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的聲音並不大,卻震得其他人身體一顫。♢💚 ➅❾ѕħ𝐔𝓍.𝓬𝓸爪 🏆😳
郭天賜的臉上露出了更加瘋狂的神色。
事已至此,其他人不好說,但他深知自己已經徹底沒有活路了。
渡空那個廢物···
被周行看了一眼就死了。
是了···也不是他廢物,他的【金屬性】強化已經渾然一體了,根據自己的統計來看,渡空放在一眾八級裡面也算是能打的。
是周行太強了。
沒有道理的、無解的強。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雖然現在不流行把這些附庸稱為門客或是客卿,但他們的手段方法卻一直沒有變過。
從民間觀察尋找有潛力的人,然後賜予他們力量和權力。
在接受了世家的恩賜之後,這些人就會成為世家的打手奴僕。
渡空就是郭家從豫州挖掘過來的。
那還是京城在廣陽安家的時候。
其他基地得知渝州有一個修為頗深的小道士之後都開始在四處尋找宗教人士。
但絕大部分人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甚至有不少野和尚跟野道士打著白嫖世家能量果實的心思。
可世家從來就是貔貅轉世。
哪怕是千百年的皇帝,想要與世家爭鬥也是難上加難。
那些被世家招攬過去的騙子最後都消失在了世界上。
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但世家的花園卻是四季長春。
渡空這個和尚亦真亦假。
他曾有過一段潛心向佛的時光,那個時候的渡空誠心守戒,靈台不染。
原先他是在晉州修行。
三十歲的時候他突然萌發了苦行的念頭,在師父的鼓勵和支持下,渡空拄著一根竹竿,端著一個缽盂就踏上了旅途。
旅途之中他時常感嘆眾生皆苦、眾生皆愚。
直到他進入豫州境內。
從前一直在晉州閉門苦修的渡空驚呆了。
在陟岵寺高大的山門、鼎盛的香火、亮到晃眼的鍍金佛像面前,渡空宛如一條路邊的野狗。
佛祖低眉不看渡空,仿佛渡空難入其眼。
金剛手持降魔寶杵對他怒目相視,仿佛是在質問他是哪裡來的花子。
周圍往來穿梭的遊客和渾身衣衫整潔的僧人也都頻頻側目。
最後還是一個留著短髮的知客僧皺著眉頭問他是從哪裡來的。
當渡空說明自己的身份之後對方卻沒有稱呼他為師兄,而是繼續看著他。
渡空不解。
知客僧見他懵懵懂懂心裡煩悶。
但礙於周圍還有不少旅客,知客僧也不好大聲訓斥,只能低聲詢問:「度牒呢?」
「沒有度牒。」
陟岵寺的知客僧聞言眉毛一豎,隨後盡力壓著聲音說道:「沒有度牒算什麼僧人?」
渡空聞言也是一愣,他原本不是怯懦性子,但面對陟岵寺寬大的庭院和金燦燦的佛像心裡也不自然地升起了退意。
嚅囁了一下之後渡空才說:「我心中有佛,就是僧人。難道出家修行還需要別人允許?」
「行了行了!」知客僧不耐煩地打斷渡空:「像你這樣的,我一年下來少說也要處理百八十個,哪裡涼快哪裡去吧。」
說完知客僧就準備離開,臨行前他又頓了一下:「趕緊走,那邊保安看著呢。再不走讓他們抓你去警署。」
陟岵寺聞名天下,上等齋菜更是價值不菲。
雖說下等齋菜不值什麼錢,招待一下雲遊僧人陟岵寺還是沒問題的。
但陟岵寺向來不喜歡掛單的和尚,更別說連度牒都沒有的渡空。
在知客僧看來,渡空純粹就是江湖騙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打秋風打到佛祖頭上來了。
在遠處保安的注視下,渡空低著頭朝山下走去,他身上的僧袍被漿洗得有些泛白,加之一路步行身上汗味很重。
周圍的旅客聞到道味也是皺著眉就繞開了。
還沒等渡空走到半山腰,一輛昂貴的SUV就停在了他身邊。
之前接待他的知客僧按下車窗打量了一下渡空愣了一下:「你真的是和尚?」
渡空也愣住了:「你不是···和尚?」
此時的知客僧一身便裝,帶著一個茶色眼鏡,手腕上也露出了金燦燦的手錶。
渡空甚至還在他的駕駛台旁邊看到了幾盒昂貴的香菸。
看到渡空震驚的表情,知客僧嗤笑一下,心想果然是鄉巴佬。
他推了一下自己的茶色太陽鏡之後調笑道:「我心中有佛,就是僧人。」
說罷哈哈一笑,揚長而去。
只留下渡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身體飢腸轆轆,心神也是搖搖欲墜。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之後渡空才拖著疲憊的身體繼續朝山下走去。
好在陟岵寺周圍有專屬於僧人的接待點,儘管渡空沒有度牒,但因為臨近下班,對方也沒有多為難他,給了他兩個饅頭和一盤青菜。
渡空的苦行在豫州戛然而止,抱著疑惑他回到了晉州。
在師父的幫助下,他從當地的衙門辦到了專門屬於和尚的證件。
辦完證件之後渡空再次踏上了南下豫州的路。
看著渡空離開的背影,他的師父低聲念了一句佛號,神色之間滿是遺憾。
當渡空再次來到陟岵寺的時候,接待他的還是上次那個知客僧。
對方看著渡空,卻沒有驅趕他,而是調笑著問道:「就算你是真和尚,取經也應該往西走,怎麼老是在我們這裡打轉?」
渡空掏出自己的度牒遞給對方:「我來掛單。」
他心裡想著:我倒要看看——
這到底是個什麼寺院。
到底修的是哪門子佛法?
······
郭家在世家之中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
他們也是第一批出動尋找宗教人士的。
雖說京城周邊也有不少,但那些大多被中樞弄過去研究了。
郭家也並不是只去了陟岵寺尋找。他們派去其他地方的人手更多。
這些世家心裡清楚的狠——
陟岵寺還有個屁的僧人。
一群小攤販罷了。
不過本著不管有沒有果子先打兩桿子的想法,他們還是派了一小隊人到了陟岵寺。
那個時候的陟岵寺早已沒有了往日的莊嚴繁華。
能量爆發的最初半年正是萬物爭相勃發的時候,整個陟岵寺都被籠罩在了一片翠綠之中。
這個時候的渡空也已經不是掛單的和尚了。
在陟岵寺掛單的日子裡,渡空發現其他人根本就算不上是【僧人】。
大部分人都只會念幾句最基本的經文,少部分甚至只會阿彌陀佛。
一時間渡空反而成了人群中的異類。
他對這裡失望至極,但失望中又有另外一種情緒。
這裡的假和尚們每個月都領著巨額的工資。
在廟裡他們是和尚,下了山他們就是【老闆】了。
他不止一次聽到其他人說什麼洗腳、按摩之類的。
是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