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馬比人貴

  天氣燥熱，過往的行人牲口絡繹不絕，砂石路面上，不免塵土飛揚。

  「女奴，上好的姐妹花，大人看看吧」

  「雙胞胎，正宗的雙胞胎」

  「人妻，新鮮出爐的，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

  一進奴隸市場，唐文隱藏在兜帽下的眼，有些忙不過來。

  市場上，最惹眼的，是一個個女奴隸。

  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而且，看著在她們身邊賣力吆喝的小廝。

  再看這些女人的穿著、身材、狀態，甚至表情，好像她們才是奴隸市場裡過得最好的人。

  每當有順眼的男人進來，女人們就開始沖他們頻繁表現自己。

  她們做出各種動作，有的露腿，有的挺胸，有的深蹲……

  這一動，身上本就為數不多的布料，更是隨時有崩開的風險。

  噠噠噠。

  唐文繼續往裡。

  情況出現了變化。

  裡面的男女奴隸樣貌普通、神色麻木。

  身上衣衫不整，裸露在外的皮膚，充斥著傷口與鞭痕。

  這才是常見的奴隸。

  「三男三女，要老實的、能幹農活的。」

  「好嘞！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你不如去搶啊！最多三十兩」

  「哎喲，這位爺，三對奴隸，只要五年就能掙一百兩！」

  「呵呵，你糊弄誰呢？你看看他們，能活五年嗎？」

  「那我退一步，九十九兩，哎哎哎，爺您別走啊，八十兩，八十！真是虧了血本了，我今天還沒開張，就當交個朋友！」

  「……」

  唐文默默騎馬走過，他賣的不是普通牲口，是異獸。

  它們比一般奴隸值錢多了。

  又過了一道門，口氣里散發著淡淡騷臭氣味。

  牲口區到了。

  「這位爺，伱來我們店看看？」

  「爺，您這邊請！」

  「……」

  四五個夥計模樣的人，大熱天穿著乾淨利落的黑巾短卦，迎向唐文。

  後者掃了一眼，忽然察覺，這些賣牛馬的小販，穿著打扮比外面的人販子還好。

  「一起來吧，我趕時間。」

  在其中一位夥計的殷勤攙扶下，唐文翻身下馬。

  他不需要攙扶，但他滿意對方的態度。

  就像領導下車，不需要別人開門也能下，但你主動上前拉門，伸手護頭，那是你在表現態度。

  「我是御獸師，對這行門清。這樣吧」

  牽著馬，說著話，唐文來到茶攤前。

  要了兩壺涼茶，伸手拿出幾根炭筆和幾張黃紙。

  「這十匹馬都是我馴好的，都賣，誰誠心要，就寫個價格給我。喏！」

  唐文說著，把表面粗糙的黃紙用乾淨的茶碗壓在桌上。

  幾位夥計面面相覷。

  這法子他們只聽說過。

  一般是做大生意，又不願意直接競價傷了和氣的商會代表，才這麼競價。

  「諸位，我家掌柜正缺一匹好公馬，要不哥兒幾個讓我一手。來日必有厚報！」

  「少他娘的扯淡！」

  「就是！老子連茶都沒喝過一杯，還厚報。」

  另外兩人也搖頭髮笑。

  顯然，最開始說話的張老三，平時為人處事，不太講究。

  眾人紛紛跟唐文抱拳，而後坐下，拿起炭筆和紙，悄悄打量著唐文。

  後者喝著茶，神色坦然，臉上的傷疤，泛著油光。

  面對這種生意場面，他似乎習以為常。

  夥計們交換個眼神，沒人認識唐文，可能是外地來的。

  夥計們挪開目光：一位獨行的御獸師。

  年紀三十歲往上，實力應該是武師級別。

  幾位夥計，有的是武者，有的是武徒。

  對於一位武師，他們沒有多看。

