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提到井,白霧可不想放過詢問的細節。💋🏆 ➅❾𝔰𝐡υ𝕩.ⒸỖ𝔪 💥💲
「紅殷,能幫我問問,井到底是什麼嗎?」白霧還不想被旅行者注意到。
儘可能的扮演著紅殷身邊的傀儡。
紅殷點點頭,籠罩在白霧身上的怨氣更濃了一分,作為精神力的最強者,她可以任意改變旅行者的幻境,她牽著白霧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小臉的表情頗為威嚴:
「你提到的井,到底是什麼東西,它在哪裡。」
旅行者略微詫異,開口詢問的竟然是這個小姑娘,他豎起食指,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那是扭曲的源頭,一個不能被打探的秘密,雖然我們都對它有好奇心,但我勸你最好不要試圖去尋找它。」
紅殷繼續說道:
「你等於什麼也沒有說。」
對於紅殷的冒犯,旅行者不以為意。白霧也發現,紅殷因為吸收了太多意志,其實個性很複雜,只是表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渴望有朋友的鄰家少女。
更多時候,紅殷其實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存在。
「我曾經靠近過井,有幸聆聽到了井內世界的神示,很遺憾,作為我最尊貴的客人之一,我沒辦法告訴你它的秘密。我們每個人,除非擁有特殊的機緣,否則無法離開各自的區域,所以還是不要惦念井的所在。」
白霧想了想,目前關於井的情報,從背影殺手和旅行者這裡,得到了兩個點。
扭曲的源泉,以及裡頭住著讓九級惡墮都信奉為神明的存在。
白霧認為,這個世界被某種巨大的力量衝擊,四分五裂成了許多零零碎碎的區域,持有末日拼圖可以修復這些區域。
但這些惡墮吞噬人類,區域限制惡墮,碎片修復區域,人類尋找碎片。這些公式是如何構建的?
井這個概念,旅行者顯然是對其抱有崇拜的狂熱,卻又不願意過多宣揚。
掃視一圈,白霧發現也沒有惡墮對此感興趣。
旅行者也知道,惡墮們對於區域分配更感興趣。
接下來的話題,便是旅行者告訴在座的惡墮,世界各地都有哪些區域。
旅行者無愧於旅行者之名。
他去過的區域極多,並且每個區域都做了相當詳細的調查,地形勘測。
七百年來無數次探索,讓旅行者繪製了一份極為詳盡的地圖,只是這份地圖——只存在於旅行者的腦海里。
他能精準的說出區域與區域間的間隔距離,每個區域的特點,氣候變化,扭曲的物理規則扭曲幅度。
他不停歇的講了十幾個區域,不少惡墮都已經找到想要前往的心儀區域。
在白霧看來,如果旅行者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完成各個區域的惡墮們,對心儀之地的遷徙,那他簡直是一個惡墮中的聖人。
不過白霧確信,惡墮被負面情緒支配,除非某種狂熱的虔誠,否則它們的行為,必然有著利己的目的。🐼💚 6➈ᔕ𝐇𝕦𝓧.𝕔σ𝐌 🍫😲
旅行者講述著井的偉大時,臉上的神情已經充分說明,這並不是一個自由的旅行者,他只是被井所奴役的存在,為了井奔波於世界各處。
白霧默默記下旅行者所描繪的所有區域,腦海中開始構建地圖,但這幅地圖也是殘缺的。好比一張棋盤,幾個邊角零星的落了幾個子,整個棋盤的局勢,還無法推斷出來。
有些地方,旅行者並沒有闡述距離與方位,只是講述著一些其他細節,比如某些特殊的物理規則。
塔外的隨機性,不僅僅在於空間隨機。
像死亡航班裡的短暫輪迴,還不是最奇怪的,在旅行者的描述里,甚至還有一個區域存在著時間鉗形狀態。
那個區域分為紅區和藍區,藍區的時間是倒著走的,紅區的時間則是正常走。
還有一處荒村,進入那片區域的人,會轉換性別。
這些區域旅行者雖然有很細緻的提到,但是並沒有邀請到這些區域的惡墮前來,在旅行者的描述里,這些區域的惡墮也很排外。
不推薦前往這種物理規則過於扭曲的地方。
白霧想了想,這些區域的描述,其實只是旅行者的一面之詞,真實的情況是怎麼樣的,誰也不清楚。
事實上旅行者的講述里,也的確存在某些錯誤。
對某些機械生物介紹區域的時候,旅行者提到了白霧曾經去過的動物園。
講述這個動物園雖然有一隻巨大的守護者,但守護者只是盲目地巡邏。
這個動物園,便是白霧曾經去過的區域。
