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劉危安嗤笑,庾重演大名鼎鼎,在江湖上威望極高,他卻怡然不懼。
這是魔獸世界,靠的是拳頭說話,不是年齡。
「就憑著一座陣法就以為不能奈何你嗎?」庾重演說話之時,體內響起啵、啵、啵的輕響,每響一聲,他的氣息便漲大一分,節節攀升,仿佛沒有止境,在他的頭頂,一片星空宇宙浮現,星辰墜落,星辰凝聚,仙音隱隱。
「這是?」羅午言吃了一驚。
「演化世界!」楊十三郎臉色凝重。
「他竟然走到了這一步!」裴勇季的心情很糟糕,各大世家維護著這個世界的和平,又暗暗競爭,庾家之人突破,其他家族的壓力就大了。
裴家的老祖都在閉死關,已經很久沒有動靜了,庾重演年齡才八十多,再次突破的希望極大,這對其他同輩人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對後輩來說,同樣如此,意味著自己的靠山沒有庾家硬。 🅆
《聽雨軒》是茶樓,魔獸世界的茶與現實世界內的茶不同,但是同樣韻味悠遠,洗滌身心。
年輕人喜歡去《玉兒閣》或者《魔方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年長一點的喜歡去《聽雨軒》,安靜、清幽,修養身心。在《玉兒閣》被廣煉虹燒毀後,年輕人沒地方去,就一股腦兒湧入了《聽雨軒》,《聽雨軒》一時間人滿為患。
《魔方樓》以夜宵為主,入夜之後才火爆。
裴勇季、羅午言以及楊十三郎都是世家子弟,高門大戶,《聽雨軒》的席位緊張,但是三人到來,《聽雨軒》還是擠出了一個包間出來。
茶是高山藍蝶,茶中上品,有言道,高山藍蝶覓知音,表達君子之交淡如水,淡淡的茶香縈繞茶室,只是,三人的心境亂了,再也品不出高山藍蝶的清高、卓立以及深遠的意境了。
《聽雨軒》的頂樓,只有一個包間,四面開窗,整個《坤木城》皆納入眼底,視野極佳,距離《梅花商會》的庭院有些距離,因為《聽雨軒》需要安靜,《梅花商會》的庭院處於最熱鬧的街區,不過,能進入《聽雨軒》之人,都是高手,些許距離並不影響他們的視線。
白氣從煮沸的茶具冒出,絲絲縷縷的茶香飄入鼻端,讓人禁不住精神一振,思路剎那清晰了幾分。
茶名千山雪姬,一種產業峰頂的茶,必須經歷烈日暴曬、狂風摧殘、夜間低溫以及霧氣縈繞方呈極品,一株千山雪姬最多只能採摘三枚嫩葉,往往踏遍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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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得數兩茶葉,極為珍貴。
「千山雪姬也只有在樹鏡先生您老的手上才能煥發第二次生命。我在家裡也多次泡著喝,卻從來喝不出這樣的味道。」姜太昊捏著精緻小巧的茶杯,一次只喝一小口,臉上浮現享受的表情。
坐在姜太昊對面的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保養得很好,紅光滿面,面容慈祥,他不緊不慢撥動著火焰,煮茶如煉藥,對火候的把控很重要,溫度不能過高,也不能太低,否則會影響千山雪姬的口感,很多人對火候的掌控不到位,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茶葉。
樹鏡先生好酒、好茶,號稱茶酒雙絕,一向只在自己的樹鏡內逍遙快活,今日竟然出現在了《聽雨軒》,如果傳揚出去,一定會引起掀然大波的。
「茶這東西,吃飽了後才能品嘗出味道來,否則的話,就只是止口渴而已。」樹鏡先生笑著道。
「別人說這話,怕是要被罵。」姜太昊哭笑不得,讚譽的話說不出口了。
「那是想的太多了,對一件事物的看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感受,沒有所謂的對與錯。」樹鏡先生淡淡地道。
「樹鏡先生說的是,我記得樹鏡先生第一次喝千山雪姬還是在庾家。」姜太昊道。
「沒錯,庾重演請我喝的,第一次喝就喜歡上了千山雪姬的味道,那個時候,我初入江湖,只覺得這東西500金幣一兩,真是太貴了。」樹鏡先生感嘆,那個時候,他身上連50金幣都拿不出來,對於這種一杯數百金幣的水驚為天物。同時也對大家族的奢華有了一個直接的了解。
「都說庾重演那次受傷之後會一蹶不振,卻不想,他不僅沒有跌落境界,反而因禍得福,已經到了演化世界這一步,庾重演的敵人看見這一幕,怕是會很後悔吧。」姜太昊笑著道。
「坎坎坷坷才是人生,曲曲折折才是道路,庾重演以前的路太順了,與天理不符,挫折於他而言,是幸事。」樹鏡先生捏著杯子,在鼻尖輕輕嗅著,並未喝下去。
「劉危安真乃天才,竟然逼得庾重演全力以赴。」姜太昊看著劉危安雙手舉刀,心思已經不在千山雪姬上了。
「山野有遺珠,若能把劉危安納為麾下,他將會是你未來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樹鏡先生明白姜太昊的
目的,也就不繞彎子了。
「此子桀驁不馴,怕不是那麼容易臣服。」姜太昊把擔憂說出來了,能力越強之人,性格越是高傲。
