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潮中心的哈贊看著同伴的死亡,低聲祈福了兩句之後便朝著另外一邊走去。
【均衡】的出現是意料之中的。
但是【均衡】在這種大規模戰爭中存在諸多限制。
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
戰場之中到處都是天竺的軍隊。
一旦對方施展均衡,那必然是對天竺有利的。
即使是交換性命。
『真是可惜。』
哈贊望著逃往秦嶺的兩個身影心裡微微有些遺憾。
對方在混戰中選擇了實力最弱小的提維迪,看來他們的反應很快。
他收回目光朝提維迪的屍體旁邊走去。
走到提維迪的屍體旁邊之後,哈贊從懷裡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香爐。
他面無表情地用手刺穿提維迪的胸膛,從對方的胸膛里取出灰黑色的心臟。
正在天空中觀察戰況的另外一個人見狀心裡升起危機感和疑惑。
它要幹什麼?
哈贊手裡的灰黑色心臟緩緩碎裂,細小的碎片飛入香爐之中。
明明只是很小一個香爐,但容納了整個心臟的碎塊。
「皈依吧。」
香爐一邊吸收提維迪的心臟,一邊飄出古怪的灰色煙霧。
煙霧離開香爐之後迅速和空氣融為一體。
眼見煙霧融入空氣,玉門關聯軍支援過來的強者們紛紛退開。
那個叫哈贊的僧侶···
在上一次就是敵軍的大統領。
它做了什麼?
香爐中的煙霧散盡之後哈贊把香爐收回到懷裡。
它抬頭看著在空中穿梭游弋的那個人伸出手掌虛空一握。
天空中,來自金陵的八級強者身體一晃。
束縛!?
不,不是!
是定身!
這是什麼古怪的能力!?
他的身體被什麼奇怪的力量擠壓著,完美的八級雖然沒有與能量合一,但自我修復的速度並不會立刻讓他有生命危險。
可是他輕而易舉地就被哈贊壓制了。
他就這樣詭異地停在空中,看著屍潮中的其他僧侶殺向中土的強者們。
『我們才是天竺真正的目標?』
『這是···擊敵半渡?』
糟了!
後軍!
······
香爐中的煙霧散盡之後屍潮立刻停止了衝擊藍田基地的內城。
它們同時轉身,快速朝著西北方向而去。
中土馳援過來的強者們同時升起了疑惑。
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它們要殺死藍田基地剩餘的人應該要不了多久,它們為什麼突然離開?
那個香爐!?
潮水一樣的屍群反衝回來,中土的強者們想要脫身卻被天竺的僧侶們纏住了。
他們晉級的時間不長,有些甚至才剛剛打磨完肉身。
比起這些僧侶,他們還差不少。
而且對方的數量比他們也要多。
沒有谷先生的特別手段,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殺死那些僧侶幾乎是一件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他們想走,卻走不了。
僧侶們不光異能古怪,手上也都有各種各樣奇怪的神器。
「撤!!」
天空中被哈贊定住的金陵強者用意識給其他人傳遞消息。
「找機會後撤,跟聯軍匯合!」
聯軍正在趕來的路上,高強度的趕路會讓那些4-6級的中層戰力陷入疲憊。
而且一旦在荒野混戰,那這麼龐大的屍潮瞬間就會把聯軍淹沒。
玉門關守衛戰他們藉助防禦工事尚且損失了那麼多人。
一旦在荒野混戰,那中層的異能者們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他盯著下方的戰場睚眥欲裂。
僧侶比玉門關守衛戰的時候要多。
除開剛才死掉的那一個,還有八個!
有四個纏住了場上最先馳援過來的中土高手,另外四個已經率軍回擊後方的聯軍了。
怎麼會這樣···
能量爆發之後中土就一直多災多難。
兩撥內部的屍潮。
海獸的襲擊。
兩次天竺戰爭。
我們···
為什麼挨打的總是我們!?
······
「那自由和生命誰更重要呢?」
海參崴港灣。
周行迎著若隱若現的夕陽問道:「教廷很強,但是聖子【洗禮】了所有倖存者,星空的高端力量雖然不強,但他們憑藉那些古怪的技術製造了很多克隆體和無感情的士兵。」
「這些人有生命,但自我的意志在某種程度上被剝奪或是削弱了。這種【活著】——中土的人能接受嗎?」
「不是已經接受了嗎?」望舒冷笑一聲:
「有一個人,他原本是一個平凡又出色的老師,在他執教的十多年裡,他獲得了很多錦旗。」
「但是10年前···」
10年前。
太白越發感覺到教育行業的艱辛。
他謹小慎微又兢兢業業,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學生。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就這樣安安穩穩地過完一生。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校變得越來越【危險】了。
用年輕同事的話說——
學校已經變成了【規則怪談之地】
規則一:【絕對不能和小女孩單獨相處】
規則二:【如果一定要違反規則一,那麼請務必保證周圍有攝像頭,並且和詭異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並且保證自己的雙手放在明處】
規則三:【日常工作也不要脫離攝像頭的保護】
規則四:【如果離開攝像頭保護範圍,請務必確保周圍有兩個以上成年人在場】
規則五:【必要的工作聯繫需要添加家長威信的時候,請在多人場景下並且面對面添加】
規則六:【絕對不可以添加詭異的威信,更加不可以給對方打視頻或者電話】
太白雖然感覺到教學氣氛日漸詭異,但是對於年輕同事提出的【遊戲規則】他還是覺得有些過於危言聳聽了。
直到那一天——
他當眾批評了一個八歲的詭異。
因為對方不僅沒有做作業,反而說是因為自己分手了心情不好。
太白批評完畢之後也沒有過多放在心上。
在這個年代,口頭批評就是他們最大的權力了。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當天下午放學之後,那個詭異在樓道的拐角處找到太白,表示自己沒有聽清布置了什麼作業。
太白耐心地給詭異重新說了一遍之後就回家了。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官差就上門了。
詭異的母親拿出了醫院的證明,證明詭異的身體有明顯被騷擾過的痕跡。
可當時太白是在樓道的轉角處,是攝像頭的死角。
他不僅丟了工作,連帶著妻女也被憤怒的【正義人士】辱罵。
【網暴】···
這個詞原本離太白很遠很遠。
他從前也不明白。
網友能對現實中的人造成什麼傷害?
但他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