由於動物園的小京,不久前死去,旅行者還沒有掌握到消息。他還不知道,那個區域的末日碎片已經被白霧拿走。
旅行者講述滔滔不絕,每一個地方他都講得很細緻,像是一個服務周到的導遊,在對著即將啟程的旅客們細心的宣傳著每個景點的特色。
地方沒講完一半,時間就過去了兩小時。白霧又感染了第三個負面屬性——結算延遲。
所有來自友方或者自己的增益效果,會延遲十小時。
不致命,白霧暫且無法預估它的危害,先將其算作白給buff。
惡墮們顯得興趣濃厚,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往旅行者描述的某些區域。
不過至今為止,旅行者都沒有提到他這麼做,能夠獲得的好處,或者說要前往這些區域,惡墮們需要支付的代價。
……
……
宴會還在繼續,當旅行者講述了大部分區域後,絕大多數七級六級惡墮,都已經有了目標。
幾個九級惡墮,除了紅殷興致不高,其他幾個也已經找到了感興趣的新狩獵地。
旅行者暫停了演講,宴會像是進入了最後的平和階段,旅行者又開始演奏起小提琴曲目。
而棋子們則帶來了白霧的另一個支線任務目標——礦工。(-_-) (-_-)
「作為晚宴,我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在我們即將抵達新的居住地前,不妨先放鬆休息一下。」
白霧總感覺,這位優雅的紳士,會在下一句說道:畢竟即將迎接各位的,是血肉的狂歡。
礦工們的眼神空洞,在完美畸變詞條——邪祟之眼的作用下,這十數名礦工都陷入了深度的催眠狀態。
他們雙目雖然沒有神采,臉上卻掛著畢恭畢敬的笑容,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鋒利的刀子。
然後他們走到了賓客們面前,禮貌的問道:
「需要喝點什麼嗎?」
得到了惡墮們的回應後,他們沒有任何痛楚與恐懼一樣,割破自己的腕部,又割破自己的喉嚨。
血液噴涌,整個宴會瞬間不再是灰黑色的塵埃籠罩,而是瀰漫著一層猩紅。
當兩名礦工來到了四名九級惡墮面前的時候,紅殷有注意到白霧的表情很嚴肅。
她聲音再一次在白霧的腦海里響起:
【哥哥,你想要救他們?】
「假如可以的話。」
白霧的眼神看著那名一臉迷醉,但眼神深處其實痛苦不堪的礦工。
【不需要擔心的,這裡是幻境,這些人只是意識形態,他們還沒有死,但靈魂會受到真實的折磨。】
白霧思索著這句話,很快明白過來了。
這裡的惡墮數量太多了,就十幾個礦工,就算被吸食成人干也不夠分。
但這裡是幻境,他們其實都是意識形態,等於有著無限的血液。
雖然肉體免於死亡,可靈魂卻體驗著難以忍受的折磨。那些礦工會夢到自己不斷地被吸血,體驗痛苦。
他們不會死,卻一樣會散發的絕望氣味,這些氣味惡墮們又能夠真實捕捉到。
這種感覺就好像前世的vr遊戲,你帶著vr眼鏡,眼裡全是虛擬的遊戲畫面,內容則是i社的某款十八禁遊戲,同時在你旁邊真的有個可愛的女孩子對你上下其手。
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刺激,讓惡墮們狂歡起來。
白霧不得不說,假如代入惡墮一方,這就是精緻的晚宴。
就好比人類烹羊宰牛,招待客人。
但他不會忘記自己所在的陣營,正是被烹宰的牛羊。
紅殷也在抵制著這種誘惑。
為了安撫腦海里的那些嘈雜聲音,小姑娘強迫自己開始想一些美好的事情。
於是她想到了那個畫畫的少女,畫著白霧的肖像畫。
想著自己也有一天,可以和白霧一起在高塔里生活,用畫筆描摹一些美好的畫面。
這些希冀和憧憬,讓她壓制住了折磨這些礦工的欲望。
「他們不會死,只是會很痛苦。」紅殷又一次安慰白霧。
白霧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平靜的,末日降臨,他也見識過很多善良之人沒有善終的故事結局。
婁小平,紅殷,白小雨,還有這些礦工。
也許礦工們談不上有多正義善良,但至少他們不該遭受這種精神上的酷刑折磨。
甚至因為旅行者的能力,他們必須保持笑臉與謙卑。
但自己並不能做什麼。甚至即便到此刻,白霧也沒有一套可行的營救方案。
他挪開了目光,為了讓自己轉移注意力,白霧開始觀察起這些惡墮。
幻境裡的惡墮大多變成了人類時候的樣子,從這些人的面相上,白霧開始判斷他們以前最可能是哪種人。
他看到了電話臉,儘管電話臉的樣子變得正常了,但他依舊保持著打電話的狀態。
