀一再揮舞。每一刀下去,都有兩三個兵丁立時斃命。有的腦袋被割,有被一剖為二,身體化作兩截的。更有甚者,頭部被削去了三分之一,眼眶都被連根除去,僅留下一枚眼球,憑著三兩根神經羈絆,在那裡晃晃悠悠的。
這哪裡是雙方搏命啊,明明就是一方殘忍的屠戳。束星北所到之處,就是一片血泊,沒有人能在他的身上撐上一時半會兒,就算霰彈槍一再響起,也是於事無補,束星北對於射中自己的霰彈,連出手防護一下都不做,任憑霰彈打在他的身上。青衫上一個個孔洞,束星北也是渾血浴血。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想著儘快殺出兵丁重圍,趕到公司那幾個指揮人員身旁,將他們一一趕盡殺絕。
「該是二位出手的時候了,」鄧戈如何猜不到束星北的心思。他向厲洪卓絕二人說道。這兩個人,靠著公司給的破境丹,才能由後天晉級成為先天。公司又不是慈善機構,白送他們破境丹。肯定是要他們出力的。這些,都是承永晟早就指示過的。
如果卓絕和厲洪能逃過此次殺劫,他們憑著先天境的身份,從此在公司的領地上逍遙自在。
如果不能躲過束星北的殺戮,哪怕撐上一時半會兒,也算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厲洪嘆息了一聲,從背後取出了短矛,擺開了迎敵的姿勢。
卓絕卻是雙眉緊皺,側過身來向鄧戈問道:「不是說總裁還有後手安排嗎?」
「後手未至,先拜託二位抵擋一陣,」鄧戈淡然說道。
「我們擋不住啊,」卓絕不甘地說道。這個時候,擋在束星北之前,不是自取死路嗎?束星北就算身負重傷,但他的殺勢已成,誰敢輕易攖其鋒芒?
卓豪也低聲地向鄧戈說道:「鄧團長,能不能給我一點兒薄面,讓家叔,」他的話音未落,鄧戈手中的刀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之上。
「鄧團長?」卓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這是要窩裡鬥嗎?
「鄧團長,你怎麼敢這麼做,我和你一樣,都是總裁親封的戰團團長啊。」
「總裁有令,此地一切由我決斷,違令者一律格殺,」鄧戈臉色漠然,「戰團團長,也不例外。」
卓豪看著鄧戈的臉色,沒再多說。他忽然秒懂,總裁讓他此次過來協助鄧戈,恐怕早有用他來脅迫卓絕的打算。
可是,就算卓絕因為自己這個侄子,不得不與束星北搏命,但厲洪呢?厲洪完全可以溜之大吉啊。
「卓先生,請,」鄧戈的刀依然架在卓豪的脖子上。
卓絕目光閃動,最後還是冷哼了一聲,「希望鄧團長不要自誤,做錯了事。」
說著,卓絕也不管鄧戈如何回答,也從背後抽出自己的武器,一柄長刀。他上前一步,和厲洪並肩而立。
束星北已然殺到,人未知,刀芒已如罡風襲向二人。
厲洪大喝一聲,「來得好。」他不避不讓,用手中的短矛擱擋對方的風刃,刀芒與短矛相觸,短矛便發出輕微的一聲脆響。
厲洪大吃一驚,急急後退,再將短矛舉起。風刃閃過,剖開了厲洪的外衣,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線。
那邊卓絕看到刀芒襲至,他就地一個驢打滾,想以此化解刀勢。誰知那刀芒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也朝著地上劈去,速度之快,遠超卓絕的想像。卓絕嚇得魂不附體,一滾再滾,好不容易避開了刀芒的前鋒,臉部卻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下意識地伸出左手一摸,一隻耳朵落到了他的手心裡。
「束星北,我要你死,」卓絕瘋狂地吼了起來。束星北一刀削了他的耳朵,不但沒有讓卓絕畏懼,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卓絕瘋狂之下,把手中的鋼刀一扔,整個人就像是一枚炮彈一般,射向了束星北。
放在往常,卓絕此舉無異是飛蛾撲火。先天一境和先天七境以命相搏,那就是一個笑話。可是今天不同,束星北受傷頗重,更要命的,還是他體內的血液流轉不暢,冰寒之意驅之不去,反應自然也就遲鈍了許多。
卓絕猛撲過來,居然一把抱住了束星北的雙腿,同時一聲大吼,「厲洪,你還在等什麼?」
厲洪斷斷想不到卓絕有此舉動,他當然不會錯過卓絕用命給他帶來的機會,短矛一擺,直撲束星北的前胸。
束星北一刀劈向卓絕的腦袋,卓絕感受到了危險,錯身一讓。那黑刀是何等的犀利,束星北一直當它沒有開刃,原來它的刃鋒藏在外面一層偽裝之下。有了刃口的黑刀,鋒利到令人嘖舌的程度,一刀就剖開了卓絕的肩胛。卓絕痛得嘶吼,卻將全身的力氣壓往左臂,攬住了束星北的腿部,寧死也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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