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簡把冰塊推到怪物屍體組成的小島上,在小黃雞的喋喋不休下,隨意把身上弄乾。
「這就對了,不然會生病。」
白簡張張嘴,沒說不會生病的話,麻煩。
她問虛影:「怎麼處理?」
沒問是不是,白簡相信,就是這個東西。
虛影沒得及說話,范思他們像下餃子似的,一個個跳下來。
眼神渙散、表情狂熱朝冰塊走去,眼裡只有冰塊。
白簡伸手要制止他們,虛影阻止:「讓他們去,人類的欲望,只能由人類解決。」
「有危險。」白簡不贊同。
「白簡,你不可能護著他們一輩子,你選中的人,可以相信。」虛影說,「他們是這塊地方陷落後,第一批來這裡的人類,只要他們能抵抗住誘惑,就能解決。」
「我不能去?」
白簡不放心,范思他們作死她不管,在她面前作死不行。
「你不是人類,根本不受欲望的蠱惑。」
小黃雞小心翼翼說:「主人,白簡有欲望。」
具體什麼欲望,不和主人說了。
「她自己能做到的不算,」虛影說,「她很強大。」
范思他趴在冰塊上,似乎想用身體的熱度,把冰融化。
白簡歪頭想了一下,把每個人提溜起來,墊上厚厚的棉花和稻草,再放上去。
虛影:……
小黃雞:怪體貼的。
虛影再次確認白簡不是她,本體應該不會這麼…一言難盡吧。
「向我獻上你的靈魂,解開這片海域的禁制,可以實現你們一切願望。」
范思來到一個巨大的純白空間,空間正中間有一棵發光的樹,粉色的花瓣紛紛揚揚,看起來美極了。
旋即,他周圍的環境變了,他看到了對他噓寒問暖的父母,一起訓練的戰友。
父母做了一桌子菜招呼他一起吃,剛訓練結束的戰友,攬著他的肩膀,問他怎麼那麼厲害……
大街上,是來來往往的人們,有吵架的情侶,溫聲哄孩子的母親,打著電話說我快到家的年輕人——
「這就是你想要的,只要你把靈魂獻給我,你將長久生活在這個幸福的過度。」
那個聽不清男女的抽象聲音還在蠱惑他。
「不。」
范思混沌的腦中驀然一絲清明,他的靈魂只屬於自己,還有那個人。
眼前美好一寸寸破碎,美麗的花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長滿黑色花朵的樹。
純粹的黑,散發著讓人不適的氣息。
范思再一次恍惚,再次快速清醒,他沉聲說:「我是種花家的人,你從哪裡冒出來的東西,就敢稱神!」
花非同樣掙脫出來:「呸,什麼陰間玩意兒,我的神只有老闆,種田都不會,還想裝老闆迷惑我。」
「你就是神?櫻花國的精神狀態有多不好,才弄了你這麼一個倒霉玩意兒,」李笙歌淡淡說,「人類才是自己的主宰,包括你,也是人類的產物。」
趙秀涵拿出劍砍向開著黑花的樹:「知道種花文化嗎?啥也不知道,就想蠱惑我們,還裝我的親人,砍死你。」
秦童啥也沒說,她也看到了親人和戀人,清醒了就往樹上丟治療技能。
純淨的力量是克制邪惡力量的。
「樹上的花開始枯萎了。」
小黃雞大喊。
淡得已經看不清臉的虛影欣慰說:「就知道他們一定可以,小雞,我的時間要到了,記住我的話。」
「主人,」小黃雞這次情緒穩定多了,它哽咽著,「主人,我一定會找到你。」
「好,我等著你。」
這句話和虛影一起飄散在咸澀潮濕的海風中。
與此同時,范思他們清醒了。
每個人臉的是空白的,還沒看到黑色花朵凋零,怎麼又換了地方。
身下是厚厚的稻草和棉花,正在融化的冰塊中,就是那個東瀛的鬼樹。
「****,這丑東西,怎麼還在!」
花非發出一陣悅耳的國罵,從冰塊上跳下來,手裡出現一把槍,就要射擊。
胳膊上傳來力道,花非甩了一下:「別攔老子,老子今天非要弄死這個鬼東西。」
「花非。」
熟悉的沙啞音色讓花非僵住了,他緩緩回頭,對上了自家白簡爸爸那張無害的臉。
他一下慫了,其他人也從大冰塊上下來。
圍觀花非精彩的表現。
「爸、老闆,這怎麼回事?」花非訕訕說。
丑東西一會兒再說,黑色的花失去了水分,枯萎在樹枝上,馬上要完蛋了。
要是有事,白簡也不會拉住花非。
其他人也等著白簡的答案,他們不記得怎麼直面了這棵詭異的櫻花樹。
小黃雞因為虛影消失的難過,很快調整。
「我來說。」
他們就這麼在怪物的屍體上、紅色花朵的包圍下,聽小黃雞講事情的經過。
當然沒有白簡在海下的經歷。
「你是說,異變的源頭不止一個?」
李笙歌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們這次贏了,枯萎的樹證明了這一點,贏得有一種不真實感,心裡也是高興激動的。
但只是其中一個……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好,原以為世界可以慢慢變好。
「知道在哪裡就好了說了,我們可以繼續去找。」
沉穩的范思說。
這次白簡這麼費力,下一個得多難?
「提升實力。」
所有人都下定決心。
「白簡,這裡要怎麼辦?」李笙歌問,「這裡不只是他們邪惡意念集合體,還有嚴重輻射和污染。」
這個國家在末世前,一向不講究,甚至瘋狂到反人類,最終自取滅亡。
「放著,花能解決。」
如果要管,需要花費大力氣,有這些幽靈美人,會吸收這些,在這些污穢消失的時候,幽靈美人也會隨之凋零。
其他人極其信任白簡,他們沒意見,小黃雞說有力量禁錮著這片海域,污染和輻射都不漲外泄。
其實,世界已經這樣了,剩下的人類自己都生存不了,哪有精力在意這些。
「你們看!」花非喊,「那棵丑樹在消失。
果然,樹和冰塊一起在融化,白簡心想,不用她放火燒了。
黃海忽然說:「你們有沒有覺得,暖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