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叉,」束星北的眼神冷冽無比,「給你說遺言的機會,你都不懂得珍惜。」
一道黑光閃過,又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跟著,束星北轉身就走。
夜遊明急急地向著塗觀山跑了過來。他擔心師弟經此一戰,會滋生心魔。年輕人遭遇到過大的挫折,往往很難從失敗中走出來。
塗觀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正是說明了這個問題嗎?
「留下那小子。讓他等候發落,」馬求全也快步趕了過來。
「姓束的,我還沒有讓你走,你居然敢走?還不跪下來,聽候我們四大勢力對你的處罰,你聽到了沒有?」承九咆哮著。
唯有承星,疑惑地看著束星北的背影,心裡驚疑不定。
按束星北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就這樣離開的。
此時的夜遊明已來到了塗觀山的身邊,手往塗觀山上的肩頭一搭,「師弟,你沒事吧?」他的手剛碰到塗觀山,塗觀山的身體已分成了兩半,一腔血有如射箭一般,直噴出來,把夜遊明都嚇傻了。
「你,你,你竟然殺了我師弟?」夜遊明憤怒地吼起來,「我要殺了你。」
後面趕來的厲真和馬求全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外海來的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膽量,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顧他們的威脅,直接殺了塗觀山。
好膽,果然好膽。
「姓束的,你不要走!」夜遊明氣瘋了。師傅讓他過來掠陣,結果就掠成了這樣。一時間,失去師弟的悲痛,沒有完成師命的惶恐,氣急攻心的憤怒,讓夜遊明雙眼染血一般的通紅,「我要殺了你。」
「哦?」正在不徐不疾離開的束星北停下了腳步,「還有你?」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目光無比平靜,「除了你之外,還有誰,乾脆一道站出來吧。料理了你們,我還有事。」
夜遊明都快被束星北給氣瘋了。
「你,你,」夜遊明指著束星北,手指頭都不住地哆嗦著,「你殺了我師弟,還敢如此放肆?」
「怎麼著?難不成還真要給你們跪下來?我說你們一個個的,是腦子缺根筋還是怎麼的?既然挑戰我,那就要做好落敗身死的準備。一口一個外海流民,奴隸存在,你當我讀書少,嘴裡的詞沒有你們多?我只是懶得搭理你們,」束星北黑刀入鞘,眼神無比蔑視。
「好。果然有幾分本事。那就讓我來試試你的底,」隨著夜遊明話音,他的身子突然分成六道。每一道看上去都和夜遊明本人無異,揮舞著拳頭向束星北攻了過來。
「咦?」束星北眼睛一亮。還真有點兒東西啊。
好,太好了。
「這是什麼功法?」束星北禁不住地問道。
「七鬼身法。死在我師傅教的七鬼身法之下,你也是雖死猶榮了,」夜遊明傲然答道。
夜遊明的七鬼身法一出,不但束星北有些驚疑,就連馬求全和厲真等人都看直了眼睛。
「沒想到冥皇還有這種身法傳授出來了,果然不簡單。姓束的完了。」承九感慨道。
「的確非同凡響,」馬求全眼裡一陣火熱。這種好東西,要是被自己拿到手裡,回去之後,他在家庭中的地位一定會蹭蹭地上漲啊。
厲真沒有說話,滿是深意地看向了承星,許久才靜靜地說道:「二公子,拿到這種身法,您手下的力量一定會暴漲兩個層次。」
承星默然。
「怎麼了?」厲真奇怪地問道。
「這種身法的確強大,要是一聲不吭地使出來,束星北百分百會吃一個大虧,可惜了,可惜了啊,」承星連連搖頭。
「可惜什麼?」厲真還是沒有回過味來。
「厲先生看下去就知道了,」承星說著,對束星北的忌憚又不知不覺地增加了幾分。
一道黝黑的刀芒閃過,場上忽然靜了下來。
夜遊明愣愣地看著束星北,「你,你,你是怎麼發現我真身的?」放棄其他五道身影不管,直接一刀架在了第六道身影的脖子上,夜遊明別說是無限接近於三階武師,哪怕他就是三階武師,也不敢在刀下亂動啊。
眼前這個傢伙可不是善茬,一言不合,就直接殺人。自己的師弟就是一個例子。
跟他說什麼威脅的話,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呵呵,你猜?」束星北咧嘴笑了一下,「把你的身法交出來,還能撿條命回去。」
「你?」夜遊明千算萬算,做夢也想不到束星北居然還打著這個主意。
厲真長嘆了一聲,「功底深厚,可惜了啊,對敵經驗太少。花盆裡的花長得再艷,也經不起外界的風雨。」
馬求全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怎麼是束星北把刀架在了夜遊明的脖子上,應該是反過來,夜遊明擒住了束星北才對啊。你那個七鬼身法,難道是中看不中用?
