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地的定義是什麼？
人類目前無法完全探索，無法完全征服的兇險之地。
它們可能是由異獸、喪屍、植物組成。
那有沒有可能是人類自己組成的？
那些拋棄了世界的人，他們拋棄科技與文明，把自身融入到災難里，成為了半人。
「可以這樣說，大梵天創立的梵界，伊邪那美創立的高天原都並不是純粹人類的世界。」
夜鳶揮動短刀斬斷了一個從上方襲來的藤條，但一顆子彈一樣的果實還是打得她身體一震。
「這是兩個月之前的消息了，大梵天鼓勵人類和喪屍融合甚至交配，它認為這是凡人的轉世，至於伊邪那美，她將自己的子民獻祭給海獸，如果能活下來，那就會獲得新生。」
「轉世···新生···」
難怪劉衛國老登說中土是現在最弱的民族。
這種瘋狂的手段確實不符合中土人的···
看著一臉冷漠，哪怕是被果實擊中之後依然神色不改的夜鳶之後周行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中土的人···是最特別的。
溫和的時候十分溫和。
但是一旦瘋狂起來也遠比其他地方的人更瘋狂。
爺爺曾經告訴過他，在幾十年前，中土信息傳遞不快的年代，村與村，鄉與鄉之間的械鬥是外界難以想像的。
那個時代為了爭奪土地界限或是用水權，宗族之間爆發的械鬥幾乎可以用小型戰爭來形容。
獵槍、土炮、汽油彈。無所不用其極。
甚至還有戰爭年代遺留下來的制式武器和手榴彈。
男女老幼分工協作，衝鋒陷陣、後勤醫護、明崗暗哨都安排的妥妥的。
更早的年代，那一場席捲全國的鬥爭中。
周圍的國家無不瑟瑟發抖。
儘管是中土的內部鬥爭，但展現出來的火力和組織性隨便溢出一點都足夠毀滅一個小型國家。
最讓人害怕的是沉睡在這個民族血液中最深處的東西。
那個東西叫——一不做二不休！
永生教···他們中的很多人大概就是源自這種心理。
他想起自己的最後一份工作，那個小小的公司。
那個被人污衊的小主管——老李。
他為公司盡心竭力付出了近二十年，早年一力承擔公司的核心技術研發。後來知識結構過時了，公司在百般不願的情況下給了他一個管理崗。
發生了那件污衊事件之後，公司甚至沒有給他辯解的機會就以有損公司名譽為由開除了他。
也許他們早就迫不及待了。
如果老李還活著···那他一定很願意加入永生教吧。
······
走到山腰的位置之後周行停住了腳步。
上不去了。
前方的爬山虎已經有了近兩米高。超過這個高度，要處理起來就很難了。
而且這才到半山腰，山頂是什麼樣子都不用去想了。
漫山遍野的爬山虎幾乎連成一片，越往前走，那些爬山虎的藤條就越發粗壯，那些果實會被它們當成子彈一樣噴射出來。
夜鳶已經被那些果實打得快要站不穩了。
她的衣服上幾乎全都是紫黑色的果漿，手臂和雙腿也在微微顫抖。
「會斂息嗎？」
無數細小的黑炎從四周升起，形成了一個半球形的護罩。
激射而來的藤條和四面八方像子彈一樣的小果實都被護罩隔絕並且氣化了。
夜鳶搖了搖頭：「斂息是需要七級之後才···」
周行看著臉上還沾著果漿的夜鳶伸出手指搖了搖：「你並不是狂信徒，還保留著自己的思想，那你應該明白，別人說的——未必是對的。」
夜鳶愣了一下，這是差不多全世界強者總結出來的規律和經驗。
應該···
「算了···短時間也教不會。」
周行嘆了一口，半球形的護罩越發密集。
·····
「氣息在變弱！而且···好怪！」
山下。
那個感知型的感受青年抬著頭看過去：「三道氣息融為一體了···不對···好像是···」
他無法描述自己感知到的情況。
就在剛才，山腰上的三道氣息忽然變得若隱若現，然後忽然就只剩下一個。
那一個氣息也變得越來越淡···
「加快速度！他們可能已經被纏住了！」
為首的青年神色一凜。
半山腰！
那裡確實很危險，無論是什麼類型的異能者都很難全身而退。
他們的隊伍里有各種各樣的異能者，植物型、元素型、強化型、感知型。
他們的配合也很默契。
可面對幾乎已經形成了獨立王國的爬山虎，它們最多也只能推進到半山腰。
爬山虎還在擴張，它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四周蔓延。
根據測算，大概每天都能向外推進5-10米，尤其是夏天，它的蔓延速度更快。
看著地面上被開闢出來的道路，他們面面相覷。
「為什麼切口會這麼整齊？」
植物型的異能者打量著周圍爬山虎的斷口。
「火焰？還是利器斬擊造成的？」
另外一個人搖了搖頭：「都不像，如果是利器，那為什麼地面沒有一絲劃痕，如果是火焰，為什麼切口處沒有焦糊或者捲曲？」
「風元素斬擊？」
「也不是，風元素必定會推動氣流，可你看這些葉片，他們的朝向都是很自然的，還有——被切掉的葉子呢？」
整個地面都十分光潔。
除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黑色。
眾人停在山腳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之前也順著這條路往上推進過，但每次都是一地狼藉。
這種情況他們完全無法理解是怎麼造成的。
「看來是從未有過的能力，類似於【消解】或者【吞噬】？」
聽著其他人的談論，為首的青年皺著眉朝山腰看過去。
從未有過的能力？
多少有點棘手···
「走吧，防禦陣型。都小心點。」
隊伍收到指令之後迅速收攏，四角和前端都被牢牢地占據。
眼前的景象雖然詭異，但他們依然保持著自信。
山腰上，周行握著戚家刀站在公路的轉角處凝視著下方。
黑炎護罩依然籠罩著他們，這個位置從山下看不到自己，自己也看不到山下。
「看到人直接出手。」
「是。」
對方在很遠的地方就探查到了自己，但並沒有出現，而是放任自己進入這裡。
他們的原始動機很難說。
不過既然他們想做漁翁···
也要有成為魚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