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想的那樣嗎?
聶正獨自走在錦城的大街上。👹♬ 6❾Şⓗ𝓊x.cO𝕞 🐤☝
周圍的喪屍都朝他看了過來,但並沒有圍過來。
還有很多啊···
還有很多同胞沒有找回屬於自己的神智,依然還是混沌狀態。
聶正比其他人更清楚,隨著時間繼續往後推移,他們恢復記憶的可能性也在一步一步減少。
就如同【心靈】的父母那樣。
除非是由周行,或者他侍女一樣強制干預。
現在難題很多。
而時間又很少。
不——是沒有時間了。
如果自己的猜想沒有錯誤,那這一切最終應該還是要回到自己身上來。
回到自己所掌握的【生之力】上面。
·······
「他挺難的。」
沈星也有些感嘆。
比起其他人,自己實在要幸運太多了。
周行在的一天,自己永遠都有選擇的餘地,可以任意發揮。
當年他們都還不是那麼強大的時候聶正讓出了鹿城,在錦城安家之後也暗中給過他們一些幫助,甚至派出信鴿把荒野中那些喪屍一點點帶回到錦城。
錦城是不缺那一星半點人口的。
聶正那麼做,更多還是想要慢慢撫平鹿城人對喪屍的恐怖印象。
這些年他和他的族群一直生活在錦城,從最開始互相幫助,到後來被鹿城保護,再到後來幫助鹿城。
聶正很難。
周行為的是自己,是自由,所以他可以無懼生死,悍然嘗試那些在外人看來幾乎是必死的危險修行方式。
但聶正身上卻背負著數以百萬計同胞的生死和這個族群的未來。
他要的未來從來不是大梵天所臆想的【神國】,但他也不奢求人類可以真正與他們和平共存。
當他察覺到周行的強大和特別之後就一直在幫助周行。
他期待有一天,如果周行夠強了,能夠帶領陸地渡過海陸之戰的話,可以讓他們去遠離大陸的澳洲安家。
就這樣吧。
走到路口的時候,聶正下了腳步。
他看著遠處的正迎面走來的白衣少年。
「小北。」
「聶叔叔。」
聶正看著仍然是少年模樣的小北,又想起妻子腹中的瀕死的孩子。
他們都應該有未來的。
他們不能永遠是這樣。
白衣少年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他有些擔心地看著聶正:「聶叔叔,您好像···」
聶正雖然是錦城的統治者,但他並沒有暴力統治。
當年周行問他【這裡就夠了?】
他回答【夠了】
那時候的他就深知自己無力壓制全球數十億同胞,他初到錦城的時候,這裡有一千多萬喪屍。
一千多萬,他都耗費了幾年才平定下來。
人要有夢想,但完全不切合實際的話,那就是不是夢想了。
聶正拍了拍小北的肩膀:「以後要多辛苦你了。」
小北的天資很高,雖然只是感知型而不是強戰鬥類別。
但錦城缺少的並不是戰鬥類型。
而是一個跟自己一樣,對人類仍然抱有善意和底線的同胞。
小北沉默了片刻之後點頭『嗯』了一聲。
記憶恢復得越早,他們的心裡就越是絕望。
在迎接死亡之前,他們的靈魂永遠都被囚禁在這副毫無生機的軀殼中。
這又怎麼能讓人不絕望呢?
······
「就從這個還沒能看見世界的孩子開始吧。」
回到家裡之後,聶正輕輕撫摸了一下妻子的小腹。
那裡面的生機已經十分微弱了。
聶正的臉上露出慈愛。
儘管還沒有見過面,但他早就用能量觸摸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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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非常強壯的小傢伙,原本。
只是隨著生機的衰敗,現在越來越虛弱了。
「阿正···」
妻子忽然抓住聶正的手,十分艱難地說:「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如果有,那周行會告訴我的。」
聶正輕輕一笑,用另外一隻手撫摸著妻子的臉頰:「書寧,我們為人父母,既然帶他來了,就要給他完整的,真正的人生。」
「可···」
妻子有些悲戚:「可之前那個女孩,不是把那兩個外國人都恢復過來了嗎?」
「是啊···」聶正點了點頭:「可只是恢復過來了,只是變成了小北他們那樣。那樣的話···難道我們的孩子要一輩子都待在襁褓里嗎?」
「書寧,」聶正對妻子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不光是這個孩子,還有濤濤呢。」
他的大兒子,這十年來生長也十分有限。
這還是他一直在用【生之力】不斷洗刷才換來的。
這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甚至都沒有從表面上解決。
聶正的妻子低下頭輕聲抽泣了起來,淚水從她的眼眶滴落到地面揚起一串細碎的水珠。
「應該的,書寧。」
聶正輕輕拍打著妻子的臂膀安慰著:「這是為人父母應該做的。」
······
綿綿的細雨之中,李建平終於抵達了河套。
距離他們從京城出逃已經過去了兩天。
海獸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追上來。
派出去的時候爬上高聳的太行絕壁之後傳回了消息——
【海獸沒有離開,它們在那個女人的帶領在集結在太行東側的深淵旁邊】
【好像是在等什麼】
「有沒有···看到其他人?」
李建平強忍著自己心裡的不安,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詢問。
「沒有···周圍什麼都沒有,太行山變成了絕壁,而且絕壁下面是數百米寬的萬丈深淵。」
絕壁···
李建平一時間有些失神。
那就是···名揚嗎?
「部長···」
斥候眼見李建平眼眶泛紅忍不住有些擔心。
李建平回過神之後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去忙吧。」
兒子強行晉升九級,選擇了相對強大的神性路線卻依然在太行折戟沉沙。
其實兒子並不弱。
如果不是為了沿途護送後面那些弱小的民眾而受傷,兒子不會那樣輕易死在太行的。
早在兩天前李名揚燃燒自己本源的時候李建平的心裡就感應到了一股刺痛。
但當時他不能表現出來。
他的兒子死了。
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而戰死沙場。
自己不能哭泣,更不能倒下。
否則兒子所做的這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現在——他也不能倒下。
蒼老的李建平扶著一顆枯樹眺望著東方。
兒啊···
爸爸永遠因為你而自豪。
·······
「時間到了。」
已經變成了瞎子的伊邪那美用她空洞的眼睛望著眼前的絕壁。
大部分中土人都匯聚到了河套。
小部分膽子比較大的躲藏在鹿城邊緣。
教廷那邊雖然無法打破,但暫時也沒辦法了。
大食所在的新月城覆滅在即,先知已然是垂死狀態了。
北美的星空雖然強大,但他們的科技武器在【海水】中正在被腐蝕。
這些都是來自【人類本身的饋贈】
伊邪那美從地面緩緩升起。
她的雙腿上沾滿了泥漿,一雙眼睛裡面全是紅色。
「把過去承受的一切——」
「回擊給我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