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衣服。」
「啊?在這裡?」
毛妹有些遲疑,這個中土青年從頭到尾都占據主動權,不過在這種地方,這種季節···
「我是說脫掉你那厚厚的外套,你沒有那麼怕冷,是你自己的錯覺。」
毛妹將信將疑,魚應該是怕冷的吧?
她堅信自己不久之後就會變成跟馬卡諾夫一樣的怪魚。
這種感覺一直影響著她。
眼見夜鳶手裡的刀往上抬了半寸,毛妹趕緊說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三下五除二解開上半身的兩層襖子之後毛妹一邊哈氣一邊抖動身體:「可是真的很冷。」
「跟上。」
周行轉身朝門外走去,夜鳶轉頭看著身材爆炸的毛妹,目光在她的胸前多停留了半秒。
「外面···」
眼見夜鳶的刀又抬了起來,毛妹只好蔫蔫的跟了上去。
大樓外面的風比剛才又大了一些,聽起來好像吹響的哨子一樣。
「該死的鬼天氣!」
毛妹從窗口翻出去之後瞬間跌落到積雪裡,半個身體都淹沒進去了。
她轉頭看著踩在積雪上的周行有些茫然,這地方原來有什麼東西嗎?為什麼他沒有陷進雪裡?
等夜鳶出來之後她更迷茫了,夜鳶就站在她的身邊,可同樣踩在積雪上,身體沒有陷落下去。
毛妹用手在夜鳶腳下的積雪裡薅了一把。
空的!?
「你們···」
「帶上她。」周行腳跟一抬,踏著積雪飛身朝來的方向折返回去。
夜鳶見狀屈膝提起毛妹後腰上的衣服跟了上去。
毛妹只覺得眼前的景色快速變幻,本來茫茫一片的白色就很晃眼,現在更是什麼都看不清了。
她只能勉強從衣領處灌進來的寒風判斷。
自己···在被這個女人提著飛行?
「嘿···」
「閉嘴!」
夜鳶右手一抖,把毛妹震得一個激靈。
該死···這兩個人要幹什麼!?
他們為什麼會飛?
她的腦子裡嗡嗡作響,她本能地想要做點什麼,可夜鳶的強大又讓她十分畏懼。
半個小時後,夜鳶把毛妹放在地上,毛妹剛顫抖著雙腿站起來就看到遠處的密林里鑽出來一個高大恐怖的東西。
「小心,那些變異的野獸···」
雄鹿跳到周行身邊用臉頰蹭著周行的手臂,似乎在詢問為什麼這次這麼快就搞定了。
「它···是你們的寵物?」
周行朝不遠處的小港口看過去,蜿蜒的海岸已經結上了冰。
既然雄鹿沒有特別的反應,那些海妖和海獸應該退回到了更遠處的海里。
「還冷嗎?」周行看著脫去大棉襖的毛妹。
「啊?」毛妹眨了眨眼,對啊···好像感覺也不是那麼冷。
看到毛妹愣住,周行轉而從雄鹿的袋子裡找出它自己的儲備糧——一個它自己摘回來的普通能量果實。
「你吃過這種東西嗎?」
「吃過,」毛妹點了點頭:「但是不多。」
不多···
周行想了一下之後又從雄鹿身邊的側袋裡找出紙筆,刷刷畫了幾分鐘之後把紙遞給毛妹:「見過這種東西嗎?」
毛妹接過紙打量起來。
紙上畫著一個打開的盒子,盒子旁邊是一個李子大小的果子。
「李子嗎?這種盒子···」毛妹皺著眉冥思苦想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記憶。」
唔···
沒有特別的記憶,哈桑基斯在舊時代的人口是三四萬,未必符合誕生盒子的條件。
是普通能量果實催生而來的元素型?
周行彎腰撈起一塊積雪放在毛妹的手裡。
在毛妹不明所以的眼神里,那一小塊積雪快速融化,然後變成了水。
「觀察這些水,想像著控制它們。」
「啊?」
毛妹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照做了,很快,毛妹手心裡的那一點點水開始蕩漾,然後開始躍動起來。
水珠跳躍起來的瞬間毛妹一驚。
隨著她的精神力潰散,水珠立刻回落。
「這···這是什麼!?」
「能力,你們在哈桑基斯生存了這麼久,沒見過這樣的能力嗎?」
「確實見過能力···可能力不都是力量強化,或者身體硬化之類的嗎?」
「能力有很多種,千變萬化。」周行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城鎮方向:「行吧,看來沒有什麼驚喜。」
周行略微想了一下之後對夜鳶說道:「除了有神器的大海妖之外,這次的全程都由你出手。」
「是。」
毛妹站在一旁臉色微微一變:「什···什麼意思···你們是來···」
「就是你想的那樣。」周行拍了拍雄鹿,它轉身朝密林而去。
夜鳶在閩州觀親情破心魔入六級之後一直沒有什麼像樣的戰鬥。
這些奔波兒灞正好給她練手。
「資料都看過了?」
「看過了。」
「嗯。」
看著朝假日酒店走去的兩人,毛妹快步跟了上去:「你們要去殺了馬卡諾夫嗎?」
「你不同意?」
毛妹一邊踩著積雪較淺的地方一邊搖頭:「我···我不知道。」
她心裡討厭現在變成了怪物的馬卡諾夫,可是···那畢竟是她的父親。
比起他給自己灌了那一碗東西,娜塔莎更生氣的是馬卡諾夫失去了自我,他不再像一個無畏的英雄!
那座永不屈服的高塔倒塌了。
這兩個會飛的人···他們要去殺了變成怪物的馬卡諾夫···
這是自己想要的嗎?
娜塔莎一時間陷入了迷茫中。
馬卡諾夫那個混蛋···
頭腦混亂之下很多事情她都來不及梳理,只能呆呆地跟在周行他們身後。
周行和夜鳶輕描淡寫地踩著積雪前進,毛妹則是奮力地在積雪中撲騰。
不管怎麼樣···自己應該要在場。
最後起碼···自己要當面問一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
還有三個多月···
我應該還可以堅持到那個時候。
冬天我們只是過去觀察,而且最近的頻率下降了。
我一定可以堅持到那個時候。
馬卡諾夫的雙肘撐在大腿上,身體微微前傾下巴頂著交錯在一起的手掌。
「你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馬卡諾夫。」
坐在對面那個手臂變成了觸手的鬍子男人看著胸膛傷口滴著綠水的馬卡諾夫神色終究還是露出了一絲擔憂。
「我生命的意義就在這裡。」
鬍子男人聞言一怔。
馬卡諾夫···你真的···連靈魂也奉獻給海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