  十匹馬在茶棚外面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

  吸引著來往客商的目光。

  夥計們暗暗點頭，這人沒有說謊，眼前這些豹紋馬，果然被他馴得服服帖帖。

  得到唐文允許後，他們走出茶棚近距離觀察著十匹馬。

  唐文發現，這些人除了對小馬駒感興趣。

  就是重點關注中等異獸馬王的生育器官。

  小馬駒從小培養，長大後會對主人很忠誠。

  而中等異獸的公馬，配種一次，價格不菲。

  最常見的，就是把它們和母驢雜交，產下皮實、有耐力的混血騾子。

  混血騾子培養好了，就相當於低等異獸，而且性格比異獸更溫順。

  可以說，中等公馬，不僅僅是一匹坐騎那麼簡單。

  尤其是被馴服的中等異獸，那是一條源源不斷的財路。

  唐文大口喝下第三碗茶的時候，三位掌柜模樣的人，先後從店裡趕來。

  夥計們上前各自匯報：

  「沒閹割就馴服了？哎喲！原來您是一位馴獸大師啊！」

  某位經驗豐富的掌柜，來到第一件事也是彎腰看蛋。

  發現雙旦具在。

  是一頭能配種、下金蛋的公馬。

  頓時又驚又喜。

  唐文面無表情，沖他微微頷首。

  馬沒被騸掉更值錢，他早就有所猜測。

  此時，掌柜一說，他更加篤定。

  倒不是掌柜的傻，上來直接漏了底。

  主要是掌柜的也想不到，能馴服中等異獸的人，會是第一次做異獸的生意！

  再加上，主要競爭對手都在這裡。

  大家都是行家。

  誰也沒必要騙誰。

  就算他一來就拍著大腿挑一堆毛病，也得有人信吶！

  三位掌柜的開始競價。

  如同唐文所料，這三位主要盯上了公馬和小馬駒。

  其次是中等異獸母馬。

  一輪輪競價下來。

  吵吵嚷嚷一番。

  最後，四海獸場的掌柜，帶走了中等異獸公馬、母馬，另外兩家，一家帶走了小馬駒，另外三家包圓了所有低等馬。

  一個小時過去，各家當著唐文的面，對馬匹做了仔細的檢查。

  唐文收穫白銀一萬七千八百兩。

  現銀實在不好拿，幾家獸場給的是四海商號的銀票。

  唐文拉著他們，去四海銀號里變過真偽的銀票。

  錢貨兩清。

  唐文準備離開。

  一位掌柜道：

  「嘿嘿，大師留步，做了生意，咱們也算認識了。您遠道而來，何不留下吃頓便飯再走？」

  揣著那麼多銀子，唐文看誰都想壞人。

  婉拒了他們的好意，他徑直來到四海客棧。

  要了間「丙」字房。

  為了防止自己被認出來，他將沙狼和血鴉一起放在野外。

  孑然一身開帶院兒的屋子，純屬浪費。

  再說，四海客棧的丙字房，條件也不錯。

  足有四五十平大小，外間是廳，裡面是臥房。

  二十兩銀子一天，僅有一位侍女伺候。

  這侍女的姿色，只能說，很適合做侍女。

  唐文沒讓她服侍，洗漱一番，吃過飯菜。

  他來到四海客棧大堂，找到今日值班的掌柜。

  「這位先生，找我何事？」

  雌雄難辨的聲音響起。

  看面容是一位清秀的男子，但男裝，掩不住她原本的曲線。

  是那位好美色的李掌柜。

  唐文鬆了口氣，不是張掌柜就好。

  面對超凡強者，他對自己的偽裝，實在沒什麼信心。

  幾句話說明自己來意。

  李掌柜：「要體驗極致的黑暗，可準備好錢了？」

  唐文小心地掏出一沓，被牛皮紙包好的銀票。

  指甲修剪的短而整齊的李掌柜，接過來點了點：「想什麼時候體驗？」

  「越快越好，今晚都行。」

  「今晚？」李掌柜眯起眼，掐著手指算了算：「那就今晚。晚上十點，你來找我。」

  說著，李掌柜從自己腰間解下黑色令牌，丟給唐文。

  一入手，唐文敏銳地摸出「四海」「超凡」幾個字。

  (本章完)