不對,不對。夜遊明使出了七鬼身法之後,他說了話。正是因為說話,才導致束星北發現了他的真身所在。
唉,壞人死於話多。
古人誠不我欺啊。
好端端的拼殺有多好,非得說那些廢話。你等拿下了對手再發表感言也不遲啊。
凌七完全懵了。他之前得罪束星北太狠,如今束星北輕輕鬆鬆地將冥皇大人的兩個弟子殺的殺,擒的擒。勝利已完全歸於束星北這一方了,他會對自己有好顏色嗎?
完蛋了。必須得想個法子出來才行。
「束,束先生,七鬼身法是家師親傳,非冥皇傳人不得擅學。即便學了,也難逃冥皇大人的追殺,」夜遊明一副完全是為你著想的樣子,苦口婆心地勸說著束星北。
「簡單點,你有沒有?」
「這個,我,那個,是這樣,」夜遊明看著束星北鐵青的臉色和逐漸冰冷的眼神,一咬牙,「有。我有。」
「拿來,」束星北毫不客氣地喝道。
夜遊明不得不肉疼地從懷裡拿出了一捲紙,向束星北遞了過去。
只要束星北敢伸手拿,他夜遊明還會機會。
不僅是夜遊明這樣想,就連厲真馬求全等人也這樣想。畢竟是年輕人啊,打蛇不死反遭蛇咬的故事他不知道。
果然正如夜遊明所想的那樣,黑刀被束星北收起。夜遊明正待積蓄勁力,手裡的那捲紙倏的一下被奪走了。
束星北飛速地掃了一眼,甚至還翻了翻,這才揣進了懷裡。
「小賊受死!」夜遊明一聲大喝,雙掌齊拍,便向束星北奔了過去。
束星北沒做任何抵擋,只是手上揮舞了一下,一個大若籃球的氣團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輕輕往前一推,正中飛奔而來的夜遊明。
夜遊明仿佛被巨石砸中,直接被砸翻,身子著地還往後挪移了數米,這才停了下來,整個後背被山石劃得碎骨嶙峋。
厲真和馬求全兩人把夜遊明攙扶起來,夜遊明勉強站著,渾身還在不住地顫慄,眼睛裡,已寫滿了駭然。
「夜先生,夜先生?」承九朝他叫喚道。
夜遊明沒有答話,許久,他才嘿的一聲自嘲地笑了,向不遠處的束星北鞠了一躬,便轉身而去。
劉發快步跟了上去,「夜先生,夜先生?」
「把我師弟的屍骨收拾好,帶回去。」
夜遊明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鎮靜了下來。
這,這就回去啦?不殺束星北啦?
不但劉發傻眼了,就連厲真和馬求全也傻眼了。
「夜先生,憑我三人之力,應該是能留得住他的,」馬求全忍不住說道。
「是啊,我們三人一起出手,我主攻,你二人為輔,」厲真也開了口。
夜遊明回頭看了一眼束星北,只見束星北大搖大擺地向山谷下方走去,渾然沒有把他們當作一回事兒。
「沒用的,」夜遊明苦笑道,「聽我一句勸,大家都各自回去吧。今天別說我們,就是我師傅來了,也打不過他。」
啊?
厲真和馬求全對視了一眼,心裡打了個突。論實力,他們還在夜遊明之下,不過略強於塗觀山罷了。
夜遊明作為一個即將突破三階的武師,能說出如此驚人的話來,顯然早已算過他們三人聯手的結果了。
「回去吧,」最為鎮定的是二公子承星,他向厲真招呼了一聲,公司便收了隊,乘著飛行器離開了。
「我們也走,」馬求全招呼著李不悔,特攻社也駕著飛行器馭空而去。
劉發指揮著兵丁們收拾好塗觀山的屍體,登上了飛行器,看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滿臉灰敗之色的夜遊明,也不敢多說什麼,直接下了返回的指令。
三大勢力來的時候氣勢如虹,意氣風發,回去的時候卻有如喪家之犬,這一幕被站在那裡的凌九看了個一清二楚。
凌九拿起了通訊器,聯繫上況天一,「況大隊長,別家都走了,我們是不是也該走了?」
「我這就來,」況天一說著,由谷下走了上來,看到凌九,況天一問了一句,「馬上走?」
「馬上就走,」承九賠著笑臉說道。
凌風堂也收了隊,乘上了飛行器,直接返回。
「況大隊長,您,和束先生關係不錯吧?」承九來到況天一的身邊,臉上的笑容都快綻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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