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誠返回村口時已經是夕陽西下了,整個村子在落日餘暉和火光下照的通透。
而在這夕陽當中,一抹烏雲也是自天邊而來,即將到來的雨水不知是要為這些可憐的野人哭泣還是要澆滅這一場即將席捲整個森林的大火。
婦女的嘶吼聲小孩的哭泣聲還有老者的怒罵求饒聲,和捕奴隊的殺戮聲交織在陳誠耳邊。
他沒想到這所謂的災禍會是有人前來屠村。
陳誠隱藏在村外的大樹後面,此時的他已經是緊張害怕的雙拳緊握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離開山姆雷特獨自遇到危險。
可是當他在樹後看到一個不滿三歲的小孩子被拉出來斬首,看著那噴濺老高的鮮紅鮮血,和那滾落在地淚痕未乾還帶著驚恐的稚嫩小臉還有那劊子手放肆的笑聲,他內心的恐懼已經被憤怒取代了。
在前世他努力研究可控核聚變其中的一個理由就是解決人類能源危機,讓人類不再因為能源而發生像某伊戰爭,尤其是他在網絡上看到某伊國家當中的難民尤其是那些小孩,可以說他內心是一個愛護生命的和平主義者。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實的直面這血腥的一幕,耳邊時不時傳來的哀嚎聲不斷挑釁著他的神經。
看著那提著小孩頭顱張狂大笑,好像在炫耀自己功績的傢伙。
陳誠將手中的火槍上膛,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將這些劊子手當做普通人了,他們現在在他的眼中就是一群暴徒。他直接瞄準那斬首的傢伙就是一槍。
火藥在槍膛里擊發的聲音非常響亮,而那個傢伙死狀也非常悽慘,整個腦袋都被這一槍打成了篩子。
當那些在村內屠殺的傢伙聽到槍聲時便都跑了出來,而後便見到在村口死相難看的劊子手鮑勃。
這些傢伙見到鮑勃死了,一個個的也都跟瘋了一樣,舉著手中的武器大喊大叫的衝出村子。
「天殺的野猴子,他們居然殺了鮑勃。」
「野猴子在哪呢,我要抓住他給鮑勃報仇。」
而陳誠也是毫不手軟,瞄準最前面的幾人又是砰砰兩槍,兩個傢伙又去見了光明之神。
「該死他用的是什麼武器,這根本就不是弓箭。」
「韋斯特他們也倒下了,快點過去包圍抓住他。」
而隨著二人死亡陳誠的位置也被暴露了,那些捕奴隊的傢伙紛紛朝著他躲避的方向殺來,同時他們捕奴隊裡唯一的魔法師威廉也是吟唱出火焰精靈咒語向著他丟出了一發火球術。
而常年與那些凶獸廝殺訓練的陳誠雖然沒有練出戰氣,可是他應對這種簡單的魔法攻擊還是很有一套的。
陳誠一個翻滾依靠大樹躲過這發火球術後,他便是開始用起了他的游擊戰術,帶著這些傢伙在林子裡面前穿行。
又是砰砰幾槍,幾個傢伙又被陳誠給放倒了。
看著已經死去數位同伴,這捕奴隊的傢伙也都心生膽怯了,可是那捕奴隊的隊長蠍爾卻是一臉興奮指著前期奔跑的陳誠說道:
「看看吧,這是一隻多麼健康敏捷的野人啊,咱們這些年抓捕到的奴隸沒有一個有他厲害的,只要將他抓回去,我估計他的價格不會比那些獸人低,那咱們這一次可就是賺大發了。」
當聽到蠍爾的話這些捕奴隊的人也都興奮了起來,他們只是一個非常低級的捕奴隊伍,隊伍里魔法師只有一位,而最強者也只是蠍兒這位剛剛晉級白銀戰士沒多久的隊長。
而如果他們這一次能夠捕到與獸人價值相當的奴隸,那麼給他們帶來的不僅僅是金錢,還有那一份在捕奴界裡的榮譽。
這一下這些傢伙開始有了明確的分工,開始將陳誠當做了一個大敵來對付。
當陳誠又解決掉兩個後,他的火藥也是快消耗一空了,而當他見到已經形成的包圍圈,他便知道自己這下是真的跑不掉了。
看著愈發陰沉的天空,陳誠握了握腰間的佩劍,剛想將其拔出,然而緊張的臉上便是露出一抹苦笑道:
「陳誠啊陳誠都這個時候了才想學習武技未免是晚了些啊。」
隨後陳誠將腦中的消極情緒甩出,而後將最後一發散彈的火藥裝填好,隨後他的眼睛便是落在了那捕奴隊中唯一的一位魔法師身上。
這些年跟在山姆雷特這位傳奇級戰士身邊,陳誠對戰士這個體系的了解可以說已經是超過了整個大陸百分之九十五的戰士修行者。
他也早就觀察出整個隊伍里大部分不是身體強一些的普通人就是剛剛踏入青銅級的低級戰士,而只有那個在後面發號施令的隊長,他看著可能已經有白銀級戰力了。
不過在這山林里憑藉著多年的生活經驗陳誠還是可以搏一把的,就算後面打不贏那隊長,那他還是有逃跑的可能。
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沒有那魔法師在。
不知道這個傢伙會不會追蹤魔法,他從出生開始可就領教過這個魔法的難纏了。
如果這個魔法師真的會追蹤魔法,那他可逃不脫這些人的追殺。
