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性的狩獵本能是與生俱來的。
對雌性也一樣。
很小的時候,小男孩們通常會用一種拙劣的方式去引起漂亮小姑娘的注意——欺負她們。
比如弄花她們的小裙子,扯她們的小辮子。
到後來也是一樣。
想要抓住一個女人,首先是要讓她記住你。
讓她對你產生好奇心。
當她想要更深入了解你的時候,那她就已經無路可逃。
······
暖暖的陽光灑在周行的臉頰上。
他微微眯著眼睛,看著遠處雲霧繚繞的景色。
十年的漂泊流浪,讓他養成了獨自思考,自己與自己交流的習慣。
他還記得自己當年在外流浪的時候。
那一年的江城很冷,周行知道,想要活下去,靠乞討是行不通的。
他每天會去做一些發傳單或者扮人偶之類的工作,晚上就去網吧借宿。
當然,他不會像大多數人一樣完全賴在沙發上,他會跟網吧的老闆或是網管溝通,每天幫他們做兩次清潔,然後請求網吧的老闆讓他在廁所里洗漱,在門外晾曬衣物。
那些日子很苦。
世界那麼大,但完全沒有一寸地方是屬於自己的。
完全沒有一個人在等自己,在掛念自己。
但後來他也就習慣了。
夜鳶坐在另外一邊,她抱著自己的膝蓋,同樣看著遠處的朝陽。
青春時期的夢想被摧毀。
自己在景行書院被折磨了一年,肉體和精神都被摧殘一空。
後來的數年裡,她都只有一個想法。
想讓父母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子。
參加工作之後的第一個月。
她回到那個【家】,向父母說起了當年景行書院的一些事情,但父親只是粗暴地打斷了她,認為她在無中生有。
父母在等孩子的一句感謝。
孩子在等父母的一句道歉。
結果誰也沒等到各自想要的。
金燦燦的陽光里,夜鳶轉頭看著不遠處的周行。
南明大人不喜歡人類,他對人類太了解了。
他戰鬥起來兇猛無比。
殺起人來有時候甚至根本不問緣由。
可呆在他身邊卻會讓夜鳶產生一種莫名的心安。
他強大、霸道。
那句【這是你最後一次質疑我】,說那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雖然是戲謔的,但眼神里卻分明流露出一股令人顫慄的寒冷。
可有時候他又是平凡的。
他會對著雄鹿嬉笑怒罵,笑著罵雄鹿是【沒用的東西】,並且會踩著雄鹿的背去摘野果來吃。
他對自己的命令從來都很簡潔。
殺人,或是其他。
但只要自己沒死,他都不會拋下自己。
這樣···也就夠了。
南明大人是一位很好的神使。
······
「你是出國了嗎?」
饒是脾氣很好的計都也有些忍不住了。
他進門的時候周行和夜鳶已經穿著永生教的長袍在等他了。
「這都快半個月了,你的鹿呢?你是走過來的?」
帶著月亮面具的周行靠在沙發上看著計都:「如果是急事,那你應該早就辦了,如果不是,那現在應該也不遲。」
計都透過面具打量了一下周行和夜鳶之後轉身朝門外走去:「快點,再晚真的來不及了。」
周行站起身走到計都身邊:「哪裡?」
「北山。」
「殺人?」
「殺人是其次,主要是取貨。」
「怎麼分帳?」
「五五分。」
······
北山基地。
最後的倖存者也都離開了。
原本繁榮的基地此時一片狼藉。
林南榮很有耐心,他依然坐在城牆上。
目送完最後的倖存者離開之後他長舒了一口氣。
半山腰上的房子裡,一群人整裝待發。
「林南榮是六級,但你們有三個五級,四個四級,殺了他,我們去安州基地。我已經聯繫好了。」
「是。」
北山基地的總長吩咐完後朝著他們點了點頭:「去吧。」
七個異能者同時點頭,然後朝著基地大門口飛馳而去。
七人離開之後北山總長走出房間站在陽台上望著城牆。
林南榮···這些人裡面,有你曾經的戰友,你能堅持多久?你能痛下殺手嗎?
城牆下。
林南榮已經脫下了軍裝,換上了一聲普通的襯衣。
他看著朝自己走來的七個人:「你們走吧,我不想殺你們。」
其中一人搖了搖頭:「我們走不了,我們的家人都被送到去安州的路上了,如果今天沒有總長的消息,那我們的家人就會死。」
「那你們···」
其中一個人抬手打斷了林南榮的話:「團長,什麼也別說了,如果你不肯放總長走。那我們只能···分出生死。」
「好···」
林南榮點了點頭。
七人瞬間沖向他,他也沖向對面。
······
「貨呢?」
「在那邊。」
計都指了指半山腰上的建築。
兩人站在城牆哨塔的後面打量著城門口的戰鬥。
林南榮以一敵七,殺得渾身鮮血。
他的能力似乎是某種強化型,身上一種淡淡的紫紅色。
「強化型?」
「嗯,【銅】型。能開發到六級很不容易。」
「這麼惜才你不出手來一波英雄救美?然後順勢收入囊中?」
計都背著手忽略了他的措辭:「確實是我的關注對象,不過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噢···」周行點了點頭。
這種有大愛的人,偏激起來往往會比正常人瘋狂百倍。
不知道計都要用什麼辦法把他帶偏。
不···也許根本不用計都刻意設計,最多只需要暗中推動一下就行。
畢竟這個世界本身就是這樣。
沿途趕路的時候計都已經把北山的事情給周行說了一遍。
周行表示能理解。
這符合他對一些官僚的刻板印象。
那位北山總長,在海獸登陸之初就知道這個基地守不住,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安排撤離,反而一邊宣揚北山離海岸線很遠,一邊暗中把培育出來的果實截留下來。
他深刻地明白【力量】的重要性。
他的根基在南國,就算拖著北山基地遷移到中原,那到時候想要獲得力量就難上加難了,那時候就不是他說了算了。
不如趁著還穩定的時候多積攢一些果實和力量。
只要自身足夠強大,那到時候無論走到哪裡,都有要價的本錢。
最後一個人倒下之後,林南榮顧不上左肩上的傷口。
因為總長已經出現在了基地的主路上。
他的動作還是那麼一絲不苟,臉上甚至還帶著舊日的那股笑容。
林南榮的眉頭跳了一下,他從未覺得這種笑容是如此令人噁心。
「能讓你受傷,效果比我預期還要好。」
「你心念不純,貪得無厭,就算用大量的果實把自己的閾值拔高,那也只能勉強摸到五級而已。」
「不錯,」北山總長點了點頭:「比起你林團長來說,我確實資質愚鈍,不過可惜···」
一條赤紅的長線從總長的手腕滑落:
「我給自己準備了一點後手。」
【今天累了,明天白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