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邊緣。
孫錦峰和沈星兩個人都是雙手插在衣兜里。
「我雖然不會武術，不過遇到小曼的那天，周行對於武器的使用還很生澀。兩個多月的時間，已經可以壓制何常林了。」
「這就是他選擇我們的原因，他需要一個穩定的地方打磨自己。」
「他是一個很好的隊友，」孫錦峰看著重新對練起來的周行：「這種近乎殘酷的自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想要對別人殘忍很簡單，對自己殘忍——很難。」
沈星輕笑一下：「你在夸自己？」
孫錦峰的自律同樣也是驚人的，他的工作量驚人，而且能力的開發也一直領先於無所事事的陶清。
這其中所付出的努力是難以想像的。
「我的自律來自於幾十年間養成的習慣，我的家庭環境和長時間的進修過程造就了我，但他才二十多歲。」
沈星『嗯』了一聲。
周行的心裡還藏著一道無法越過的黑暗。
正是那股黑暗在不停地鞭笞和驅使周行前進。
不知道為什麼，沈星又想起了那天周行逼瘋狗王張蘭芳之後所說的話。
「我誰都不想成為，如果非要選一個，我稍微傾向於韋德。」
還有韋德的另外一句名言——
【前進！前進！不擇手段的前進！】
······
無憂無慮的陶清從樹蔭下也來到的廣場邊緣。
大家都在這裡，她就來了。
周行跟何常林的對練仍然在繼續，兩個人的T恤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但卻越打越快。
砰砰的敲擊聲不絕於耳。
何常林的動作也越來越流暢，中間甚至贏過周行幾場。
「哇···強大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陶清站在沈星身邊嘖嘖稱奇。
她不太明白。
明明行哥的能力已經很強了，為什麼還要拼命鍛鍊刀法和體魄。
「在這裡開會嗎？」陶清四周看了看，又沒看到孔釗良。
「觀摩一下，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有時候靈感就在一瞬間。」
陶清疑惑地看了看沈星和孫錦峰：「咱們又不是肉搏型，能觀摩出什麼來？」
「天地萬物都有觀摩的價值，看花看得多了，人的眼睛就會迷住，這個時候就要去看看山，看看水。」孫錦峰一句頗帶禪意的話聽得陶清一愣一愣的。
「孫大哥，你不是科學家嗎？」
這話是科學家說的？
「文藝復興時期的科學家大多都是神學家，也是他們打開了科學的大門。」
平常孫錦峰的話是比較少的，常規的發言也大多更趨近於理性和數據。
但是今天他說的話卻讓陶清有些摸不著頭腦。
等周行兩人大汗淋漓的走過來之後陶清才問道：「行哥，有什麼感悟？」
「哪兒天天有感悟？」周行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之後在旁邊的台階上坐下：「有事？」
「沒有啦，星姐說過來觀摩一下。」
周行聞言點了點頭，偶爾從不同的角度去思考確實會很有效果。
「2號的能力開發的怎麼樣了？」
2號在第一次服下變異果實之後就獲得了火焰異能，他曾經找周行請教過使用方法，不過周行只教給了他凝聚精神和駕馭【氣】的方法。
「還行吧，他們的初始精神閾值比我們要低一些，不要急於求成。而且···」周行皺了皺眉。
「他的火焰跟我的並不是同一個東西，我只能給他建議。」
當初2號問周行的時候周行也是這麼回答的。
他告訴2號不要一味想著模仿自己，否則永遠都走不出自己的路。
這其實是對2號抱有期待的。
學我者生，像我者死。
黑炎只是形態上像火焰，但效果和火焰天差地別。如果周行願意，現在的他完全可以改變黑炎的外在表現形態。
「你也一樣，」周行偏過頭看著二刺猿少女：「我的建議是你可以聽聽我們的看法，但具體怎麼走最好是自己琢磨，我們都是摸黑的探索者，但我是登山的，你是游泳的。你跟著我走，也許很難走到終點。」
陶清想了一下：「那如果···有一個人跟你的能力一樣呢？」
「最好也是自己走，世上沒有兩朵一樣的花，也不存在一樣的人。哪怕是平行的世界，也很有可能因為你今天早上出門先出的是左腳，她先出的是右腳而產生截然不同的人生。自己喜歡什麼，擅長什麼。別人是給不了答案的。」
「可我喜歡你的黑炎···」陶清嘟囔了一句。
周行把竹竿遞給陶清：「如果沒得選，那就把自己擁有的東西做到極致——これが青春だ！」
「哇！！燃起來啦！！」陶清接過竹竿像猴子一樣耍了一圈：
「オレの青春に悔いはない！！」
旁邊的何常林終於繃不住了：「你···你們還會日語？？」
這未免多才多藝得有些過分了。
陶清耍了兩下棍之後神色一正：「會一點——但不多！」
······
回去的路上何常林和周行又聊了起來。
「為什麼你的神經反應會那麼快？」
之前的對練里，何常林的進攻會頻繁地被周行格擋，或者被他提前預判做出先手搶攻。
這一度讓何常林有些不自信。
明明自己才是速度型。
「習慣吧，和鍛鍊也有關係，你才獲得異能沒多久，綜合能力也還沒上來，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自己的五感、反應神經都會有所增長，再輔以你的速度。我不使用黑炎的情況下，你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戰勝我了。」
原始異能源對肉體和精神的改造增強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哪怕是基本不怎麼鍛鍊的陶清現在身體素質也很好。
周行倒是很希望何常林能儘快變強。
因為束手束腳的對練不夠暢快，如果有一天何常林能夠在他發動黑炎的狀態下和他對練會有意思的多。
之前把大馬士革短刀送給何常林也是出於長遠考慮。
未來的喪屍會越來越不可預測，長時間依賴槍械未必是好事。
更何況他猜測的，海洋裡面或許會出現的怪獸們。
面對一頭哥斯拉，就算扛著巴雷特又能打多少傷害。
當然，還是那句話。
他們互相之間只給建議和幫助，不替別人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