恰好此刻,一名礦工割開了手腕,將血液滴在了杯子裡,從飲血的動作看,白霧認為電話臉生前的生活應該很體面。
在沒有了那半個電話後,白霧甚至感覺到,這個人頗為英俊。是那種大多數女人都會平白無故萌生好感的英俊。
他猜測著,電話臉或許……夫妻感情還算和諧。
末世降臨的時候,他也許真的在一心一意的尋找妻子,而他最後的寄託,就在於手機上。
臨死前,他想要聽到妻子的聲音。
白霧也看到了背影殺手,幻境裡,背影殺手的背不再是裸露著的長滿了苔蘚的骨架。
她穿著白色的露背長裙,潔白的背部性感優雅。
只是一切都是假象。
捕捉到了背影殺手在看到自己影子時的畏懼,仿佛想要甩掉某個陰影,又結合她的背部被人挖開,身體拋在了下水道里。
白霧推測,她的死因也許源於嫉妒。
貪婪,傲慢,嫉妒,是末世降臨時,比末日本身更怕的東西。
陸陸續續觀察好些惡墮後,這場鮮血的盛宴,在白霧看來已經變得索然無味。
但他知道,旅行者一定圖謀著什麼。
……
在惡墮們瘋狂了一小時後,隨著大多數惡墮的興奮漸漸平復——旅行者的曲目也緩緩收尾。
他依舊如同紳士一樣,風度翩翩,不急不緩的說道:
「我已經明白了大家想要前往新世界的開始新生活的欲望,要在井關閉之前,跨越這麼遠的距離前往大家所想要前去的地方,沒有我的幫助是不行的。」
「但是——」
旅行者拖長了尾音。
「我之前忘了告訴大家一件事,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區域的限制因為井的開啟而消失,但在這之前,井的存在會為我們即將前往的區域,注入更加扭曲的力量。這是世界對我們的恩賜。」
「這些力量就像散發著絕望氣味的食物一樣,會為我們帶來進化,我們勢必會為爭奪這些力量而進行廝殺。既然如此,為何不現在就展開廝殺?」
「就在這片礦山里,我希望各位能夠享受接下來的戰鬥,死掉的人將會成為活著之人的鑰匙,為我們打通前往樂園的道路,蛋糕就只有那麼大,少一個人吃,我們就能吃的更多一點。」
「也許你們還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沒關係,殺戮的本能,會讓你們開啟這場宴會,最後的狂歡!」
旅行者已然沒有了起先的風度,他的臉上瞬間寫滿了狂熱,白霧注意到宴會的場景忽然間消失了。
幻境破裂,意識再次回到了現實,巨大礦山的洞窟里,迴蕩著某種聲音。
就像是海妖伴隨著潮汐聲,唱著某首晦澀的歌曲。
不多時,白霧感覺到礦山在震動,同時大腦感受到了如同針刺一般疼痛。
他以往對疼痛的感覺,都是興奮,只有這一次——白霧感覺到了真實的痛楚。
……
……
旅行者的神情虔誠,他唱著不知含義的歌曲,這些歌聲帶著極強的蠱惑性。
早在上一次的井開啟的時候,旅行者便從所謂神明的口中,得到了一則晦澀的寓言——
「高塔與井相連,人類正在奮力打通前往井的道路。塔里的怪物,要取回屬於他的東西。」
這是一段從七百年前,那口井出現之時就有的寓言。寓言晦澀難懂,即便是守護在井附近的惡墮,也不清楚它的含義。
而旅行者雖然跨越了諸多區域,調查了許多個年頭,卻也無法參透這句話的意思。
因為井與高塔,並不相連。
他在這片無限大的世界裡,找到了井的所在,卻始終不曾找到高塔的位置。
傳聞有一架航班飛往高塔,但他抵達那架航班的時候,即便作為九級惡墮,他也險些被永久的困在了航班裡。
傳聞某處海域上,有一艘巨大的遊輪,會將人引渡至高塔所在,他也的確在海域裡找到了一艘遊輪,但他卻怎麼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離開了那艘船。
高塔的下落依舊不明,可對於那則神明傳達的寓言,他又深信不疑。
人類會打通前往井的道路,他的任務,便是要在這條道路上,選出一個個守護者,阻礙人類。
井的這一次開啟,將會為部分區域帶來不曾有過的變異。這些區域連接在一起,便是前往井的道路。
旅行者想要在這些區域裡,篩選出足夠強大的守護者。在它們吸收了井的饋贈後,會獲得更深一層的畸變與進化。
所以這場宴會的本質——是一場數千名惡墮的混戰。只有活下來的惡墮,才有資格前往它們期許的新世界。
隨著海妖之歌的響起,惡墮們的殺戮欲望,越來越濃烈。
這將是一場七百年來,最大規模的惡墮暴動。
(晚上還有一章,可能十點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