「越是強大的人,弱點越是致命,只要找到了他的弱點,就不愁他不乖乖聽話。」樹鏡先生微微一笑,「等他受了挫折,破綻就會暴露,就好——」樹鏡先生突然閉上了嘴巴,笑容凝固。
「怎麼可能?」姜太昊手腕一抖,杯中茶水晃出了大半。
庾重演的三尖兩刃槍與劉危安的第三刀碰撞,結果是庾重演不敵,三尖兩刃槍顫抖的剎那,第三刀猶如一道閃電出現在了庾重演的肩膀上,如果不是劉危安手下留情,庾重演已經是一具無頭屍體了。
一招,踏出『演化世界』之境的庾重演被劉危安一招制服,全場一片寂靜,落針可聞,圍觀之人無不目瞪口呆,表情仿佛白日見鬼。
最不能接受的則是庾家之人,一個個渾身冰冷,仿佛世界塌陷了,有幾個女子目光呆滯,喃喃地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幻覺,這是幻覺!這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
沒有人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包括庾重演自己,但是不接受也不行,冰冷的殺機一波一波從第三刀上散發出來,庾重演只感到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不敢有任何異動,因為輕微的異動,都會被劉危安視為反抗,從而一刀砍下他的頭顱。
庾重演只是觸摸到了『演化世界』的邊緣,不過,即使真的可以『演化世界』,如果沒了頭顱,怕是也活不成。
庾重演還不想死,他覺得自己還能活幾百年。
「你別亂來!」
「你千萬別干傻事!」
「如果你傷害了我爺爺,我們整個庾家都不會放過你的,會與你不死不休!」
……
庾家之人在經歷震驚之後,很快回過神來,他們現在不去思索其他,只擔心劉危安會傷害庾重演,庾重演代表庾家的臉面,如果他死了,對整個庾家來說,將會是一場災難。
「老傢伙,你人緣不錯嘛,這麼多人關心你的安危。」劉危安看著庾重演,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庾重演是不可能求饒的,這張臉還是要是,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庾家,他都不可能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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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危安笑了笑,伸手點了庾重演的穴道,看著滿臉擔心的庾家子弟,平靜地道「全部放下武器!」
「你說什麼?」庾家子弟一呆。
「把你們的武器全部放下,投降,要不然,我把這個老傢伙宰了。」劉危安道。
「不可能——」一個年紀稍大之人斷然拒絕。
「那就沒得談了!老傢伙死亡的後果,就是你說了算,本來我還下不了決心,感謝你為我下達了決心。」劉危安眼中厲芒一閃,第三刀綻放出光芒。
「等等——」中年大驚失色,嚇得大叫起來,「投降,我投降,別殺——」慌不迭丟下兵器,臉上嚇得一點血色都沒有,庾重演死亡的責任讓他來背,他哪裡背得起來,如果讓庾家知道庾重演因為他的一句話死了,不把他抽筋剝皮才怪。
噹啷!
他把兵器丟在地上,雙手高舉,忐忑不安地看著劉危安,唯恐劉危安不聽,好在,劉危安的臉色稍微緩和,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來了。
什麼東西都怕跟風,只要有人帶頭,其他人做選擇就容易的多,其他的庾家在見到中年人已經繳械投降後,沒有太多的思考,跟著放下兵器投降,也有人想反抗,但是想到要承擔庾重演死亡的後果,果斷丟下了兵器。
庾重演看著這一切,氣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他不能動,不能說話,但是眼神中的情緒還是能表達出來的,這種結果是他不願意看見的,堂堂庾家,一百多人不動手就繳械投降,這件事要傳揚出去,庾家就沒臉見人了。
「很好,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我的俘虜了。」劉危安卻是很開心,不用動手,就得到了這麼多俘虜,庾家人都是很寶貴的,畢竟是大家族的人,每個人都能換很多錢。平安軍衝出來,把這一百多號人全部綁上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庾家人後悔了投降,因為平安軍不按套路出牌,綁人就算了,還把身上的東西給摸走了,庾家子弟,誰沒帶個空間裝備,裡面放了多少寶貝,想到這些東西將不屬於自己了,一個個的心在滴血。
「歡迎大家來平安軍做客,如果來做生意,平安軍會熱烈歡迎,如果是來殺人放火的,平安軍自有刀劍相迎,想與我做朋友還是敵人,諸位自選。」劉危安對著大街丟下一句話,帶著人進入了大門。
相信有了這一百多個俘虜的事跡之後,再有人想對平安軍不利,就得多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