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沒有人性的魔鬼

  發出哭泣聲的人是夏夢,在這種人人自危的時候,只有她跑到了被貫穿了下顎的女警面前,摟著女同事的脖子,用手死死堵著她的傷口,避免讓鮮血流得太快。

  可惜,這些急救措施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寄生獸的節肢已經貫穿了女警的下巴,直接插入腦子,僅留下半截露在外面。

  通過傷口,她甚至能夠看見發黑的血管和食道,隱隱露著白色的骨頭。

  女警的氣管已經被擠壓破碎了,傷口中滲出了很多血跡,將食道堵得滿滿的,隨著女警用力的呼吸聲,居然出現了一些血泡。

  可即便傷得如此嚴重,女警也沒有死去。

  她只是一臉絕望地躺在夏夢懷裡,嘴巴拼命地長大,發出「嗬嗬」的喘息聲,呼吸聲啞得好像在拉電鋸,極力地張大嘴,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可惜破碎的氣管,已經無法製造任何聲音了。

  「救救她吧,求你了……」

  夏夢移開視線,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目光,無助地看向眾人。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被這突發的變故嚇得魂不附體,就連口口聲聲喊著一旦出現危險,就會保護夏夢的林毅,此時也驚恐地抱住了胸口,嘴唇只剩哆嗦的份。

  太慘了。

  血淋淋的傷痕、即將要斷氣的女警,以及擺放在地上,被葉尋一刀劈成兩半的寄生獸屍體,無一不在衝擊著所有人的三觀。

  只有葉尋,依舊保持著那種淡漠的態度,匆匆掃了一眼被夏夢摟在懷裡的女警,便冷漠地提醒道,「放棄吧,已經救不回來了……」

  十幾年的血腥殺戮,將葉尋的內心鍛造得比鐵還硬。

  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他看的太多,也早就麻木。

  「不,不可能,趙婷還有呼吸,她不會死的,求求你幫幫她,幫她一次吧!」

  夏夢泣不成聲,她加入警隊的時間並不長,而女警趙婷則是她在警隊中唯一的朋友兼好閨蜜,她不願看著趙婷死掉了,只能不斷對人群投去求助的眼神。

  葉尋無奈,只能緩步走了上去,默然凝視著趙婷被貫穿的喉管,隨後面無表情地揮手,用一種快得驚人的速度,將刀尖插進了女警的心臟。

  泛寒的刀鋒精準地貫穿了心房,原本苦苦支撐和掙扎的女警,則在一秒鐘內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跡象,徹底歸於平靜。

  「啊……你幹什麼,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夏夢又一次發出了驚叫,飛快地跳起來,怒視著葉尋的臉,眼中幾乎要噴火。

  葉尋旁若無人地抽回長刀,冷冷地說,「你不是叫我幫幫她嗎?這是我唯一能替她做的事情,至少能讓她少受一點痛苦。」

  「瘋子,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瘋子,你是殺人兇手,你是個魔鬼!」

  夏夢直接癲狂了,一向給人精緻溫婉印象的她,好像個發了失心瘋的病人,頭髮凌亂,表情悽慘,對著葉尋又抓又打。

  「冷靜點!」

  葉尋卻二話沒說,一把握住了夏夢的手腕,厲聲呵斥道,「與其把精力放在一個註定救不活的人身上,好不如好好思考一下,你應該怎麼才能活著回去,不要以為危險已經過去了,剛才的場面,不過是一點開胃小菜罷了。」

  深諳異常點兇險的葉尋,可不會認為事情已經結束了。

  眼前出現的寄生獸,只不過是族群中用來探路的先鋒,類似這種次元宇宙中的低端生物,通常都是以群居方式生存的,殺掉其中一頭,很快就會迎來整個族群的報復。

  「你、你說什麼?」

  聽到這句話,人群變得更加惶恐,隊長孫國偉更是抖著一張油膩的大肥臉,連聲腔也變了,「這種怪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出現在礦區下面,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快告訴我!」

  時至如今,人們已經顧不上計較葉尋的「劊子手」身份了。

  每個人都對葉尋投來了極度迫切的目光,戰戰兢兢地等待答覆。

  而葉尋也確實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索性聳了聳肩,如實相告道,

  「我們現在所處的空間,是次元宇宙和藍星宇宙經過碰撞而產生的異常點,你們所看見的寄生獸,便是來自次元宇宙中的產物。」

  「這些怪物出現的唯一意義,就是覓食,將本該處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類擺上餐桌,成為提供它們身體養分的甜點……」

  葉尋語調簡短,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講述著一個殘忍的事實。

  包括末世的形成原因,以及人類世界所需要面臨的殘酷未來,他也都一一告知。

  而聽到這些情報的人們,則是完全石化。

  誰都不願意相信,這種只會出現在科幻電影中的橋段,即將降臨在真實的世界,甚至有人覺得葉尋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只不過是在危言聳聽。

  可擺在地上的怪物屍體,又是那麼的真實,讓所有人都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人群只好沉默,而這樣的沉默,也使得這片黑暗而詭異的空間,變得更加壓抑起來。

  「所以說,你其實一早就知道異常點下面有什麼,而且你也清楚,一旦我們進入了異常點,就會迎來什麼樣的下場,對不對?」

  沉默中,一道冷厲的聲音忽然傳來。

  「是的!」葉尋回頭,看向眼中充滿了冰冷和仇視的夏夢,並非否認。

  「你這個魔鬼,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主動提出為我們帶路,把我們領到這麼危險的環境中來?」

  夏夢用貝齒緊咬著紅唇,眼中的火苗已經化作實質。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估計這個男人已經被千刀萬剮。

  可葉尋依然不在乎,只是坦然面對著夏夢的視線,「我必須這麼做,礦難發生之後,整個礦區已經被封鎖起來,除了借用警察的名義,我根本無法進入這個礦區,也沒有辦法從這裡獲得好處。」

  「所以你就騙我們下礦,為了達到你自己的目地,寧可害死我們所有人!」夏夢更激動了,包括愣在一旁的孫國偉和林毅,也紛紛對葉尋投來了暴怒的眼神。

  葉尋平靜地聳肩道,「我並沒有害任何人,畢竟殺人的是這些次元怪物,而不是我。」

  「更何況,身為警察的你們,有責任、也有義務調查這起礦難的起因,難道我不帶路,你們就不會自己想辦法進來了嗎?」

  既然命中注定,這些人一定會進入礦區送死。

  那麼葉尋趕在這些人送死之後,隨手利用一下他們,也算無傷大雅。

  反正他們的結果早已註定。

  「至少……至少你也該及時提醒我們,提前告訴我們真相!」夏夢渾身發抖,臉色慘白地控訴道。

  葉尋笑了,「我說了,你們就一定會信?」

  和平年代,想來不會有人願意相信這種荒誕不羈的事情,即便是上一世的葉尋,也只有在末世真正爆發的那一天,才接受了這個殘忍的真相。

  葉尋倒也並非刻意地想要隱瞞什麼,只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選擇在事發之前,將一切和盤托出的話,不僅不能起到任何效果,甚至有可能被當成神經病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