黑夜是陳誠最好的掩護,當林子內沒了槍聲一切都是顯得那麼的平靜,而在這平靜之下便是陳誠那靈動切嗜血的眼睛。
「隊長我看不到那個該死的野人猴子了。」
「隊長我們這邊也是,真不知道那個野人猴子為什麼這麼會躲。」
當聽不到槍聲後蠍爾也是隱隱感覺到不妙,隨後這個傢伙便是開始用山林野人的語言開始叫喚起來,並且他手底下的人還回村子裡抓來婦女將她們推到最前面當著他的面宰殺。
「野人猴子快點出來,這些可都是你的族人,如果你不出來我們就宰了他們。」
陳誠知道這傢伙是將自己當成了這村子裡的人,而現在的陳誠只想活下去,並且殺掉這些該死的混蛋。
因為他知道自己救不了這些可憐的野人,所以他並未想過要去暴露自己,而看向那魔法師的眼睛卻是冰冷異常,已經將其當做了死人。
就這樣陳誠在林子內潛伏,小心翼翼的靠近那魔法師。
而就在陳誠靠近那魔法師不足十米時,突然他的耳邊便是傳來一陣爆鳴聲,他知道自己這是不知道怎麼的觸發了這魔法師設下的警報,自己已經暴露了。
這時的陳誠也是不再躲藏,直接忍著那爆鳴聲轟擊耳膜帶來的眩暈對著那正在吟唱的魔法師就是一槍。
轟的一聲,這一槍裝填的火藥要比之前的多的多,就算那魔法師小心,事先在自己身前釋放了一個魔法屏障,最後還是在這一槍下化作了亡魂。
而開槍之後的陳誠則是什麼也都不管了,手中的槍已經報廢,他將槍丟下直接扭頭就跑。
而那些捕奴隊的傢伙見到自己一方唯一的魔法師命喪當場,一下子也都被陳誠給激怒了,他們也都不再對陳誠使用一般捕奴用的放風箏手段,直接引動自身的戰氣向著陳誠衝殺而來。
「殺了他,他居然殺了威廉魔法師,這一下我們可是虧大發了。」
這些人可以說是毫無人性,威廉的死亡在他們看來只是虧了,而沒有一人因為他的死亡而感到悲傷。
之前的陳誠或許還可以憑藉手中的槍來威脅這些傢伙,讓這些傢伙投鼠忌器而後有那逐個擊破的可能,可是當看到陳誠為了減輕負重丟下那鐵槍後,這些傢伙也都不再害怕直接衝殺了上來。
而這些傢伙實力最強的也不過是三級的青銅後期戰士,陳誠利用森林有利地形還是能夠將他們贅在身後,而後找機會幹掉幾個的。
可是當蠍爾見到自家的魔法師身死發怒後,陳誠這次就是真的跑不掉了。
身為五級白銀戰士的蠍爾,他釋放出來的戰氣可以輕鬆打碎阻擋在身前的巨木,同時他的靈敏速度也都是非常人可比擬的。
而且像他這種以捕奴為謀生手段的傢伙自然是對茂密的森林非常的熟悉,所以就在陳誠以為自己計劃萬無一失時,蠍兒給了他一個驚喜。
在他想要依靠大樹躲過那些嘍囉攻擊繼續逃跑時,蠍兒已經是預判了他的行動方向,直接一個跳躍一拳向著他即將經過的大樹樹幹砸去。
這直徑足有二三十公分的大樹樹幹在他的這一拳下猶如一塊破木板直接被轟穿,而後就在陳誠驚恐的眼神當中抓住了陳誠身上的獸皮甲。
而陳誠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整個人被這樣一帶,直接猶如一個滾地葫蘆摔倒在了地上。
而就在他想要迅速起身逃跑時,蠍爾已經是帶著捕奴隊的傢伙將他擒拿了。
「好一個強壯的野人,將他綁起來,威廉他們的撫恤金和我們今後的生活可都要靠他了。」
當陳誠以為自己會被處死時,那蠍爾卻是開始在和那些捕奴隊的傢伙商量著怎麼將他賣出高價了。
其實陳誠並不知道,他們這些捕奴人根本就不那麼在乎自己同伴的生死,同伴死了捕來的奴隸賣出錢,他們還能少一個分錢。
而且就更別提陳誠這種抓捕他死了好幾個捕奴手和一個魔法師的優質奴隸了。
將他帶回去帶到大城市內,而後加上今天的事情鼓吹一番,那他隨隨便便便是可以賣出普通奴隸上百倍的價格,而這筆錢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尤其是蠍爾讓人將陳誠的火槍找回,這可是可以證明陳誠這個奴隸還會製造一些稍高級的武器的有力證據,而這種奴隸便是那些貴族的最愛。
而那一直陰沉的天空這時也是發出了屬於他的怒吼,淅瀝瀝的大雨就這樣落下,而被死死捆縛住的陳誠就這樣被這些捕奴人當做了最為寶貴的財富。
第二天天一亮,雨停了之後,這些傢伙也都不再去林子內捕奴,而是帶著陳誠出山而去,他們這一次就要依靠陳誠發一筆大財了。
被關在被獸皮遮擋的囚籠內,陳誠感覺自己在慢慢變重,重的向那無盡的深淵墜落而去。
一路的顛簸和泥濘的山路,終於在數日之後他們走出了南木森林。
而就在蠍爾讓人例行檢查陳誠狀況時,那檢查的人便是急匆匆的來到蠍爾面前稟報。
「隊長不好了,這小子發燒了。」
而當正在想像自己今後美好日子的蠍爾聽到這個消息便是一驚,而後抓著那人的手道:
「你敢騙我的話,我一定會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