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於布流斯托的話陳誠只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而布流斯托雖然知道自己這說的有些無恥了,不過在商言商,他是絕對要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的。
見到布流斯托跟那小胖子一樣在遇到巨大利益的死皮賴臉,陳誠也只好擺明了說。
「身為商人你應該知道除了販賣違禁品之外,真正可持續且源源不斷帶來利益的就是關乎衣食住行這幾樣。
而這其中食和住都有地域限制,而且在這個金融還不健全的時代,地產金融根本就沒有生長的土地。
而至於行則是疊代很慢,並且真正能夠成為客戶的也極少。
唯獨這衣,只要你有好的布料能夠生產出精美的服裝,那麼可以說你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坐在家中收錢。」
「尤其是你如今有了我給你提供的新型染色劑染出的布料,這些染色劑還可以染出不同顏色的絲線,用這些絲線完全就可以代替你身上這精美衣服所需要的貴重金屬絲線。
相信不用我再多說了,你應該知道這其中的利益吧。」
然而對此布流斯托依舊是保持著沉默,而二人就在這種沉默當時渡過許久,直到布流斯托就要堅持不住時,陳誠卻是突然開口道:
「當然為了你我的友誼,有些東西也就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
我也知道你能夠捨得一生身家來支持慧盾伯爵,那也是因為信任,你也在賭我跟你說的商業藍圖。
我還有一個提議,你我兩家之間的染色劑供應持續二十年,這二十年裡利益的分配就按照之前所說,我七你三。
只不過在這二十年後,我可以將這份染色劑配方以技術入股的方式贈與你,到時候我只占你這布料生意的一成。」
「當然這其中需要表達的某些政治意義相信你也可以知道,不過為了利益我想你這麼一位精明的商人是不會拒絕我的這份提議吧。」
陳誠很是成竹在胸的說道。
而布流斯托也是糾結了好一陣,而後嘆了口氣道:
「真的我沒想到你掌握了這樣的技術居然還要靠向這位伯爵大人,難道你就不知道參合進這些你加上你的主家克克伯一家都很有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嗎?」
說實話布流斯托真的是為陳誠感到惋惜,面前的這個小傢伙就該跟他一樣從商,在商場裡叱吒風雲,而不是在這裡摻和政治上的事情。
他見識過太多,知道真正摻和了政治里,有些時候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政治是不講正確與否的地方,在他眼中政治就是一頭吃人的怪獸,尤其是他們這種商人,一旦進去就沒有一個能夠爬出來的。
然而陳誠卻是呵呵一笑道:
「克克伯男爵他並不像你這樣,他現在已經是一位貴族,而且還是慧盾伯爵手底下的貴族。
根據貴族之間的規矩,他先天性的就要靠近慧盾伯爵,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就算克克伯男爵真的要跟慧盾伯爵撇開關係,可是到了那時他一個小小的男爵真的就撇的開嗎?」
沒錯這也是為何陳誠想也不想的就要來支持慧盾,因為他知道在慧盾領地之下的那些小貴族除非一早叛變慧盾,不然到了最後清算之時最終也只有死路一條。
而這些小貴族想要叛變並且保下自己一家人的生命,那麼他們的投靠對象只有那些王子,而且還要保證他們投靠的王子不會因為他們是小貴族的身份,而放棄對他們來自慧盾伯爵的報復保護。
這一切的變數太多了,就算最後真的找到了這樣的一位王子,可是先天性的身上帶有慧盾政治色彩的背叛者在這個新興政治體內也會第一個遭受打壓。
而且克克伯他還不是老牌貴族,而是一個花錢買來的小貴族,這種貴族在貴族圈子裡是最被看不起的。
而且就算自己腦子裡的東西讓那些王子願意捨棄這些重用自己,可是陳誠他能夠保證在那些王子登位後,第一個一定是要拿自己和背後的克克伯家開刀。
布流斯托點了點頭道:
「好吧,是我對政治看待的太淺薄了。」
然而陳誠則是呵呵一笑,這傢伙還真的以為可以欺騙自己說他是政治小白。
他如果真的是政治小白,那麼就他現在身為莫斯王國第一首富,他的財富早就被那些貴族老爺給瓜分了。
他真正厲害之處就在他沒有任何的政治傾向,所以他可以在宰相的宴會上直言不諱的辱罵宰相而全身而退。
