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江凡當然不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特別是失去自主意識。
但是，人類文明面對的敵人太強，那些敵人絕對不是按部就班修煉的人，可以抵抗的。
在江凡突破的這一瞬間，地球上的所有倖存者都感應到了。
雖然不知道這是江凡，但在他們的感應中，有一位冥冥中的偉大存在，成為了星球意志的化身，和他們這些留守在地球上的倖存者，共同守護屬於他們的家園。
突破完成後，江凡來到了京都。
此時，華夏的高層幾乎都在這裡聚集。
在七彩靈雨出現之後，大家都知道，地球這一次的危機算是度過了。
而且可以說是逢凶化吉。
於是，大家都在等待江凡。
「這也你的算計之中嗎？」
王錚言神色複雜的看著江凡。
對於自己的智商，王正言一直都沒什麼自信，當然，他也不會高估自己。
但是，當地球的危機解除，他還是覺得心情無比複雜。
倒不是嫉妒江凡的智慧，而是對江凡這種拿整個地球的安危做賭注的行為，感到萬分不解。
「也許算是，但我更願意地球毀滅計劃成功。」
江凡神色平靜的說道。
這句話，他是真心誠意的。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地球真的成功毀滅了，或許人類文明反而能獲得自由也說不定。
比起這麼偉大的事情，自己的生命就不算什麼了。
這倒不是說，江凡有為了文明而犧牲的偉大情操，只是他覺得這麼寶貴的生命，如果用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那一定會讓自己的人生變得十分精彩。
「過去的想法就不用提了，我們應該討論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辦。」應帝天直接把這個話題接過去。
他是現實主義者，更在乎的是現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制定戰略從來都不是我的強項，特別是在未知的情況下。」江凡很乾脆的把這個問題拋給別人，因為這樣還真不是他的強項。
自己的作用，更多的是作為尖刀或者是旗幟。
覺得自己實力強了，那就應該在所有領域都全能，無疑是非常愚蠢的想法。
「目前最重要的，是輿論方面，人心的安定和凝聚是優先級最高的事情，只要人心穩了，一切困難都不是問題。」
穆興武開口說道，「之前毀滅地球計劃，已經讓你被推向了風尖浪口，留守在地球上的倖存者，絕大部分都對你有怨言，那些選擇離開的倖存者，即使接受了地球即將毀滅的事實，但也不代表就會擁護和支持你。」
江凡點點頭。
這個邏輯，他還是明白的。
事實上，普通人的道德觀，貿然用在領導的身上，是很不公平的行為。
就像毀滅地球計劃這個決定，如果不執行這個決定，那麼地球必然會迎來100%的毀滅，就算所有人都浴血奮戰，犧牲自己的生命，也無力回天。
除非，穆興武還有底牌。
可是，穆興武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就算是地球毀滅，只要人類文明還沒有滅亡，他就不願意使用那個底牌。
所以這個決定，註定兩頭不討好。
穆興武繼續說道：「更關鍵的是，這場七彩靈雨，讓留守在地球上的倖存者獲得了巨大的好處，這樣，原本接受你的計劃，前往虛空戰線的倖存者又開始不安了。」
在地球毀滅計劃開始執行的時候，是走是留這個決定，就把地球人天然的分成兩派。
當然，這兩派當時還不是對立的。
只是選擇不同而已。
無論是選擇逃亡的那批人，還是選擇和地球共存亡的倖存者，都沒什麼可以指責對方的。
一邊是為了文明，一邊是將死之人。
然而，地球毀滅計劃失敗了。
兩邊的人都活了下來，這確實不算是壞事，卻造成了壞的影響。
可以預見的是，這兩邊的人一定會互相攻訐。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江凡手一揮，幾十個水幕鏡像出現在他面前，這是往返空間通道的倖存者們。
他們分成兩派，在錯身而過的時候給對方一個鄙視的眼神。
可是，那些總體實力偏強，身上很多都穿著獸皮衣服的獵魔者，在鄙視之餘，眼底又有一些羞愧。
那些實力弱小，但是眼神乾淨的那些人，在鄙視的眼神之下帶著一些自豪。
意思很明顯了。
那些逃亡主義者，選擇活下來的人，很多心裡邊確實是為了人類文明，至少把生命和文明看得比家鄉更重要，這種想法並不能說是錯的。
但是，當家鄉得以保全，當留在地球的人獲得了不小的好處之後，他們的心態就變了。
很多人產生了羞愧和嫉妒的情緒。
畢竟在怎麼解釋，他們都是逃亡主義者。
願意和地球共存亡的人，獲得了巨大的好處，這怎麼能不讓他們感覺羞愧和嫉妒？
至於留守下來的人，心態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能夠理解，也不會去怨恨為了人類文明延續而逃亡的人，但是願意和地球共存亡，最終卻活下來，這當然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只是這樣的自豪，卻刺痛了不少人。
目前來說，這樣的倖存者還是少數，江凡只不過是把一部分典型拿出來了而已。
但是這樣的情緒，是會持續發酵的。
隨著兩派的人不斷交流，不同的想法互相碰撞，情緒也是會傳染的。
如果放任不管，很容易形成對立。
哪怕是華夏這樣充滿包容的國度，在戰爭期間，思想的對立也是很危險的事情。
既然發現了，就要提前解決。
「這個很簡單，把責任推卸在我身上就可以了。」
江凡反倒是擺出一幅無所謂的樣子，「讓你們的人出去傳播消息，我為了成就最強的聖階之道，所以布下了一個局，那就是地球毀滅計劃，但其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藉助地球的敵人之手，成就聖階巔峰的境界。」
「這怎麼行？」
王錚言瞪大了眼睛。
雖然他不能理解江凡的決定，但也知道江凡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他怎麼可能為了突破，就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不，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