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性萌發的時候。
情緒雖然會消退，但心中的執念和渴望卻不會消失。
它會試圖用抹除生物內心的【雜念】，讓人堅定不移地去貫徹那個目標。
這個過程並或許不能被稱為【淨化】。
如果非要說，那應該是【加固】。
摒棄掉一切無謂的情緒，堅定地完成自己內心的目標。
不猶豫、不恐懼、不懷疑、不後退。
所以伊邪那美在哈桑基斯會退步，因為如果那個時候周行擁抱了神性，那他就是【滅世者】。
一個單純想要『滅世』的人或許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強大的『滅世者』。
擁抱神性不等於絕對正義，因為它們本質上還是用人類的方式去思考。
只是他們會更加理性且不被情緒干擾。
但沒有跡象表明它們一定是正義的。
【絕對的正義】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難定義的事情。
它或許是存在的，但卻遙不可及。
就像火車難題一樣，怎麼選都不是絕對正確的，對當事人來說，一定會造成傷害。
而有些東西也不單純只是有力量就可以完美解決的。
力量可以實現【個人的自由】，但周行不認為力量可以實現【集體的正義和自由】。
歐羅巴上千萬倖存者被聖子【洗禮】了，他們【自由】嗎？
那麼···
也大概可以確認永生教的高層們想幹什麼了。
······
周行剛越過白令海峽來到楚科奇半島，望舒留在楚科奇縣的監測小隊就恭敬地遞上了電話。
「哇，我還以為你被星空幹掉了。」
「你知道星空？」
「不知道才奇怪吧。反正你家裡也打完了，過來坐坐？」
「打完了？」
周行有些奇怪，聽起來像是鹿城那邊出了什麼事，但似乎已經渡過去了。
「嗯，打完啦。三個月前戰爭就結束了。」
周行把電話扔回去之後起身飛往海參崴。
等他到的時候望舒已經在老地方等他了。
和去年比起來，海參崴更加繁榮了，只是沒有多少生活的氣息。
見到周行出現，望舒上下打量了一下周行：「我以為你這次過去可以突破呢。」
「打一架就能突破的話，我早去找大梵天或者海里的東西了。」
「也是。」
自從三年前永生教不再露面之後，作為自己【上司】的計都也沒出現過了。
這幾年裡周行只零散路過的時候見過兩次望舒。
「你說戰爭是怎麼回事？」
聽到周行發問，坐在竹編搖椅上的望舒翻起身：
「你去美洲的半年後，大梵天打敗了大食教，占據了大月氏，但是教廷那邊出手幫助先知，最後以大梵天摧毀中亞結束。」
「在之後的三個月，或許是大梵天察覺到你不在，他直接從滇州入境，一路橫掃過來。」
周行的眉頭皺起：「然後呢？」
「沈星把滇州的人都撤到了巴蜀地區，沿著大江組建防線。不過上次的戰爭···」
望舒單手撐著臉頰回憶了一下：「對方用精銳部隊發動了閃電戰，滇州損失十分嚴重，而且你交易給滇州的神器也被對方奪走了。」
→
「鹿城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幾乎都加入了戰爭，但天竺上次派出來帶隊的人也不一般——是濕婆」
「九級？」
「九級。」望舒點了點頭：「而且之前在玉門關守衛戰裡面被幹掉的幾個八級，也重新出現了，除了那個叫喬瑪的怪物。」
只有一個九級出現···
而且望舒的語氣也不是很怪，看來最終還是渡過去了。
望舒有些奇怪：「你不著急？」
「你不是說都打完了嗎？我著急有什麼用？」
「是噢。可是鹿城現在處境不太好。」
「嗯？怎麼不好？因為聶正？」對方有九級的，鹿城沒有被打滅，那就只能是聶正出手幫忙了。
「是啊，」望舒把手反過來撐住下巴：「對方奇襲到江邊的時候，你手下那幾個人差點被打死，幸好是錦城裡面的屍王出手幫忙。不過他一出手，中土其他人都不肯出手了。」
「包括江漢？」
「江漢倒是幫忙了，不過只負責幫忙協防側翼的黔州。而且···江漢裡面現在有些人暗中對你有敵意。」
「？」
「他們說···劉衛國用了你的方法晉升九級，結果死在了玉門關···」
······
老登死了？
說實話周行本能是不太相信的。
但這種可能性卻又很高。
這條路危險無比，雖然目前看來是後勁最足的，但危險程度也絕不是其他方法可以比擬的。
【星空】的九級。
尤其是維爾斯那種，在周行看來並不純粹。
他能和周行糾纏純粹是因為能力特性，但他本身與能量【合一】的程度很差，而且他的【尋道】過程也是藉助了心靈的力量。
可以說幾乎都是依靠外物而成的。
這本身就背離【自我之道】的初心。
對於劉衛國的『死訊』周行多少還是感到有些唏噓。
老登確實是時代的受益人，但起碼他的心還是為公為民的。
周行雖然歷來對老登的態度不算友善，但比起其他人來說，他還是願意和老登說說話，並且從來沒有吝惜過自己的經驗。
眼見周行沒有動身的意思，望舒朝遠處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送上了一個小果盤和兩杯飲料。
「不回去？」
「回去幹嘛？難道鹿城每次挨打都要我出手幫忙打回去？而且現在這樣才有意思。」
「誒？」望舒有些吃驚。
這話怎麼跟教主說的一樣？
之前濕婆帶人過江的時候教主也說了同樣的話。
「夜鳶呢？」
「帶著你的【千機】在到處亂逛呢，上次戰爭也參與了，不過戰爭之後就離開了，而且···失憶了。」
「找到她，讓她過來。」
望舒癟了一下嘴：「一見面就使喚我是吧。」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望舒還是在永生教的衛星平台發布了任務。
周行就這樣在海參崴住下了，除了永生教內部幾個高層之外，整個中土都還沒人意識到周行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