他真正的保命符不是他多麼有錢,他真正的保命符是他從商多年在各個政治勢力下的金錢投資。
而這種投資就跟他原本回到慧盾領地的初衷一樣,出出錢幫助慧盾領地建設毀壞的街道房屋,這樣一來他就有了與慧盾的友誼。
這種友誼可能只值一句話,然而這樣的一句話如果說的人多了,那麼就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而他就可以在這股力量的界限下橫行無忌。
而如今陳誠就是要逼著他做出政治選擇,這可能會打破他多年的資源積累,但是面對陳誠拋出的這份誘餌他又始終不能放下。
而如今陳誠提出的第二個方案就是在這個誘餌上又刷了一層致命誘惑的糖漿,現在的他不想咬鉤都得咬了。
只不過陳誠不知道布流斯托他的難,他斯托家族現在已經到頂了,又因為其商業體積太大,一些貪婪的傢伙便開始不滿足之前的利益分配,開始對他家各個產業環節下手了。
可以說真正逼的他做出選擇的是那些貪婪的傢伙,為了他這畢生奮鬥的家業和家人,他才真正願意上陳誠的這張賭桌。
不然一個沉穩老練的商人是絕對不會去賭的,而且還是搭上身家性命。
因為這根本就不值得。
「放心作為補償,我可以為你的新布料設計幾款衣服,並且如果在這次的奪位鬥爭當中真的失敗了,你只要保下克克伯一家,那麼除了這份配方以外我還會給你準備一份大禮。」
陳誠此時表情非常平靜的說道,因為他也知道政治迫害的恐怖。
而他如今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面前的這個……商人。
陳誠在布流斯托的身上看到最多的還是商人的品質,他能確定自己當初畫餅的時候他動心了。
而自己的那張餅只有一個純粹的商人想要去吃下,不然就憑藉他的身家,他真的想要參與王國內的政治可以有很多種辦法。
並且在最後他的身家照樣可以成倍的增加。
也就是確定了布流斯托是一個商人,所以陳誠才敢這樣直白的跟他說出這句話。
布流斯托抿了抿嘴,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脾性,他就想做一個商人,而陳誠給他的藍圖里他依舊是一個商人,一個大商人。
他清楚這次布匹生意能夠帶來的利潤有多大,同時也能猜測出來陳誠給的承諾里的大禮又是可以價值幾何。
正如那句評價資本家的話,只要有10%的利潤,它就會到處被人使用;有20%,就會活潑起來;有50%,就會引起積極的冒險;有100%,就會使人不顧一切法律;有300%,就會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絞首的危險。
而布流斯托就是這樣的人。
而陳誠也有信心,他所給出的大禮,其中的利潤要比300%大的多。
最後他伸出手來,二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道:
「好吧,說真的我是真的羨慕克克伯他能夠得到你這樣一位厲害的……幫手。」
「我非常期待你給出的大禮。」
布流斯托向著房門走去說道。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那一天出現的。」
陳誠同樣笑著回答道。
房門被布流斯托打開,老皮特就那樣站在門口,臉上始終露著他那恭敬的微笑。
「老皮特走吧,我想我等下還有很多工作要忙,阿卡斯托那小子在學院也挺好的不是嗎。」
就在老皮特二人走後,陳誠突然感覺到了一道輕微的魔法波動,而後陳誠就看向了那個走在布流斯託身後一直露著恭敬笑容的老皮特身上。
此時的陳誠只想說好一個斯托家,這老皮特弄出的這一手看來魔法造詣著實不淺。
而後陳誠就好像想到了什麼,他剛剛那還高興的臉色就是一變,而後恨不得追上去給布流斯托這個老奸商頒發一個奧斯卡最佳表演獎。
這個奸商家裡明明有這麼厲害的魔法師,那他家那小胖子還來這鳥不拉屎的慧盾學院學個毛線,回家去跟老皮特一對一教學不好嗎。
小胖子的入學其實早就說明了布流斯托的政治傾向,而且稍稍一想,自己剛剛所說的政治標籤,慧盾治下的這些小貴族有,他這位大商人身上何曾也不是一樣呢。
這一刻陳誠想的更多,想到了那位國王為何要將慧盾丟到這裡來,真的要放棄他,直接將他丟到東邊跟其他敵對國家的接壤處那不是更好。
只要一個衝突,相信這位被放棄的王子立馬就會殉國變成英雄了。
這一刻陳誠背後冷汗唰唰直冒,突然的他感覺到這裡的老傢伙們一個個的也是鬼精鬼精的,自己的這點小心機看來還得多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