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周行邀請了齊剛。
這個耿直的燕趙大漢在沈星的面前顯得有些拘束。
他戰鬥起來風格比較狂放，對能量的細微掌握和招式沒有太多概念。
了解過後沈星請他先幫忙改善一下鹿城外圍的構造和通往蜀中的道路。
暫時只能先這樣了。
周行告訴沈星，不要刻意去教他什麼，讓他自己『尋思』。
晚餐並不是強制性的，誰願意參加就誰參加。
實際上對於大家來說現在晚餐更像是一種形式。
普通的食物對他們的幫助已經微乎其微了。
儘管這些食物都是鹿城培育的。
周行告訴他們，每個人的路都是不同的。
想要走得高、走得遠。
就要走自己的路。
但大部分人還是願意試試周行的道路，願意借鑑一下他的思考過程。
從前大部分人在工作之餘都會抓緊每分每秒苦修。
但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大家逐漸開始明白，心境的突破想要靠空想是很難的。
與其想破腦袋，不如抽出一點時間投入到更多的正常生活中去。
也許就有靈光乍現的瞬間。
每個人的心底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和過去。
當神性萌發的時候，只有那些事情才有機會讓自己渡過。
與其等到最後關頭尋找自我，不如先奠基？
就像小道士張不忘一樣。
那位小道士在過渡的時候如此自然，正是因為他在修道之餘也會去體悟眾生百味。
根據渝州那邊的說法，小道長雖然在渝州散亂之後就有些變了，但這大半年多一直都比較平和，並沒有出現太多的異常變化。
······
回到鹿山之後周行剛剛坐下就接到了電話。
「見一面？」
計都的語氣依然平靜，和望舒、歲都不同。
他似乎始終都能保持相對理智平和的狀態。
「哪裡？」
「你家。」
周行眉頭一挑：「來吧。」
電話剛一掛斷，周行對面的空氣中就盪開了漣漪。
大榕樹王枝條騰起，周行抬了一下手之後才緩緩落下。
山下的沈星朝鹿山中央看了一眼之後低頭繼續處理起公務。
「坐。」
周行朝計都點了點頭，站在旁邊的夜鳶給計都沏好茶之後退出了湖心亭。
計都看著依然恭敬如初的夜鳶頗為感慨。
夜鳶已經不是神教的夜鳶了。
「你上次的功勳···想換什麼？」
從頭到尾周行都只是在永生教掛名。
周行知道、永生教自己也知道。
聽到計都這麼問周行有些好奇。
主動過來結帳···
這有點反常。
「估好價了？」
「差不多，你雖然心不在神教，但就算是合作人我們也不會賴帳。」
計都端起熱茶抿了一口。
儘管現在周行的等級已經遠高於他，已經達到了已知狀態的頂尖水平，但在面對周行的時候計都依然十分自然。
「那些肥料什麼的對我來說也就是那麼回事，之前望舒給我看過神器存貨，大多都是一些攻防類目的。我興趣並不大。」
「嗯，」計都點了點頭：「大部分人在開啟的時候【祈願】多半是武器或者防具，這是常態，而且【神器】的數量本來就稀少。」
沉吟了一下之後計都眺望了一下鹿城四周已經快要成型的榕樹防禦圈：「果實？」
「各半吧。」
緬北地區的肥料稱得上是海量，但除了那兩個半神之外其他人產生的肥料大多稀鬆平常。
而且他們前中期憑藉著熱武器本身也消耗掉了不少喪屍和人口。
得到周行的回答之後計都站起身，似乎準備離開。
「你覺得你們能成功？」
周行毫無預兆地問了一句。
計都的身體頓了一下：「會的，這是一條很難的路。但正因為難，成功之後才更有價值。」
「你心裡明白，南明。這是唯一的路。」
計都來的突然，離開的也快。
等他離開之後沈星才來到湖心亭。
兩人並肩坐在一起，臨近十二月，鹿城的氣溫也開始降低了。
但對現在的人類來說氣溫只要不是過於極端都造不成太大影響了。
周行回憶著和計都僅有的幾次見面。
他本身並不討厭永生教，從過去的立場來看或許他真的挺適合永生教的。
在見過的幾個主教裡面他並不特別反感誰。
計都、歲、望舒。
這三個人既不像瘋子也不像滅世者。
他們沒有像傳言中那樣時時刻刻想著摧毀中土本身，反而一直在暗中維護中土。
當然，這裡面的動機可能是因為他們覺得中土是催生神靈的土壤。
等周行從沉思中醒來之後沈星才問：「你對京城的事情怎麼看？」
「應該還在憋著。」
京城基地對外一直保持著低調。
這一年半多的時間裡發生了太多事情，他們一直都保持著相對的靜默。
弱？
不大可能。
京城幾乎完美地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尤其是人口、科技、資源。
除開突然崛起的鹿城之外，京城基地能夠以一敵四就根本不可能是外界所猜想的那樣。
你看到的，只是人家給你看到的。
「我們的出現打亂了教主的計劃，」周行握著沈星的手看著清澈的湖面。
「嗯，自從你重新出現之後永生教就開始沉寂了。」
自從周行重塑完精神之後永生教就像消失了一樣。
哪怕是對永生教防備最深，追查最緊的江漢基地也找不到永生教的蹤跡。
「他們要把京城推出來了···」
沒有了永生教附骨吸髓，京城基地應該快要動起來了。
這些人···
這段時間各省之間縱橫交錯已經初步形成了整合。
也有些地方並不以省份聯合，比如金陵基地就吸納了較多皖州的基地和城市。
海獸的消失、永生教的沉寂。
讓中土人類開始有時間去對付那些剩餘的喪屍。
十二月···
周行朝著遠處的夜鳶招了招手。
聽完周行的吩咐之後夜鳶朝著周行鞠了一躬往北離開。
「需要我幫你處理渝州嗎？」周行看著把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沈星。
「不，」沈星拒絕了：
「你對鹿城和人類做的已經夠了，人類不能被任何人拖著前進。如果是這樣，那毫無意義。」
周行點了點頭。
永生教得到肥料之後並沒有立即使用，他們應該去了某個地方開始重新積蓄力量了。
或是培養自己的神靈，或是干其他的。
他們的目的···
周行和沈星同時笑了一下。
他們想接鹿城和京城的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